「討厭,」芮澄芳跺著腳,「不要來和我搶徙萍。」
「我的品位可不像你一樣獨特。」福久雅毫不在意宿徙萍就在辦公室里。
「真是不留情面呢。」芮澄芳給她端來一杯瓊漿,「決定換個環境?」
「我最好的朋友已經不在那里了。」福久雅這樣說著,芮澄芳和宿徙萍臉上都現出難過的神情,但她卻很平靜,「換一個環境也好。」
「想做點什麼?」芮澄芳坐在桌沿邊,親昵地搭住福久雅的肩膀,「我是說,在課堂以外的時間?」
福久雅似乎並不習慣與人如此親昵,但她沒有抗拒,「我是一放學就離校的類型。」
「那多可惜,有三年時間呢。」芮澄芳勸說道,「和我們一起怎麼樣?」
「我可沒興趣當一個電燈泡,你們兩個甜甜蜜蜜地在一起就好。」她取來桌子上的一份校刊,隨手翻了翻,「不過,找個課外活動打發時間也好。」
「嘿。」宿徙萍扭頭,瞧見慕殊慧拘謹地站在門口。
就和最初一樣。
「嘿。」芮澄芳揮了揮手。
福久雅也向她點了點頭。
「徙萍,可以出來一下嗎?」慕殊慧做了一個懇求的勢。
「有悄悄話要對你說呢。」芮澄芳推著宿徙萍的肩膀,「去吧。」
宿徙萍走向慕殊慧,「你最近怎麼樣?」他觀察著女孩的表情。
痛苦依然沉澱在她明亮的瞳孔中。
「還能怎麼樣呢?」她露出苦澀的笑容,「有兩個朋友的生命被奪去了,雖然我想回到過去的狀態之中,但這恐怕難以實現。」
「你……」
慕殊慧伸出手阻止,「不必安慰我,也許只要再過一陣子,就會好起來,我僅僅是需要一點時間。」
宿徙萍沉默了。
「我主要是想來告訴你,」慕殊慧換上了歉然地表情,「關于先前所說的到校刊社工作的事……兩名成員被殺,還有別的同學因為忍受不了那種氣氛而離開了,所以,我得留下來,留在舞蹈團里。」
她抿緊嘴唇,可憐兮兮地等待著宿徙萍的反應。
「你做了正確的選擇。」宿徙萍這樣說道。
「對不起。」
「這是你的決定,你不必為此向什麼人道歉。」
「听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慕殊慧為難地眨了眨眼,「可是反而有種‘自己不被人需要’的感覺呢。」
「我同意得太快了?」
「一個玩笑。」
慕殊慧擠進門里,走向慕殊慧與福久雅。
「你也來了?」
「我今天轉學到這里。」
「為什麼呀?」
「換一個環境。」福久雅回答道。
芮澄芳為慕殊慧拖來一把椅子,「坐。」
「謝謝。」慕殊慧坐下來,「我們學校挺好的,等等一起去逛逛?」
宿徙萍本以為福久雅會拒絕,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女生點頭答應了。
「那我趕緊把手頭的事做完。」芮澄芳坐回電腦前。
福久雅的目光停留在了校刊社的其中一頁上。
慕殊慧在適當的距離下湊到了她身邊,「歌劇社,」她念道,「你有興趣?」
「學過一點,」福久雅顰著眉,「可以試試。」
「挺好的。」慕殊慧熱心地說,「如果你去那里,我們會常常見面。」
「我恐怕不能和你們一起去了。」芮澄芳說,「有新任務。」
「我來做。」宿徙萍主動請纓,「你和她們去吧。」
芮澄芳猶豫了一下。
「我讓鞏教授一旦有重大進展就通知我們,現在,通知來了。」
……
「有一陣子沒到這里來了。」
宿徙萍站在研究所的陳列室里,感慨道。
「發生了許多事。」鞏臨登說,「我听說了你們的事。我很遺憾,教師隊伍里居然出了那樣的敗類。」
「總會有那麼一些角落,讓罪惡隱藏其中。」
「不談他了。」鞏臨登嘆了口氣,又隨即興奮起來,「我們離真相更近一步了,關于賢族與獠族的淵源。」
他把電腦讓給宿徙萍。
「他們提到了一種轉化儀式,人類與具有魔力的石頭融合,就會成為‘勇士’。」
「勇士?」
「如果前後文不矛盾的話,他們最初稱呼獠族為勇士。」
「那听起來不像是一種蔑稱,而是一種贊譽。」宿徙萍皺起了眉頭。
「賢族的長老們依據賢者的神諭找到了那種石頭,漫山遍野皆是,並不難尋,但此前從無人知曉其魔力,他們又挑選了一批族人,令其成為勇士。」
「為了什麼?」宿徙萍好奇地問道。
「面對危機。那些怪物,是為了對抗滅絕人類的危機而誕生于世的。」
宿徙萍想起契約者與第五號怪物所說的話。
「關于這個巨大的危機,我們還知道什麼?」
「並不多,」鞏臨登搖搖頭,「賢族將之形容為‘不可抵擋’的,而‘勇士們’是最後的微薄的希望。」
「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呢?」
「獠族失去了控制。它們無法與人類生活在一起。」
宿徙萍沉思著。
獠族曾經也是人類這個可能性,從落石人們化為怪物那時開始,或者,在更早之前,發現落石人的異常的時候,他就隱約有這樣的想法了。
——「滅絕人類的危機。」
——「曾經是人類的希望的怪物們。」
如今,人類與獠族勢成水火,卻沒有聯手的可能性了。
「我……星辰之子在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他們的來歷更為神秘,」鞏臨登緩緩道來,「最早出現的被尊稱為賢者的神秘人,他收攏了一批流亡的遷民,領導他們建立起了一個避世的家園,這就是賢族的起源。」他停頓了一下,「你听說過遷民嗎?」
「我們采訪過遷民的族裔,就在本校。」宿徙萍表示自己對遷民有所了解。
——「遷民與賢族的聯系建立起來了。」
「我見過遷民的文字,與賢族的文字並不相同。」他提出了心底的困惑。
「賢者創造或者說改造了文字,他的人民們認為那種文字是神聖的。」
「原來如此。賢族的記載中可有提到遷民的秘密?」
宿徙萍仍然記得那個夢,飛行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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