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宿徙萍重重地摔在地上,有那麼一刻,他以為自己一定摔得粉身碎骨了。
怪物落在地上,伸腿把宿徙萍翻過來,一腳踩住他的胸膛,抬起來,再踩下去,宿徙萍窒息了,他抓住怪物的腳踝,用力推開,怪物卻俯,反而把他提起來。
宿徙萍想要燃燒更多的金屬,第一種也好,第二種也好,但落地時的沖擊仍在影響著他,他幾乎無法思考,無法集中精力。
怪物屈膝,然後跳躍,宿徙萍發現自己回到了天台上,接著一切又再重演,怪物松開手,宿徙萍下跌。
砰!
宿徙萍砸進了堅硬的水泥地里。
「這樣下去不行……」他想,看著怪物從天而降,向他靠近。
燃燒!燃燒!燃燒!
他想了很多很多,環繞在他周圍的人,又什麼也不想,一片空白。
怪物扼住了他的喉嚨,把他從地上拖起來。
宿徙萍伸出一只手指,按在了怪物的眉心。
一陣閃光。
怪物發出了淒厲的哀嚎,如被烈火焚燒,它猛然踹開宿徙萍,逃入了陰影之中。
宿徙萍跪倒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今夜本來是一個美妙的夜晚,不是嗎?」
他听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他抬起頭,將模糊的視線聚焦。
是謝勉昂。
宿徙萍倒吸了口涼氣,他看見謝勉昂雙手捧著一件古怪的……槍械。
他想起了謝勉昂說過的話——他們準備了對付他的武器。
宿徙萍想要看清謝勉昂的神色,但他分辨不出來,分辨不出那表情之後的心思。
「謝先生?」有人叫道。
謝勉昂嘆了口氣,他彎下腰,把手里的槍械放在他身前。
「這把槍後坐力太大,或許只有你才能使用。」
他友善地拍了拍宿徙萍的肩膀。
「我是謝氏企業的謝勉昂,歡迎你來找我,我們可以談很多事,不過現在,我想你更希望能好好休息。」
宿徙萍點點頭,在謝勉昂的攙扶下站起來。
他想遠離謝勉昂,對方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但謝勉昂更早就放開了手。
「他也忌憚著我。」宿徙萍想。
「謝了。」宿徙萍說,隨後在更多的人聚集過來前抽身離開。
……
「你臉色不太好。」他的同桌說道。
「嗯。我有點不舒服。」宿徙萍合上報紙,趴在桌上,掩飾自己的愁眉苦臉。
「下一次,」他想,「使用第二種金屬或者槍。」
他思考著戰術。
「第二種金屬的能量會形成一種震動,那會使我的速度遲緩……」
「那怪物對我已有了提防,或許最後還得使用槍……」
他觀察過謝勉昂交給他的槍。構造簡單得甚至可以說是粗暴,但正如謝勉昂所言,這把槍只有他才能使用,而搭配這把槍的特殊子彈或許真的可以殺死怪物。
還有一件事令他擔憂,黑石不再對怪物的出現做出提醒了,他本以為只有在黑石的召喚下怪物才會現身,現在看來,怪物只是憑自己的意願進行殺戮。
最令他恐懼的是……怪物是一個群體,他至今仍不願意去想︰如果怪物復數出動,將會造成怎樣的殺戮。
他只能為此煩惱,卻不能做出任何有助于解決事情的行動。
有人拍了拍他的背,他回過頭來,看見芮澄芳的笑臉。
「你寫的文章我看到了,」她說,「關于新武器的事,你是從哪里得到消息?」
「我與謝勉昂交談過。」
芮澄芳眼楮一亮︰「你認識他?」
宿徙萍回答道︰「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
「那可真是……」芮澄芳訝然道,「我給你說過,我提不起干勁,那並不是說我對謝氏企業沒有興趣,如果能做一個專訪的話……」
「他邀請我這個周末去他的研究所,看看他們制作的武器,」宿徙萍猶豫地說,「如果你……」
「我要去。」芮澄芳高興地說。
她眨了下眼。
「我說……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不是那種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人,」宿徙萍邊想邊說,「他很復雜,但我想他聰明,勇于行動……」
「工于心計,野心勃勃……」芮澄芳補充道,「很符合一個企業家的形象,不是嗎?」
「或許,」宿徙萍不得不承認芮澄芳的說法有其說服力,「對了,鞏教授那里有什麼進展嗎?」他轉移了話題。
在他心底,他認為芮澄芳是對的,但他強迫自己不先入為主地去判斷一個人,即使這個人對戴著面具的他抱有惡意——但謝勉昂還是提供了幫助。
「又有新的文字被翻譯出來了,」芮澄芳說,「我們對怪物的了解更多了一點……還有那名偉大戰士。」
宿徙萍感慨道︰「如果偉大戰士也能跨越漫長的歲月就好了。」
「我認為偉大戰士已經出現了,就是戴著面具的那個人。」
「不,我不是。」宿徙萍想,「我被黑石所拒絕了。」
「要上課了。」他對芮澄芳說。
「你怎麼樣了?」芮澄芳關切道,「你好像很疲倦。」
「我沒事,」宿徙萍不為人所察地嘆了口氣,「只要再讓我休息一下……」
怪物的陰影,卻渀佛夢魘,令他不能休息。
芮澄芳揉了揉他的肩膀,沒在說什麼,回自己的教室去了。
「你與她關系很好嗎?」羅杰雄小心翼翼地問。
「我與她一同在校刊社工作……怎麼了?」
「嗯……」羅杰雄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慢慢地說,「有不好的傳言,她在以前的學校……牽扯到了人命。」
宿徙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然,只是傳言——」
「我相信她,」宿徙萍說,「她的性格很好……到合適的時候,我會問問她。」
「對不起,我說了她的壞話。」
「沒關系,」宿徙萍對他的新朋友說,「你只是說了你所知道的……你是從哪里听說的?」
「女生們,她以前的同學。」羅杰雄朝教室的另一邊瞥了一眼,「我經常被忽視,或者她們也不避忌讓人听到這些。」
「嗯。」宿徙萍表示理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自已的黑暗。」他想,「我沒有資格去指責別人,我一直都在撒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