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宿徙萍還是在芮澄芳和魏德正的強迫下來到了服裝店。
「不,不要黑色的。」芮澄芳奪下宿徙萍手里的襯衫,「黑色的,灰色的,褐色的,不需要這些。」
「這些顏色使我顯得穩重。」宿徙萍這樣說,但還是任憑芮澄芳從他手里取走了襯衫。
「你已經夠‘重’的了。」芮澄芳取笑道,「听著,這是一次實驗,必須做出改變——鮮明的紅色或黃色怎麼樣?」
「那就是這件了。」魏德正翻出一件紅色的襯衫來,醒目得就像交通信號燈。
「哇哦。」芮澄芳驚喜地拍了一下手。
「不,」宿徙萍想象了一下自己穿上這件衣服的樣子,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白色怎麼樣?」
「白色?」芮澄芳想了想,「嗯……也可以。一個折衷的方案。」
宿徙萍自己挑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就是這件了,」他說,「我們走。」
他們結完帳,走出這間店鋪,回到商業廣場巨大的空間里,「我要去書店,誰要一起去?」芮澄芳問他們。
「我還約了人。」魏德正轉了轉眼珠。
「哪家的姑娘有這樣的榮幸?」
「秘密。」魏德正避而不答。
芮澄芳問宿徙萍︰「那麼你呢?」
「我和你一起去。」宿徙萍說。
「真令我意外,我們的回家組組長怎麼了?」
「書店是個好地方,」宿徙萍,「買書總比買衣服要好,是吧?」
「知性美。」芮澄芳說,「那明天見了,德正,到時門口集合。」
「明天見。」
魏德正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匆匆離去。
「我們走,我帶你去本區最好的書店……之一。」
「僅僅是之一?」宿徙萍好奇道,「我知道這家書店,全區最大的書店。」
「最大,但不一定是最好。」
「地方越大,意味著越多的書,不是嗎?」
「但同時意味著書店的品味比較主流,」芮澄芳這樣說,「下一次,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另一家書店,沒那麼大,要小得多,但可以找到許多好書,現在的人不怎麼願意去讀的書……」
砰!
他們听到了一個聲音,听起來像是……槍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尖叫聲。
「怎麼回事?」
宿徙萍指著通道邊的指示牌,「珠寶店。」他簡短地說。芮澄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搶劫。」
「我們離開這里。」宿徙萍抓起芮澄芳的手,向外跑,在大多數人都沒反應過來以前,他們就跑到了廣場邊緣的一條小巷里。
芮澄芳氣喘吁吁地舀出手機︰「我看看德正有沒有事。」
她撥打了魏德正的號碼,過一會,她神色凝重地放下手機。
「他當時是往那個方向走的。」
「呆在這里別動,好嗎?」宿徙萍說,然後他向前一個趔趄,他的後腦勺被一個硬物狠狠擊中了,宿徙萍訝異地轉過身,看到一個同齡的少年正凶神惡煞地盯著他們。
他的手里抓著一把手槍。
「別動。」他揚了揚手槍,他似乎為宿徙萍沒有倒下而吃驚,「這是真家伙。」
宿徙萍同樣訝異地看著對方,起先,他以為少年只是恰好出現在這條小巷里,所以沒有任何提防,可是少年攻擊了他,這令他大惑不解。
但他決定做出行動。
他不動聲色地擋在芮澄芳面前,既保護了她,也遮擋住她的視線。
宿徙萍出手了,他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他把少年的手往上抬,少年在慌亂下扣動了扳機,槍響了,子彈射上了天空。
宿徙萍奪下了他的槍,而且像鐐銬一樣抓住了少年,對方驚恐地盯著他,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我知道他是什麼人。」芮澄芳說,她很害怕,她被槍聲驚呆了,但她的腦子還是轉得很快,她盯著少年的腳。
「輪滑幫,」芮澄芳冷冷地說,「我知道你們。那麼,這里是你們接頭的地方,對嗎?」
宿徙萍伸手在少年的額頭上一彈,這一次他把握得很好,少年立刻暈了過去。
「報警,然後離開這里,記得讓警察們注意巷子。」宿徙萍對芮澄芳說道。
芮澄芳看出宿徙萍要離開了,她欲言又止,但令宿徙萍慶幸的是,她最終沒有阻止他——否則他就得編個理由來說服她了,他總不能告訴她自己身懷絕技,是一個超人?
「我去看看。」
「小心。」
宿徙萍點了點頭,離開了她。
這里四通八達的小巷給犯罪提供了地利,但宿徙萍已經知道了他們將在這里聚集然後分散的計劃,他快速地穿梭在其間,像一頭老鷹撲向獵物般撲向蠢蠢欲動的罪犯,他們都有共同的特征,戴著運動頭盔,裹著圍巾,好在不引人注目地情況下盡量遮掩自己的容貌,他們腳底都踩著輪滑,好使他們能快速地移動。
宿徙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暈了他們,有一個人開了槍,但沒有擊中他。
宿徙萍收起了他們的武器,手槍、匕首、警棍,他們帶了袋子,讓他可以裝上這些東西。
接著,他藏身在陰影之中,默默等待。
人們在外面驚慌失措地跑著,一條身影撞進了小巷,宿徙萍抓住了他,把他像他的同伙們一樣收拾。
商業廣場的另一邊都是寬闊的馬路,所以輪滑幫選擇了這一邊,縱橫交錯的小道通向舊城區,那里是極限運動愛好者的地盤,他們的計劃大膽而且就要成功了,但他們遇到了宿徙萍,一把小小的手槍無法制服的對手。
宿徙萍在胡同間跑起來,追上了又一個歹徒,把他擊倒,再追上一個,將之擊倒,「還剩一個。」他想,他趕上去,發現最後一個人,背著袋子的人,與輪滑幫成員大不相同,他穿著大衣,步態沉穩,宿徙萍幾乎以為那只是一個過路人,但很快,他看清了對方的樣貌。
「張博士!」他下意識地呼喊道。
張博士看了看他,就像看一只無足輕重的小蟲,宿徙萍雙腳一麻,然後跪倒在地,張博士從他身旁走了過去,似乎為他沒有暈過去而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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