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正好奇地問︰「他們反對的是什麼?」
「核電站,」陸少彥說,「可能是出于久遠之前的大戰的恐懼,不過,核電幾乎是污染最少的一種能源了,水電還需要地理環境……」
「如果要興建水電站,他們又會抗議。」芮澄芳補充道。
「確實如此,」陸少彥同意道,「他們的高度發達反而造成了他們的效率低下,他們往往就一個問題反復的爭論,最終什麼也干不成。」
米尚恩對此頗為感興趣︰「是什麼導致了這種情況的發生?」
「資本的良好運作,」芮澄芳說,「他們把工廠建在我國,幾乎沒有自己的工業,他們依托虛擬經濟的繁榮……即使如此,他們把污染都推給別的國家,也還是會為環保裹足不前。」
「另一個大國是什麼樣子?」宿徙萍問道。
「另一個大國,」芮澄芳聳了聳肩,「他們的高等教育普及率也遠遠勝過我國,可是,環保組織依然有他們的市場。」
「總是免不了,是嗎?」宿徙萍微弱地笑了一下。
「總是免不了。」芮澄芳回答他。
她打開文檔,「把剛才的談話記錄下來,這可以使這篇報道更完整了——除了我們的社長大人的觀點。」
戴利民不好意思地縮了縮頭。
「我出去走走。」宿徙萍做了決定,「你在大綱里提到了因為環保組織的抗議而放棄的一個工廠的興建計劃,我去做個采訪,采訪那附近的居民。」
芮澄芳很高興他能振作起來︰「我陪你一起去。」
……
幾步以外,一條蜿蜒的小道沒入了低矮的灌木叢中。
鮮花盛開,春意盎然。
「我了解他們的想法,」芮澄芳伸了一下懶腰,「他們不希望這風景被破壞。」
「如果沒有環保組織,」宿徙萍四處張望著,「前方就是一大片廠區。」
「總要有代價的,」芮澄芳俏皮地歪了一下頭,「來吧。」
他們踏上小道,兩旁長著零散的大樹,恰到好處,既沒有遮蔽陽光,又營造出一種清幽的氛圍。
「作業怎麼樣?」芮澄芳突然問道,打斷了宿徙萍的遐思。
「寫完了。」宿徙萍回答道,他很好奇芮澄芳為什麼會提起這個。
「我……」芮澄芳吸了一口氣,「我是說,」她有些緊張地笑起來,「如果你有什麼想談的……」
宿徙萍看著芮澄芳。
芮澄芳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面具人都願意找我談談,」她說,「今天的你,看起來異常的疲倦。」
宿徙萍並不擅于掩飾自己的情緒,他早該想得到,敏銳的芮澄芳會發現他的不對勁。
「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芮澄芳實情,「我的一個朋友,被怪物殺死了。」
芮澄芳沉默了一會,「我想你一定很難過,」她說,她輕輕地握住了宿徙萍的手,「可答應我,不要難過得太久。」
宿徙萍感受著芮澄芳的溫度,他寬慰地笑了笑,「我沒事,很快,我就沒事了。」
芮澄芳點點頭,松開了他的手。
「謝建軍。」宿徙萍突然說道,這個名字讓芮澄芳吃了一驚,她順著宿徙萍的目光望過去,她瞧見謝建軍站在那里,望著這片青山鸀水,若有所思。
「嘿。」芮澄芳壓低了聲音,興奮起來,「他怎麼會在這里?一個真正的大人物。」
「散步?」宿徙萍疑惑地道,「大人物也會有到處走走的時候吧?」
芮澄芳有點緊張,「你說,」她用手指輕輕踫了踫宿徙萍的胳膊,「如果我們上去采訪他……」
「你想要采訪他?」宿徙萍轉了轉眼珠,「可以一試,」他說,「他不一定肯搭理我們,但我們可以試試,沒有壞處。」
「對吧?沒有壞處。」芮澄芳燦爛地笑了,她深呼吸,勇敢地走向了謝建軍。
謝建軍注意到了他們,好奇地看著靠近的兩個人,芮澄芳向他打了一個招呼︰「你好。」
「你們好。」謝建軍友善地說。
「實際上,」芮澄芳為難地說,「我們是令公子的朋友。」
「那是他的榮幸,瞧瞧你們,縴巧動人,高大英俊,一表人才。」謝建軍伸出手,「告訴我你們的名字?」
「芮澄芳。」
「宿徙萍。」
他們與他握手。
「我對這名字有印象……」謝建軍露出思索的表情。
「我們是建瓴中學校刊社的成員,我們寫了關于面具人與機動士兵的報道。」芮澄芳提醒他。
「原來如此,少年有成。」謝建軍笑起來,「那麼,是什麼使你們出現在這里?我是說,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應該去電影院、溜冰場之類的地方,不是嗎?找些樂子。」
「工作,」芮澄芳回答他,「我們為了工作而來,令我們意外的是在這里看見你,又是什麼吸引了你的注意呢?」
「看看這里,」謝建軍轉身,夸張地張開雙臂,「這里可以建一個工廠。」
「曾經有人打算這麼做,」芮澄芳皺著眉,「但遭到了環保組織的抵制——」
「環保組織,」謝建軍開心地笑起來,「那是一個愚蠢的錯誤,不過這里的村民可不會再上當了,他們看著他們的老鄰居,住在稍遠的地方的人們,因為準許工廠興建而發家致富,他們一定後悔過去拒絕了那個機會。」
「我們能請你談談嗎?」芮澄芳提出了自己的目的,「登在我們的校刊上。」
「那是我的榮幸。」謝建軍說,「為什麼不呢?我喜歡和聰明的人交談,你們就是這樣的人,不是嗎?」
「那麼我們要開始了,」芮澄芳取出筆記本,「首先,你想在這里興建工廠,你想生產什麼?」
「一種超材料。」謝建軍得意地說,「我們會將它應用于軍事,我們會用它打造自己的超人。」
宿徙萍問︰「會對機動士兵進行升級嗎?」他最關心這個。
「機動士兵,那可是一個敏感的問題。」謝建軍狡猾地笑了。
「你對你的兒子主導的那些研究怎麼看?」芮澄芳乘機問道。
「我得說,他制造了些有趣的新奇的東西,他繼承了我的目光,」謝建軍放緩了語氣,「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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