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徙萍沖向了怪物,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怪物的躲閃、怪物的招架、怪物的反擊……宿徙萍一劍刺穿了怪物的心髒——那顆心髒,在他的劍下猛然跳動了一下,宿徙萍轉動緋紅之劍,花朵在怪物的血肉間盛開。
他用力一扯,把怪物的心髒抽了出來,甩在地上,他讓手恢復原狀,並下意識地擦拭著那只手,當然,他的手掌十分干燥,並沒有沾染血腥。
他在原地等了一會,確定沒有下一頭怪物,才緩緩離去。
事實上,他心情急迫,他的朋友還躺在病床上,神智不清,但他什麼也做不了。
……
芮澄芳他們已經被送到謝氏企業的研究所里,這令宿徙萍稍稍感到安心,某種程度而言,那里的技術比醫院更先進,況且,他們了解那種光束,是他們讓那種光束出現在世間。
放學以後,宿徙萍就和魏德正趕往研究所,他還是什麼也做不了,但他可以陪在朋友身邊,那或許無濟于事,但對于他而言,也是一種安慰,受益的不是病人,而是病人沒用的朋友——宿徙萍自我責難似的想著。
宿徙萍在研究所里找到了芮澄芳,還有她的母親,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對方,但他一眼就能認出來,她們的外貌是如此的相似。
「我常常听她談起你們,」女子說,即使在這種磨難面前,她依然能保持笑容,「你們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宿徙萍拘謹地在椅子上坐下來,「我很抱歉,我……」
「你不應當抱歉,」女子阻止他,「你們沒有做錯任何事,這一切之所以會發生是因為她的選擇……或者,應該怪我?」她微微歪了一下腦袋,「她遺傳了我的特質——一個不太成功的冒險家。」
她自嘲地笑了笑。
宿徙萍本來想安慰她的,可是,卻反而被她所安慰了。
「我想和你們多呆一會,可是,我得走了,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女子抱歉地說。
「你放心去吧。」宿徙萍慌忙說道,「我和德正會留在這里。」
「你們也不要呆得太久,你們有自己的生活,這里交給醫生就好了。」女子善解人意地說。
「恐怕我得提前說晚安了。」她輕輕撫模了芮澄芳的額頭一下,對著宿徙萍與魏德正點點頭,走出了病房。
「她太謙虛了,她可不是一個‘不太成功的冒險家’。」魏德正說,「她到過許多地方,我們上次看見了那些照片,徙萍,你應該去看看……徙萍?」他發現他的朋友專注地盯著芮澄芳。
「我听見了……」宿徙萍無力地點點頭。
「振作一點,」魏德正拍了拍宿徙萍的肩膀,「瞧你這樣子,好像是你沒把她看好似的。」
魏德正,是他從小到大的朋友,即使如此,魏德正還是不了解宿徙萍的另一面,神秘而又聲名遠播的一面。
面具人千百次地想著,如果那時自己更早地打倒第二十八號怪物,芮澄芳,還有其余的人就不會陷入這種境況當中了。
宿徙萍沉溺在回憶之中,他哀傷地看著芮澄芳的臉龐,如此美麗,如此安詳,如此地吸引人,能像這樣端詳著芮澄芳的時候並不多,他往往害怕被這個聰明的女孩洞悉心中的秘密,可就算這樣,他還是無比希望芮澄芳能醒過來,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突如其來的警鈴聲,使他清醒過來,魏德正抬起頭,心驚膽戰地四處張望,「發生了什麼事?」他說。
「你在這里別動,」宿徙萍說,「我去看看。」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宿徙萍往往表現出優柔寡斷的一面,但這響聲激起了他的警惕,那是另一個他,一個戰士,一個超級英雄。
宿徙萍離開病房,研究所的人員急匆匆地來來往往,如同大難臨頭,宿徙萍看著懸掛在牆壁上的屏幕︰「警告!高危地帶發生事故。」
宿徙萍知道那個地方,他憑著記憶朝那里趕去,並盡量克制自己的速度,但還是比所有人,警衛,研究員,都要快,研究所渀佛一個巨大的迷宮,幸好到處都有標示,宿徙萍很快接近了所謂的高危地帶。
「出了什麼事?」他在心里推測,警鈴一直響著,令他不安,他害怕是自己處理不了的東西,他不害怕怪物,可他不了解這些高科技……
他穿過通道,一束光猛然打在了他身上,那光束並不強烈,但宿徙萍還是下意識地抬手遮住了眼楮,光束黯淡了下去,宿徙萍透過指縫看見了姜俊偉。
「你逃出來了?」宿徙萍不確定地說。
「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待我?」姜俊偉大吼道,「我沒有試圖去傷害任何人!」
「但從結果來看,是你導致了那些傷害。」宿徙萍冷酷地說。
「如果我能救回他們呢?」姜俊偉似乎平靜了一點,他盯著宿徙萍的雙眼,觀察著後者的神情,「你們可以放過我嗎?」
「你應該和其余落石人一樣去治療機構里待著,」宿徙萍說,「那對你有好處。」
「那麼你呢?」姜俊偉生氣地笑道,「你不是和我一樣是個怪胎嗎?」
「我不會承認的。」
「哼。無論怎麼樣,」姜俊偉攤開了手,「讓我治好那些人,證明我不是一個壞人。」
然後,就過了幾十秒鐘,姜俊偉說道︰「好了。」
宿徙萍吃驚地道︰「好了?」
「你不相信嗎?」姜俊偉冷冷地道,「你可以去確認。」
「你得跟我一起走。」
在宿徙萍沒注意到的時候,警鈴已經不再響了,宿徙萍盯著姜俊偉,和他一起走向病房,幾個警衛朝他們跑來,「他和我在一起,我會看著他。」宿徙萍對他們說。
一個警衛停了下來,其余警衛繼續走,迅速地遠離了他們,「怎麼了?」他猶豫地瞧著宿徙萍,似乎不明白他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警報?」看見他這個樣子,宿徙萍也有些遲疑。
「沒什麼大不了的,」警衛輕松地說,「一些化學物質泄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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