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圍繞著他跑動,很快,很快,比宿徙萍見過的所有的生物都要快。
「我跟得上他嗎?」宿徙萍思考著。
怪物渀佛在嘲弄他們似的笑了。
殘余的士兵勇敢地向怪物射擊,但子彈追不上怪物的速度。
「你們都退開。」宿徙萍說道,「讓我來對付它。」
士兵們依言退下了。怪物讓他們恐懼,而軍人的職責又驅使著他們勇往直前。
但宿徙萍的指示讓他們松了一口氣。
「能打敗速度的除了更快的速度,還有距離……」宿徙萍熄滅了第一種金屬,那團無形之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潺潺流水。
他傾听著風聲。
呼!
宿徙萍揮灑出了翡翠之腕,一下將怪物打倒在地。
一條藤蔓掃中了怪物,然後把它卷了起來,送到宿徙萍面前。
怪物驚慌了。
藤蔓勒緊了它,要勒斷它的脖子,就像它對那名士兵做的一樣。
怪物只得張開了獠牙。
砰!
怪物扯開藤蔓,接著一個沖撞,把宿徙萍撞上了半空。
「得想個主意……」宿徙萍快速思考著,落下,但在落地之前,他再次被怪物鎖定,捕捉,再次承受了撞擊。
答案很簡單,守株待兔。
宿徙萍想要變化出緋紅之劍,可是,他被怪物撞中了兩次——在沒有燃燒第一種金屬的情況下,即使他的身體還是比所有人類都強壯,但在怪物面前還是顯得脆弱,他受傷了,骨頭折斷,這影響了他體內的能量的流動,五行的均衡被破壞了。
宿徙萍墜到了地上,並幾乎在瞬間朝旁邊一滾,他無法判斷怪物的方向,只是下意識地選擇了八個方向的其中一個方向,幸運的是,他避過了怪物的第三次沖撞。
宿徙萍眯著眼楮。
地面輕微的顫動被他靈敏的感官收集到了,比起聲音,在這種情況下更要直觀,第四次沖撞即將到來。
宿徙萍調節著自己的身體,接著,成功變化出緋紅之劍。
哧!
怪物撞了上來,撞在了他的劍上,怪物吃驚地停下來,它也不得不停下來,宿徙萍的反應大大超乎了它的意料。
宿徙萍打量著怪物,直到此刻,他才能看清怪物的模樣,別無特點,惟有雙耳的形狀像一團烏雲。
宿徙萍轉動緋紅之劍,他想象得到鮮花在怪物的軀殼里一朵朵緩緩展開的樣子。
……
「我負責第二名女孩。」芮澄芳這樣說道。
「那我就負責第一名女孩……白茉莉。」
宿徙萍回憶著,抬起頭,看著陌生的校園在落日下閃閃發光。
之前,他來過一次,跟蹤白茉莉,還假冒她的男朋友,從醫生口里套到了她已經懷孕並準備墮胎的情報。
而事實證明,白茉莉並非一個凶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而現在,困擾他的是另一件案子,更為邪惡的案子,里面散發的氣氛令他不寒而栗。
「要從哪里開始呢?」宿徙萍困惑地想。
芮澄芳、警察,他們都已經查過一遍了,他們都比他聰明。
宿徙萍對此深信不疑。
不過,有時候需要一點運氣,或者靈光一閃,他也許也有機會能揭破謎底。
「先從她的朋友開始……」宿徙萍有了決定。
他走向白茉莉的教室。
「我想找,呃……白茉莉的朋友,」他小心翼翼地對站在走廊里眺望夕陽的一名女生說道。
他無法忽視那名女生的存在,她很漂亮,令人目眩神迷,但不像慕殊慧那麼有親和力,她有著不易接近的高傲氣質,她的眼楮,如同魔王親手雕琢出的鑽石,融合著冷酷與智慧。
女生警惕地看著他。
「你從哪里听說的?」
白茉莉的名字並未在報紙上被刊登出來。
「……在她生前,」宿徙萍艱難地說,「我曾經調查過他。」
女生露出詫異的表情。
「是另一起案子,或許你曾經听說過,建瓴中學外出活動時發生的那起案子。」
「我知道,」女生點了點頭,面色和緩了一些,「她為此哭過,死去的男生,我們曾經以為他是她的男朋友。」
「事實上,另有其人。」
「如果你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就是白茉莉的好朋友,我可以告訴你想知道的東西。」
「不行,」宿徙萍堅決地道,「那是**,白茉莉生前不想讓別人知道,那麼我就要保守這個秘密。當然,」他停頓了一下,「我們告訴了警察,但那是為了調查。」
女生沉默了一會。
「稍等。」
她轉身走回教室,舀起自己的書包。
「我先走了。」
她朝別的同學打了招呼,接著走出教室,示意宿徙萍跟上來。
「你至少得告訴我你是誰?又為了什麼在現在調查白茉莉?」
「我只是一名校刊的記者,白茉莉曾經向我的朋友求救,但很不幸,我們沒能救她,我們覺得有一份責任……」
「你說服我了。」女生嘆了口氣,「正如我所說,我是她的好朋友——我自認為是……可現在想起來,我對她太漠不關心了,我知道她有一個男朋友,但我從沒想過去打探那是誰,想著我們還有許多時間,總有一天她會告訴我……」
她閉上了那寒光凜凜的眼楮。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有時候,他們不是想要對朋友有所隱瞞,只是,還沒到合適的時間……」宿徙萍下意識地說。
「你好像深有感觸?」
宿徙萍避而不答,「還是談談你的朋友吧。」他說,「我能從你這里知道些什麼?」
「自從她死後,我一遍遍地走著這條路,那一天,我沒有和她一起走,她獨自走在這條路上,」女生打了個顫,「走向了死亡。」
宿徙萍明白女神瞳孔中的魅力從何而來了,她有著鑽石一樣璀璨的眼楮,但那當中也有著如最深沉的夜晚一樣的黑暗。
「你不要太責怪自己。」宿徙萍慌亂地說,「一個狡詐殘忍的凶手會尋找一次又一次的機會……」他閉上了嘴巴,發現自己這樣說,就好像白茉莉的死是命中注定的一樣。
「誰知道呢?」女生撫了撫頭發。
她看著四周。
「曾經,我很喜歡這條街道上的風景。」
他們已經走出了校園。
「我和朋友們一天又一天地走過這里,我們有著說不完的話……但現在,我厭惡著這里。直到凶手被抓住的那一日到來之前,我或許都不能原諒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