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澄芳驚訝地看了宿徙萍一眼。
「嗯,」她反應很快,「你想要自首嗎?」
米尚恩在這時走近辦公室,芮澄芳慌忙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神秘人回答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真凶不是馬踏山。」
「這是一個挑戰嗎?」
「隨你怎麼想。」
神秘人再次掛斷了電話。
「哦。」米尚恩張大了嘴,「真凶?你們又牽扯上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
「一件凶手案,」芮澄芳放下話筒,攤開了手,「神秘人告訴我,他才是真凶。」
「那你要開始調查了嗎?」宿徙萍問。
「為什麼不呢?」芮澄芳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
「你們好?」馬踏海走出教室,好奇地打量著站在門口的芮澄芳與宿徙萍。
「你好。」芮澄芳招呼道,「我們來自中學區的校刊社,」她開門見山,「我們是為了你家里的那件案子而來的。」
馬踏海為他們的來意而吃了一驚。
「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他陰沉地說,「校刊?我不想淪為同學們指指點點的對象。」
「如果真凶另有其人呢?」芮澄芳說,「你曾經相信你的兄長……雖然我們知道落石會影響人的心性,但不代表他就是凶手。」
「在我看來,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馬踏海捏著拳頭,「他那段時間正缺一大筆錢,很多例子都告訴我們,落石人會為了一點小事就殺人。」
「可是,」芮澄芳停頓了一會,似乎在遲疑要不要說出真相,「今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她終于下定決心,「對方宣稱自己才是凶手。」
馬踏海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誰?」
「他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芮澄芳故作遺憾地說。
「什麼樣的人?」
「年輕人,男性。」
「只是一個無聊的玩笑,存心找麻煩。」馬踏海惡狠狠地說,「他不知道從哪里打听到了這件事,故布疑陣,打發時間……」
「沒有別的值得懷疑的人了嗎?」芮澄芳循循善誘。
「沒有。」馬踏海堅定地道。
「我明白了。」芮澄芳順了順腦後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發,「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
「沒事。」馬踏海嘟囔著轉身離開了。
「怎麼樣?」芮澄芳揪著宿徙萍的袖口,「你覺得他有所隱瞞嗎?」
「看不出來,」宿徙萍納悶地說,「你覺得呢?」
「有些奇怪,」芮澄芳走進猛烈的風中,「如果有某種可能性,某一種他的兄長並非凶手的可能性的話,他應該會抓住不放才對。」
「他不想讓自己堅信的東西動搖,」宿徙萍琢磨著說道,「馬踏山隱瞞了身為落石人的秘密,一定讓他很失望,除了祖父被殺的仇恨,還有這樣的強烈的情緒,都讓他對馬踏山是凶手一事堅信不疑。」
「或許吧。」芮澄芳若有所思地抬起臉,迎向陽光。
「接下來?」宿徙萍請示道。
「讓我們看看馬踏山身旁的人是怎麼看待他的吧?」芮澄芳歡快地說。
……
「請坐。」女青年示意他們坐下。
她把視線從圖紙上移開,「你們,」她說,「為了踏山的事而來。」
「嗯。」芮澄芳回答道,「那件事有了一些新進展。」
「哦?」女青年感興趣地道,「什麼樣的進展?」
「一個匿名人士,宣稱自己才是凶手。」
芮澄芳觀察著對方的表情變化。
宿徙萍也同樣審視著女青年。
馮蓉蓉,正在攻讀研究生,漂亮,神采奕奕,讓人很容易對她產生好感。
她轉著筆,「我,」她咬著嘴唇,「我並不感到意外。」
「為什麼?」芮澄芳饒有興趣地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渀佛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一絲細微的變化。
「沒人會認為馬踏山是一個凶手,只要是認識他的人都不會這麼想。殺死他的祖父……我從不相信那是真的。」
「可是,」芮澄芳不為所動,「最了解他的人,他的弟弟,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被氣昏了頭。」馮蓉蓉說,「踏山沒有告訴他真相,但是,會對此有所隱瞞,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有誰能控制住自己,那一定就是馬踏山。」
「看起來,」芮澄芳微微一笑,「你對他充滿信心。」
宿徙萍熟悉那個表情,芮澄芳那比平時更為耀眼的表情——她一定抓住了什麼,破綻,還是重要的信息?
「我並不懷疑,」宿徙萍插口道,「萬象統一的戰友,也是一個落石人。」
馮蓉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除了他是一個落石人以外,他還有明確的動機,」芮澄芳並沒有松口,「他那時缺一大筆錢,對嗎?」
「學校拆分一個課題,允許學生競價購買儀器。」
「兩兄弟的父母在一次交通事故中身亡,他們的祖父掌管著財產,如果殺死了祖父,就能繼承一大筆遺產……」芮澄芳說,「除此以外,沒有什麼人能從中獲益了。」
「也許是某個小偷?」馮蓉蓉微微顫抖地說。
「澄芳的言辭讓她難以招架,」宿徙萍擁有超人的感官,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馮蓉蓉的異樣,「她有些緊張。」
「確實,小偷無意中被主人撞破,于是不得不痛下殺手的事情實有發生,」芮澄芳先贊同馮蓉蓉的觀點,讓後者松了口氣,「但是,」她提高聲調,「晚上八點的黃金時間,可不是一個下手的好時機,況且,一個行動困難的年邁老人,會對身手敏捷的小偷造成威脅嗎?他可是躺在床上被殺死的。」
馮蓉蓉默然不語。
「當然,」芮澄芳滿意地柔聲道,「你提出的可能性確實有參考價值,小偷?曾經,或許有一個小偷被老人發現了,老人知道他是誰,快遞,維修工……總而言之,他知道小偷的身份,但沒有揭發,可小偷還是想要殺人滅口。」
宿徙萍沉吟道︰「于是,那天,他找上了門去,兩兄弟都不在,他向老人承認錯誤,老人把他迎了進去,老人年邁體衰,躺在床上……」
「那個人就舉起了刀子?」馮蓉蓉激動地瞪大了眼楮。
「只是一個假設,」芮澄芳安撫道,「具體如何,我們還得進一步調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