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秋言把椅子拉開,然後迅速地在電腦上點了幾下,對凌夏說︰「好吧,沒錯,我是管不著,那你自己來,做的好事,不嫌丟人嗎?這些天來,外面都把你傳成什麼樣子了,我就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
凌夏站在那里,沒有動,只是氣憤中帶著些許疑惑地看著她們。
馬小苳也往一邊讓了下,像看一堆垃圾一般看了看她,然後說︰「說實話,真的挺丟人的,人窮也不能這樣啊,再窮也不能這樣啊,算了,我也沒有資格說你,自己來看一下吧,看你這樣子貌似還不知道呢
凌夏徹底糊涂了,她走過去,想底是怎麼回事。祁敏在一邊拉住她,小聲說︰「別看
滕秋言瞪她一眼︰「不讓她看?就這樣讓她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其實也沒什麼,你怕啥?不看怎麼解決?」
凌夏回頭,對祁敏笑笑︰「沒事的,我去,她說的對,不能讓我一直蒙在鼓里啊
祁敏這才放了手,忐忑不安地看著她。
坐在電腦前,凌夏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其實也沒有什麼太過分的東西,不過是一個帖子,後面帶了一個鮮紅的,標題很醒目,叫「細數我校被包養的女大學生」,發帖的人名很個性,叫︰「馬甲乃是我」。
凌夏不知道這個帖子和自己有什麼關系,不過她還是打開了,然後看到許許多多本校漂亮的女孩子,在各種豪車上的照片,和年齡挺大的男子混在一起的照片……她一張張地看了過去,突然發現了自己的照片。
她的眼楮不由得瞪大了,沒錯,真的是她,第一次見到何季北時,從他的車上下來的樣子,大多數的人照片都是側面或者是模糊的,而她這個,正好是她往下走的那一瞬,風吹起她的長發,她因為軍訓而曬黑的臉龐顯得熠熠生輝。
還有就是在盛世芙蓉里被抓拍的照片,她第一次去那里時,被一個無聊的人糾纏,拖著去舞池的那次,那個拍攝的人不知道是何居心,這個角度拍得恰到好處,似乎是他們相攜去跳舞的模樣,一點點都看不出她是被迫的。
再就是何季北拉著她去包廂的那次,那個人很藝術地拍到了她完整的正臉,清晰的毫發畢現,而何季北只是一個背影,還恰到好處地模糊了一下,看不清楚是誰。
剩下的就是在盛世芙蓉里化了濃妝唱歌的照片,一張又一張,在曖昧的燈光下,她竟然從上面看出來點頹靡的味道來。
在照片的末尾,還有一行醒目的藍字︰這個女生比較牛,從山村走出來的農村女,天天混跡各種燈紅酒綠的娛樂場所,期待著有一天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她的夢想應該很快就能成真的,雖然她現在還不是小三,不過應該快了,先放上來總是沒有錯的。
看完後,凌夏的手用力地握緊,是誰,這究竟是誰做的?雖然表面上放上去很多女生,可是她卻隱隱覺得,這個帖子是針對她的,只有她自己有點評不說,而且,雖然她的照片貌似是被夾在中間,可是卻偏偏在第一頁的末尾,以醒目的方式標了出來,這就讓回帖的人都能注意到她,而且,每張照片都處理的她清晰無比,而其他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模糊。
這究竟是誰干的?凌夏的握緊了拳頭,到底是誰?鐘曉在酒吧駐唱那麼久,而且早上大部分的時候會都從陳早的車上下來,這不是更容易讓人誤會,怎麼也沒有她的照片?莫非這拍照片的看不上奧迪a6?
看完後,她安靜地起身,一言不發,心里卻暗暗有了一個想法。
說來真是諷刺,前世被害過一次的人了,今生還要被害?呵,她還真是幸運。她倒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搗的鬼。
滕秋言撇撇嘴巴︰「看見了吧?這下無話可說了?你說你出去做什麼不好,偏要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搞得我們這幾天都不得安寧,誰見了我們仨都要問一句,哎,你們宿舍那位還在忙生意呢
凌夏回頭瞪她一眼︰「拜托,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祁敏都知道,我只是在咖啡店打工而已,去酒吧是個意外,如果不是有心人的話,那麼這也巧合的太離譜了
滕秋言翻翻白眼︰「還不是怪你?誰叫你樹敵這麼多,誰都看你不順眼,看到你就恨不能踩你兩腳
凌夏氣鼓鼓地說︰「你……你說話也太過分了吧?」什麼叫看到她就恨不能踩她兩腳?
滕秋言無所謂地攤攤手︰「我一直就是這麼心直口快的人啊,有什麼說什麼,不會藏著掖著,不過說實話,我雖然十分地討厭你,但是平心而論,還是覺得你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嗯?這真是奇跡了,滕秋言不是一直看自己不順眼嗎,怎麼還會替自己說話?
她接著說︰「你別在那里自作多情,我只是覺得,像你這麼自命甚高,眼楮長到頭頂上的傲嬌女生,怎麼可能去做那些,所以我才覺得,應該是有些誤會
凌夏突然有些想笑的感覺,一直以來,她都不喜歡滕秋言,當然了,滕秋言也很討厭她,再加之她一直在外面打工,要麼就是在拼命的學習,更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和她接觸,因此從開學來就結下的梁子一直在那里橫著,兩個人即使見了面也不會說話的。
可是這次的爭吵下,她突然發覺,其實滕秋言也不是那麼太討厭的人,雖然為人高傲嫉妒心強了點,但是本質上應該還是不壞的,從她說的話中能听出來,她並不是個有太多心機的人,她處處針對她,不過是一開始的誤會和後來的嫉妒。
凌夏想,或許這麼久的仇怨也該了結一下了,畢竟一個人樹敵太多不是件好事,于是她對滕秋言笑笑︰「不論如何,還是謝謝你跟我說這件事,否則我還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呢,真的很謝謝你
滕秋言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示弱的凌夏,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她有些別扭地轉過頭去,輕咳了兩聲︰「你不要在這里跟我示好,我又沒說我信任你了,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的人,怎麼能釣上有錢人?」
凌夏走過去,站在她身旁,伸出右手,然後對她燦爛地笑了一下︰「秋言,你不覺得,冷戰了這麼久,該結束了嗎?和好吧
滕秋言明顯地吃了一驚,她杏眼圓睜地看著她,半晌,才把手放到她的手中,然後說︰「好吧,看在你態度這麼好的份上,我就勉強接受你的示好吧
凌夏笑了笑,這個女孩子還真是又別扭又驕傲啊,真有意思,自己之前光顧著跟她敵視、爭吵了,竟然沒有發現。
冰釋前嫌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經過這番交流,兩個人心里也都舒暢了不少,連安靜不語的時候,嘴角都是帶著笑的。
只是,馬小苳的臉色看起來似乎沒那麼好,貌似,她是真的不喜歡凌夏,從心底里討厭的那種。不過凌夏也不在意,畢竟,她也從來沒想過讓所有的人都喜歡她,這個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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