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九節鞭,按著透著絲絲可疑血跡的左手,他闖進了來時我正好抬頭望著他,他瞧了我許久,久到我有些厚臉皮的以為他是對我一見鐘情了,但瞬間我又覺得自己真是一個人活了這麼些天無聊透了頂,第一我穿了男裝,難不成他是個斷袖,第二即便說我男裝依舊是一翩翩佳公子,我幾天沒洗臉洗澡了也實在說不過去。******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你……還好嗎?」我才剛剛問完話就見他突然沖了過來,九節鞭扔在了地上,無傷的右手捂著我的嘴把我往破門之後拽。我瞪著眼看了看由遠而近的大隊人馬,再看了看九節鞭,我特麼想砍人了,尼瑪你不知道把你的武器也踹開嗎,他們看不見你人看見你的武器也會搜索的好不好。
這麼生死攸關的時候人容不得人多想,伸腿踹了他一腳,畢竟他受了傷,我剛吃了飯,力氣大大的足,要是他等會兒翻臉要宰了我也是不容易的,這一腳踹得很得防狼手冊的精髓,他憋著痛捂著雙腿之間曲在了破門後。我迅速的小跑了兩步,一坐在了九節鞭之上,那些穿著怪異服裝的人,哦,不管什麼服裝對我而言都覺得怪異。所以當時也沒分出來他們其實不是本地人。那些穿著怪異服裝的人嫌惡的看了看我,「喂,小乞丐,看見一個拿著長鞭的大個子了嗎?」我眼下才算明白這把武器叫做鞭,「見過
「他往哪里去了?」
我嘿嘿的笑,「我中午沒飯吃,記性有點不好
為首的人見怪不怪的扔了兩銅板給我,我連忙撿起來,伸手指向東邊,「那,那邊的小路跑走了看在兩個銅板的面子上他們信了。過了許久,確定他們不會殺個回馬槍之後,我拿了九節鞭回頭去看我「三叔」。他有些筋疲力盡的靠在柱子上,睡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我模了把他的脈搏,我的乖乖,古代人的脈搏和現代人還真心有點差異,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他這脈象生龍活虎的比我還健壯的模樣,只左手腕上有些刀傷,血本身已經凝固了,但剛剛抓我或是被我踹的那麼一下又開始汩汩冒血了。在他身上模了模果然模到了一把小匕首,這斯肯定是武林高手啊,九節鞭,匕首,高手的裝備啊!我兩眼放光,恩,我得救他,然後再讓他以身……啊呸,以藝相許。
好在這是破廟,香灰應該是有的,拿匕首割掉他衣服的一角,撕下一塊,將敷上香灰的傷口裹好,我只知道這樣可以止血,還是老爺子教的。但他這傷口還得需要些消炎止痛藥物才可以。
可是……我好窮的……
他幽幽轉醒,我萬分激動,幾乎要喜極而泣的撲過去。三叔,你怎麼也穿越了?來接我的嗎?!
「三叔」防備的看我,「你是誰?長成這樣,難道你也是突厥人?!」
誰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按照劇本他不是該一手抱拳感謝小兄弟救命之恩,你以後就跟著我混吧的劇情?
「三叔……額不,壯士,我真不是突厥啊,貨真價實的漢人,你看我長得這麼細皮女敕肉的怎麼能和那些蠻夷比?」突厥,什麼突厥?如果是這是武德二年,唯一能和突厥沾上邊的便是劉武周,此人雖然也算是隋唐大亂之中有名的梟雄,沒少得到突厥的幫助。那麼我現在可能在的地方他的管轄地?
「你到底是誰?」現在輪到我問他的身份了。不管長相還是年紀都極為接近我三叔,我真心好懷疑。
他想了許久才道,「在下尉遲……」
如果說唐朝的時候尉遲這個姓氏最為有名的人物,自然只有尉遲敬德一人了。「尉遲將軍?」他愣了愣,我連忙再問,「尉遲敬德?」他點頭。
這下我愣了,老實說這種感覺其實沒太興奮,我之前遇見的都是早已在洪荒歷史的沖洗下消失掉的人,但眼前的人卻是名流千古連我都歷歷在目的人物,這種感覺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他對我而言應該是死人了,卻陰差陽錯的讓我遇見他。
尉遲敬德是在武德二年末三年初歸降于李世民,此時才三月初,他應當還是劉武周手下的大將軍,卻不知為何又被突厥人襲擊。「為什麼突厥人會傷你?」
「大約是我不同意大王接受他們的援助吧他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多,便生生將後面的話壓下,轉而盤問我,「小兄弟,多謝你剛才相助,怪我魯莽,忘了武器還在外面
「哦,沒關系我的心情簡直用糟透了才能形容。
「小兄弟你已經知道我是誰,我卻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本想隨便說叫我小年就好,但尉遲雖然是武將,一點防人之心也不是沒有的,若我不連名帶姓的告訴他他必定會更懷疑的吧,「我姓蘇,蘇沉年
「這名字倒是個好名字啊,那小年兄弟,在下就此別過……」
你看,我這名字還真是雌雄莫辨,他這麼一听也沒絲毫表示不妥,起身便要走。
「你就這麼走了?」
「額,大恩不言謝,他日有緣在見……」
「三叔,你不能丟下我啊!」我趕緊抱住大腿,開什麼玩笑,好歹是個將軍,跟著他飯總是有吃的吧,看尉遲敬德的生平傳記,他除了晚年有些好大喜功之外,其他的人品還真是是不錯的。抱住這個大腿準沒錯!
三叔,他嘴角抽搐,「這個,我真不是你三叔……」
「可是你長得好像我三叔……壯士!我一個人在這個地方無依無靠,怎麼著我也救過你,你也該帶著我走吧,我會洗衣做飯伺候您的哎,這怎麼是個女人說的話。不管了,厚臉皮也總比沒飯吃的好,我餓了這麼兩天真的是怕了。
我這麼軟磨硬泡的硬是順著他表達了,願意一生戎馬為中原的統一而努力,為百姓安康而奮戰的決心,後知後覺知道自己立了什麼誓言已經太晚了。我就這麼參了軍。
想著以後要同花木蘭一樣女扮男裝的混在一群大老爺們之間,簡直欲哭無淚,我早就該表明我是個女人,你可以把我當丫鬟使什麼的……但我的話被那句,我還沒娶妻堵在了喉嚨里,這個……萬一他說要我做他的小妾怎麼辦,我還小,還不想葬送在一個大我二十多的大叔手里,何況這大叔還長得這般像我三叔。
好在我做的是他的貼身,不至于慘到要混到一群男人之中,雖然各項條件之下我也不可能獨佔一室,和另外一個貼身侍衛同處一屋,睡的還是兩張床我已經很感激了,至于我同室的那位兄弟,見面的第一天露著幾顆白森森的好牙顯得很是憨厚,「我叫火柴,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我發誓我笑出來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說他叫火柴,那時候還沒用火柴這種產物,他父母在取這名字的時候一定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多麼具有先見之明。
我每天的工作都是火柴手把手教的,我個子小,力氣也小,他的個頭在平均身高不算太高的這個時代,差不多一米八七的樣子很有一種姚明的即視感。而且那身材堪比健美教練,虧得他生了副憨厚的模樣,不然這得多禍國殃民啊。因著我倆這身材的差別,他主外我主內,恩,比如尉遲敬德去練兵檢,還是去見哪位大人物的時候他作為一號肉靶子出馬;我主內,等著將軍大人回歸就沏壺茶擦擦兵器什麼的。
所以說溫飽思j□j是怎麼來的,不愁吃住之後才開始考慮要怎麼讓自己再次穿越的問題,到現在已經是一個月了,不知道家里的人怎麼樣了。
四月,劉武周終于還是同突厥有了合作,進攻黃蛇嶺,唐軍有抵抗,尉遲領兵唐軍卻全軍覆沒,無一生還,他回來的那日,身上都是傷口,血染透了盔甲內的里衣。我有片刻的失神,打來溫水替他擦去血跡,軍醫到的時候我已經開始給他包扎了,他看了我許久,然後同那軍醫說幾句話,我沒听太清楚,只望著滿盆血紅的水發抖,他身上的不僅是他自己的血,還有許多堆砌起了長長歷史河流的無名之人,也許這些人本就無父無母,連同睡一個帳的兄弟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他死後風沙掩埋,沒有一個人知道,或者這個人有妻有子,卻在許多年之後才能得知父親的離世。
他們只是小人物,即便留了血,就像這盆血水潑出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我第一次感到害怕便是在那時,李世民十月從長安出發,次年尉遲便會降于唐朝,再過一年,劉武周就會死,而我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同尉遲一起回歸中國歷史上的盛唐。如果我就這麼死去,那比死在地震之中還要可憐,至少我的骨灰可以同家人埋在一起,而現在卻隔了將近1400多年。
軍醫走近,打量了我許久,「你叫什麼名字?」
「蘇……蘇塵年
「既然是尉遲將軍拜托的,你便到我手下來,能不能做我金櫻子的徒弟那得看你本事了
我不知道尉遲同這位名叫金櫻子的軍醫說了什麼,也不知道他是金櫻子還是金菊花有什麼關系,但是尉遲是將軍他有他的命令,我能做的就是從命。
其實我還是覺得金櫻子這個人吧,名字就取得很令人拙計,這是一種植物,說白了俗名叫山石榴,我小時候在外婆家漫山遍野都是這種植物,白色的粉色的花,睫帶著刺,我當時還喜歡跟著小伙伴們去摘花,結果有次腳滑就摔了進去,刺都扎進了臉皮,疼了許久,也哭了許久。
回去同老爺子哭訴了一番,他直說這是個好東西啊,果實可以熬糖或釀酒。根、葉、花、果都能供藥用,文化人管它叫金櫻子,他還特意囑咐等下次去外婆家的時候記得采些種子,他要在後院里種一些。
我一跺腳,三天沒同他說話,也得了理由不去背《本草綱目》,老實說實在搞不懂老爺子要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背這種書有什麼用,即便他恨三個兒子沒一個子承父業,他也不用拿我開刀啊,二叔家的蘇塵靜就打小聰明得緊,還是個男孩,拿他繼承衣缽也比我好啊。只可惜我當年太蘿莉了對于他的話言听計從,並且從未懷疑,等到我明白這玩意兒對我一點用都沒有,連裝逼都費勁時我已經詭異的背完整本《本草綱目》了。
「金大夫啊,您這名字是您父母取的還是您後來從業後改的?」
那天晚上我沒有晚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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