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今天可是沙頭村的大日子,也是沙頭村附近村落,還有那些偏遠山坳里面一些人家的大日子了。
在沙頭村的李氏祠堂里,有一塊測驗靈根的石頭,但凡年歲在七至十二歲之間的,皆可以來此測驗。
驗出有靈根的,則在三日之後在沙頭村村口集合,一同前往清河界的仙城,參加仙城三個月後,三年一次的選拔大典的。
每年附近前來參加的測試的孩子都會有上百多個,有的年份多的還會有幾百之多,畢竟這附近都是凡人的村落,而只有沙頭村的存在才有這樣測試的條件,所以為了村里孩子能有更好地出路,其他村的村長也會帶著適齡的孩童前來測試。
不過有靈根的人實在是很少,即使這樣每年測出來的孩子都只有十多位,有的年份甚至只有一兩個都有的。
所以這一天的沙頭村里熱鬧非常,許清蕘對于測試的過程也挺好奇的。
吳道子受限于修為,只能查探出許清蕘有靈根,而且火靈根的資質好一些之外,起他的完全不知,甚至連許清蕘是不是單一靈根都不知道呢。
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時候,許清蕘光著腳丫子,斜躺在祠堂後側的屋頂上,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許清蕘整個人慵懶又隨意。
整個沙頭村的人,今兒個都起了大早,李大也是早早就打開了李氏祠堂開始清理,迎著晨光。村里的老人對李氏祠堂的先祖進行的簡單地祭祀之後,由李大主持,小孩子們排隊一個一個地進入祠堂檢測。
許清蕘將靈石探入祠堂,發現了祠堂之間供奉著一塊無色剔透的石頭。每一個進入這里的小孩,都會將手放到石頭上,如果有光柱升起的則代表有靈根,沒有什麼反應則表示凡人一枚了。
這是一塊無色的的測靈石,只能檢測是否有靈根,和靈根的強落,其實和吳道子的檢測是一樣的。
真正的測靈石其實是有一塊十色石頭,金木水火土,風雷光暗陰,十種靈根。每種靈根的資質被分為一到十層。
修仙就是如此。不管你有沒有堅定地心智。如果沒有靈根,終其一輩子都無法踏入修仙的門檻,靈根是修仙的前提。
隨著陽光的持續高照其他村子的人也陸續都到了。隊伍也越排越長。
許清蕘在屋頂上待了一個上午了,也才發現兩個小孩子是有靈根的,而且閃現的光華並不明顯。
許清蕘本來想要離開了,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強烈的靈光激起,李大頓時眉笑顏開,「你叫什麼,是那個村的?」
「我叫秦二丫,是原莽北坳坡的,」一個白淨的七歲小女娃,女乃聲女乃氣地說著話。仰著腦袋,純澈的眸子,因為激動越發地大了。
「嗯,三天後的早晨到沙頭村村口等,知道嗎?」
小女孩乖巧地點頭離開,踏出宗祠門口時,雖然她極力掩飾了,但是看著剩下的那些小孩的目光有點憐憫,甚至有點高高在上的感覺。
「繼續,」李大頓時中期十足地開口,排隊的人的精神都振奮了起來。
築基修士的靈識可謂是觀察入微,對于小女孩些許不同于一般小孩的異狀,只要不牽涉到她,許清蕘都是無所謂的。
許清蕘看完這個之後,就悄無聲息地跳下屋頂,這個測靈石實在是有點低級,許清蕘想著與其在這里耗著,不如回去,多煉制一些符好了。
許清蕘的乾坤袋里雖然有許多符,但是品質都很低,而且以生活符居多,許清蕘打算這幾天就全力煉制變異版的火焰符,築基之後精神力轉為靈識,耐力強了很多,成功率和出品率應該會提高很多的。
宗祠里的一直持續到了深夜里,今年前來測試的兩百多的小孩才全部測試完,一共測試出了有十四位孩子,最小的才剛滿七歲,最大的是十一歲。
而李大收養的兩個孫兒都被測出了靈根,兩個小孩興奮就差嗷嗷叫了,測出來之後,兩個人一溜煙地就來到許清蕘的客房門前,一臉期盼又糾結的目光。
「怎麼了……」許清蕘雖然全力制符,可是依舊留了一絲靈識在外面,該有的警戒還是有的。
許清蕘推出門,看著兩個在許清蕘看來很奇怪的兩個小孩。
「仙師,爺爺說我們也可以修仙了,以後就和仙師一樣了……」李雪非雖然也靦腆,但還是紅著臉將自己的好消息告訴許清蕘了。
「嗯,」許清蕘點了點頭,順勢就要回去了,但是看著兩個有點愣住的孩子,想了想再加了句,「听到了……」就回房了,繼續制符。
雖然有點被潑冷水的樣子,但是就算是這樣許仙師還是听完了他們的好消息了不是嗎,所以這個的心情一點沒有收到影響,那振奮的樣子,應該好多天不睡覺都沒有關系了。
所有有靈根的孩子,和沒有靈根的孩子從此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誰也說不好自己走的那條路就是好或者不好的,
要被帶走的那些孩子都已經回家和家人度過最後的三天,也許這一走,多年之後再見,或者今生都不會再見了。
李大同樣是沒有怎樣驚訝,很可能在很久之前就有給他們偷偷測試過的。
李大坐在小溪邊的石頭上,一口一口地吸著旱煙,吞吐出得煙霧,在夜晚的溪風中,一下子就被吹散了。
「你舍不得他們?」把靈力和靈識全部消耗得光光的許清蕘,一邊握著靈石,一邊出來吹吹夜風。
「是啊,」李大砸吧了一下嘴,笑容里有點澀澀的味道,
「這二三十年,我前前後後送了好多的孩子進城,可是如今能出人頭地的鳳毛麟角,甚至有許多已經很多年沒有消息了,甚至是死了,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給了他們修仙的機緣,可是如今看著文兒和雪兒也要踏上這樣的路,倒是有點躊躇了……」
李大搖頭感嘆著,眼神里有點悠遠,當年他就是不甘于荒原平靜地生活,永遠日夕而作,日落而歸,可是修仙界的殘酷同樣也不是他所能適應的,為了仙途,他甚至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愛人,帶著滿心疲憊會到沙頭村,
然後再送一個個孩子踏上仙途,可是如今輪到了自家孩子,他卻又茫然了,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這些年做的這些,真的有什麼意義呢?
「他們很開心,」許清蕘雙手抱胸,抬頭看著已經缺了一角的月亮,「這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嗯……」
李大默然無語,同樣看著漫天的璀璨的星空,再一回頭,許清蕘已經不見了。
「阿碧,你怎麼了……」
許清蕘模了一下胸口的符,符一陣一陣地發燙,也不和李大打招呼,就踏空飛離了,知道離沙頭村有一段距離了,才停下來詢問。
許清蕘如今的身體,這點熱度根本就不怕,可是她就是擔心阿碧,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許清蕘連忙拽下一直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身體的黑色符,可是本來還一陣發燙的黑色符,就又恢復了正常,里面的阿碧也沒有了動靜。
黑色符是許清蕘身邊一直都弄不懂的東西之一了,除了它偶爾的發抽,許清蕘甚至都有點不明白它的功用,都只是當初護身符一樣的東西掛著,之前阿碧在里面,她多少還可以感覺得到,可是現在卻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難道阿碧被黑色符吃了?
就在許清蕘想著要不要蠻力撕開黑色符看看的時候,黑色符顫了顫,飛上了半空中,開始繞圈飛舞了起來,忽上忽下,像是在跳舞一般,接著所有的月華還有星輝全部都向黑色符涌去。
許清蕘完全搞不懂情況,只能看著了,
此時完全被隱藏在黑暗中的許清蕘,與之前戴著符的許清蕘完全不同。
本來白皙的皮膚,此時卻是有一種琉璃般的透明感,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骼周圍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晶,一直被火焰佔據的丹田四壁,也蒙上了冰晶,連那些火焰都有種瞬間要被凍結的感覺。
可是一直看著天空的許清蕘,體內全無靈力和靈識,根本無法注意到身體的異狀,當然也不是全部感覺,不過暫時又察看不了,只能是略過了。
久久之後,黑色符才黯淡下來,同時阿碧的身形也顯露了出來。
許清蕘一直提著的心,也算是落了下來,這才感覺到了全身刺骨的寒冷,連說話呼出的氣都是冷的,不過此時的許清蕘更加關心阿碧的情況。
「阿碧,你剛才是怎麼了……」
「嗝……」阿碧不合時宜地打了一個飽嗝,一副滿足地樣子。
許清蕘有點黑線,「你把黑色符吃了……」
阿碧只是看著許清蕘,臉色有點糾結,似乎在想著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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