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陣法之外,木雋逸他們已經守了三天的時間了,在縹緲峰秘境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貴的,這期間外界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變化了,雖然他們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危險,可是每到夜晚都會有種毛毛的感覺。
也許危險是有的,可是因為這個陣法奇特的緣故,並沒有作用在他們的身上,或者被屏蔽在了地方之外也說不好,
郝憐心的臉色煞白著,昨天夜里,她就感覺到這石林里無數的冤魂,她曾經在一個破舊的洞府里,得到一個殘本,那些被她吸食而死的修士,通過殘本上秘法,可以被制作成擁有法力的紙片。
這也是陰修的一種,平時沒感覺,可這兒石林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命,那種密集程度著實讓她頭皮發麻。
她雖然沒有真正看到所有陰魂,可卻是真實存在的,張牙舞爪之外,攻擊力也不是蓋的,郝憐心真實感覺到這個石林里的詭異,那種讓她全身一陣又一陣發毛的詭異。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金寶,在這三天,她真的是受夠了,在外面,她肯定早就得手了,眼前這麼多美食,卻沒辦法去吃,這種撓心的感覺,太難受了。
而且,三天再好的交情,三天肯定是夠的了啊!
不過,她並沒有說出來,這樣的話,由她來說不合適。
眼前的石陣已經趨于安靜,他們前前後後,也查探了不下十次,依舊是什麼發現都沒有,他們沒有發現絲毫許清蕘的蹤跡,仿佛她就是憑空消失在這里的一般。
殷夜對陣法的熟知,並不覺得這個陣法,可以困人,可是許清蕘就是被困著了。
「這里會不會有傳送陣法,在上古時候傳送陣法可是非常通用的。若是一次性的,傳送走了,也不是不可能……」
金寶皺著眉頭,看著石林。然後再看看身側的這些人,有些話大家不好說,那就他來說吧……
郝憐心看了金寶一眼,垂下頭,不支聲,不過她其實想說,很可能許清蕘被這里的孤魂野鬼給吃了也不是不可能吧……
「我看,我們還是先出了這個石林陣,到聚英閣等著虛月兄吧……」
他這話主要是對木雋逸說的,他總感覺木雋逸絕不止是管家這麼簡單的。越是相處,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另外他也覺得許清蕘不會有事的,這麼一個奇怪的「男子」,不會夭折在這里的。
「你們走吧……」
木雋逸還是想要再等等。他總感覺許清蕘還是在里面,而且他相信自己的感覺,可是他沒有辦法,也沒有必要別人也相信他的感覺。
之前許清蕘說的那句,直覺而已的論述,他是認同的。
「殷兄你看呢……」金寶詢問著殷夜,他希望殷夜能和他一起走。殷夜對法陣的造詣,大家有目共睹,同行的話,一路上的保障就多些了。
而且他覺得殷夜會和他走的,沒見他和許清蕘有多少交情,一路上兩個人就沒搭過話。
「你多保重。我們聚英閣再見,」殷夜對著木雋逸行抱劍禮,然後帶著屬下轉身離去,不再回頭,不再多看。努力忽視心底淡淡的異樣,絕然上路。
除了許清蕘之外,他不想在心里還留下別的執念了。
「阿零,你怎麼了……」
他們都走了之後,木雋逸走到了阿零的身側,這些日子沒了許清蕘在,阿零的情緒很不穩定,倒不是突然發難什麼的,而是周身的氣壓十分詭異。
葡萄抬眼看著阿零,目露沉思,不過卻沒有多言……
阿零掰著手指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叔叔,叔叔,阿零慘了,阿零好多天都忘記吃藥了,嗚嗚嗚,阿零要生病了……」沒了許清蕘在,阿零的哭功展露無遺。
「什麼藥,有帶在身上嗎?」木雋逸受不了阿零的魔音穿耳,連忙問著。
阿零可憐兮兮地搖著頭……
「病了會怎樣……」
如果確實很嚴重的話,他們也只好先帶她離開了,畢竟人命關天,從許清蕘對阿零的在意來看,要是讓阿零出事,許清蕘只怕會怨他……可是,他為什麼要在意許清蕘會不會怨他呢……
「忘記了……」阿零揪著頭發,不像是在說假話。
「我們再等三天,如果還沒有發現,我們就到聚英閣等著,」
他也相信,只要許清蕘活著,一定是會到聚英閣的,不過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認出她來,果然變換容貌什麼的,真是麻煩。
許清蕘再次醒過來,就感覺到全身撕裂的疼,她被綁在一個架子上,頭發在逃跑過程中已經散落了下來,除了臉蛋,她身上沒有一塊好肉,衣服被抽成一條條的,整一個血人。
而霍八爺正坐在身前不遠處的座椅上,獰笑地看著她,手上的銀鞭變成了血色,那是她的血。
許清蕘的眸光掃了一圈兒,在一個嘎啦角落,看到了一個血色的身影,那個男孩的尸體也被帶回來了,許清蕘黯然地垂下了目光。
「死丫頭!殺死了我兩個財主,還殺死我的兩只愛犬,」又是狠戾的一鞭劈頭蓋下來,不過在要落在許清蕘臉上的時候,一轉,落在了身上。
倒不是他憐惜這張小臉蛋,而是許清蕘現在是小,可總有長大的一天,一個漂亮的臉蛋,可以為他帶來巨大的利益。
許清蕘低垂著腦袋,沒有慘叫,沒有求饒,甚至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硬氣得很。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難啃的骨頭,沒關系,我們來日方長,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讓你好好地活著……」說完,霍八爺甩下銀鞭,轉身出去了,他還得先去善後才行。
許清蕘在看了一圈兒的時候,已經發現,這是一個地牢,通風口在很高很高的地方,根本爬不上去,而門口不用說,都會有人守著。
她的手腕輕輕一轉,從綁得牢實的繩子里掙月兌了出來,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懂這些,只是她想要用的時候,腦袋就蹦出來了。
她走到了小男孩的身側,模著他還有淡淡余溫的身體,久久默然無語。
原先他們手心的玉佩,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男孩被刺穿的胸口處,水清色已盡被然成了血紅色了,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許清蕘緩緩,拿起玉佩,看到玉佩上的花木,似乎吸食了足夠的養分,泛著奇異的生機,上面有一個細小的光團,不斷轉動著,在拾起玉佩,不到幾個呼吸之間,男孩的身體,就變成了一堆的白骨。
許清蕘將這些白骨用小男孩的衣服收好,放到了一個角落里,轉身回到了那個刑架上,手一滑就又恢復了原樣。
身上的傷口在流血,可是放在胸口的玉佩卻在發熱,漸漸地,她陷入了半睡半昏迷的狀態,她的傷口在玉佩的清華中也開始隱隱地恢復著。
接下來的日子,每隔幾天,霍八爺會再出現了,每次出現,許清蕘都會作為出氣筒,一個活著的靶子,鞭打一頓,而期間只有一個瘸了腿的老嫗,會過來給許清蕘送吃的,還有簡單的包扎。
許清蕘一直沉默無語,不管霍八爺罵什麼,或者打得多嚴重,她都沒有任何反應,地牢里沒有時間的觀念,一開始許清蕘還會刻意記住自己的作息,記住時間的流逝,可是好幾次被打得太嚴重了,昏迷了,時間就被打亂了。
只是漸漸地她發現原先的衣服變短了,不,是她長高了,許清蕘知道她被關在這里面已經太久了。
許清蕘不是沒想過逃跑,或者再逃出去。
可是門口戒備森嚴,根本就不是一個平民百姓會有的規模,許清蕘沒有找到機會,她不知道她為什麼都這樣了還要活下去,可是她還是活著。
玉佩除了一開始的變化,現在已經恢復了正常,這枚水色的玉佩,能被藏著一直都不被發現,不是許清蕘的功勞,而是別人似乎看不見這個玉佩,幾次確認了之後,許清蕘就把它綁在了脖子上。
有機會她希望把玉佩和男孩的尸骨送回去。
許清蕘坐在角落里,霍八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鞭打她了,不知道在想什麼,安安靜靜,存在感一低再低。
「把他給我拖到刑架上去……」
霍八爺來了,指揮著把一個成年的男子拖到了刑架上,然後又開始了奮力地鞭打,打著許清蕘的時候,還掌握著力道,可是在打這個男子的時候,卻是使盡了吃女乃的力氣,鞭鞭見骨。
男子悶哼了一聲,醒了過來,看到霍八爺卻是笑了一下,然後偏腦袋,那嘲弄的眼神,讓霍八爺心火直冒。
「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人,落到了我霍八爺手中,就得給我乖乖地低頭做人,否則這里面的手段可是非常多的啊!來人,給我潑鹽水……」
往傷口上潑鹽水,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下來的,可是男子始終帶著淡笑,飄忽的眼神,似乎是不屑看他。
霍八爺除了再許清蕘身上吃癟之外,還沒在別人身上吃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