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雪的身上,哪還有半點強勢女警的樣子,儼然就是一個只能用微笑來掩飾自己尷尬的小姑娘。
陳莫有些糊涂,不就是問你爹到底是什麼人嗎?至于整得和問你第一次是什麼時候似的嗎?
胡家仙拍了拍張雪的肩膀,微笑著說道︰「好了,進屋吧,我來跟他說。」
「謝謝胡姨。」張雪感激地點了點頭。
「傻丫頭,謝什麼。」胡家仙笑得很詭異,既不是微笑也不是媚笑,而是一種愛不釋手地笑容,這讓陳莫心中的問號更大了,迫不及待地跟著胡家仙進到了一旁的小型會議室里。
張忠琪很想跟著進去,但是被那個在別人面前明明是少女,在看自己的時候卻像老虎一般的姐姐,他也只能是像做賊似地湊到了門外,豎耳傾听著。
「別躲了,進來吧。」透過窗戶看到張中琪的張雪,只能是無可奈何地朝他叫了一聲。
「好!」張忠琪屁顛屁顛地跑進了屋里。
他一進屋,本來還是坐著的趙長壽和吳金銀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
「干嘛,一邊站著!」張忠琪剛要坐下,就被張雪一句話吼停在了原地,恨恨地瞪了兩人一眼後,張忠琪便是皮笑肉不笑地站到了張雪身後。
胡家仙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你們姐弟啊,一點都不像你們父親那麼直爽。」
早就等不急的陳莫一听胡家仙有打算跟兩人寒暄的意思,連忙苦聲說道︰「胡姨,咱別賣關子了成嗎?」
胡家仙意味深長地看了陳莫一眼,道︰「陳莫,不得不承認,雖然你的腦子不太靈光,不過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這剛出來多久,竟然就收了這麼個寶貝徒弟。」
陳莫尷尬地說道︰「汗……這就是說說……」
「師父,我可不是說著玩的!」張雪一本正經地叫道。
胡家仙豪爽地說道︰「就是,這種事情哪能隨便說著玩,回頭啊,你的拜師禮我幫你主持了。」
「咱先說正事行嗎?」陳莫直覺無語,如果不是張雪是什麼九獄監獄長的女兒,估計胡家仙又得數落自己一頓。
胡家仙點了點頭,緩聲說道︰「常規罪犯由警察抓然後送到普通監獄里去,而非常規罪犯則是由冥事局抓了送到非常規監獄里邊去。咱們國家共有九所非常規監獄,分別關押著利用各種非常規方式犯案的人員,九獄是其中最大的一個,位于沙漠無人區。就像普通監獄里邊將重刑犯和普通刑犯分別看押一樣,九獄就是一個關押犯特大罪行的非常規罪犯的地方。那里不是說殺人、搶劫就能去的,這麼說吧,害得趙長青家破人亡的主謀都不夠資格進那種地方!」
陳莫若有所思地說道︰「哦……我明白了,就是一個類似美國第九區的地方吧?」
胡家仙微微一笑,道︰「差不多吧。所以我說你撿到寶了。」
陳莫無比糾結地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張雪問道︰「呃……這個……你爸那麼牛了,你干嘛還要跟我學啊?讓他教你或者隨便找個人教你不就行了嗎?」
張雪吐了吐舌頭,苦聲說道︰「師父,我爸不是你想得那樣的,他就是個普通人。」
陳莫一臉懷疑地說道︰「不是吧,普通人能到那種地方當監獄長?」
胡家仙點了根煙,道︰「這一點兒你還真說錯了,只有普通人才能到那種地方當監獄長。當然了,這個普通人找得不是普通的市民,而是與修行沒有關系的人。不管是他父親,就連其他獄警也都是普通人。因為只有普通人,才能在那種地方工作。曾經發生過幾起意外,所以現在國家規定,任何擁有宗教信仰或者修行法門的人都不能夠在非常規監獄里任職。」
陳莫不解地看著動作十分優雅地抽著煙的胡家仙,道︰「你的意思是,一群什麼都不會的人,在那里管著一群能上天入地的人?」
胡家仙搖了搖頭︰「不,他們不是什麼都不會。他們會殺人,而且他們還知道在危機情況下,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死犯人而且還不會留下後患。」
胡家仙的聲音有些奇怪,听上去似是滿含恨意。
陳莫繼續問呢,胡家仙就神情凝重地看著陳莫開口了︰「陳莫,這也是為什麼我一再要求你做事要三思而後行的原因。做冥事,一旦出了差錯,要麼就是丟掉性命,要麼就是會被關進非常規監獄里。我不希望你這輩子都在監獄里度過!」
陳莫驀然起身,鄭重其事地說道︰「胡姨,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犯倔了。」
胡家仙白了陳莫一眼︰「你已經說了兩次了。」
「呃……不會再有第三次了。那個什麼,胡姨,趙長青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臉尷尬的陳莫連忙將話題轉到了趙長青的身上。
胡家仙不冷不熱地看了陳莫一眼,輕輕吸了口煙後才緩聲說道︰「雖然趙長青的遭遇確實值得同情,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咎由自取。他壞了規矩,誰也救不了他。那些陰香是我們制的,也是我們送到他們家里去的,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當時為了讓趙長青恢復清醒送過去的。趙長青奠魂當時已經被人拖到韓國去了,要不是我們的人用陰香和他奠魂產生了聯系,根本沒有辦法給他帶回來。可惜,這個家伙太固執,清醒之後還要報復樸家,那我們也只能保住他兒子的命而已。再加上樸家人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我們只能不了了之。」
「身份特殊?」陳莫好奇地看向了胡家仙。
胡家仙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接下來我說的,你們只能留在這個屋子里邊,出去之後誰都不準再提起,不然的話,就算你們什麼也不做,也會被送到九獄那種地方!」
「等等,我先出去吧還是,我這嘴一喝多了就沒個把門的!」吳金銀十分有自知知明地舉起了手,快步走出了房間。
「那個……我也出去吧。」趙長壽咧了咧嘴,緊跟著吳金銀走了出去。
「我也走!」張忠琪不知道是跟這兩貨較上勁了還是怎麼著,竟然連故事都不听得就跑了出去。
等屋里邊只剩下張雪和陳莫的時候,胡家仙這才神神秘秘地說道︰「吳哥窟里的石佛,金字塔里的法老棺,還有咱們國家的珍寶以及其它國家的文物都在近二十年里陸續失蹤。現在有理由懷疑,這一切都跟一個被國際刑警定名為‘吉薩’的神秘組織有關。」
陳莫咧了咧嘴,苦聲說道︰「胡姨,不是我想打斷你,只是……這國際刑警也太有意思了吧。吉薩?大金字塔?」
「因為對方的神秘程度絲毫不壓于吉薩大金字塔,所以才給它起了這麼一個代號。樸家,表面上是在中國開當鋪和古董店的,但實際上是一名國際文物走私商販,本來他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直到警方發現經他們手流失海外的文物下落皆是不明的時候,這才懷疑起了他。經過幾年的調查,現在已經將樸家列為了吉薩的其中供貨商的嫌疑人之一。」
陳莫不解地問道︰「為什麼不讓冥事局幫忙?做冥事的,想要追尋古董特別是從地下挖出來或者歷史比較久遠的文物的下落還是比較簡單的,干嘛要饒這麼遠讓警察來做這些事?」
胡家仙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以為上面不想啊,可是對方不僅狡猾,而且還是個中高手。現在所有的情報都是零,警方到現在都還只是懷疑樸家,根本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只能是寧可放走一萬也不能錯抓一個的鞋來查這個案子了。所以趙長青的事情只能是被壓了下來,與他比起來,吉薩更加重要。你也知道,這些文物的身上除了有歷史和文化價值之外還意味著什麼。」
胡家仙這話如同當頭一棒,直接就敲醒了陳莫本有些迷糊的大腦。
他本來還在琢磨這各國文物是不是落在那些低調的古董收藏家手里了,現在想想,這可是國際聯合的調查,就算是在古董收藏家的手里邊,估計也應該有點線索,總不能這麼多文物一點線索都沒有吧?既然真得一點線索都沒有,那只能說是對方搞了這麼多國家的文物可不僅僅是為了收藏或者賺錢那麼簡單了。
「你的意思是……這些文物很可能是被那些冥修的東西弄去了?」這話說出口的時候,陳莫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萬一真是被那些非人的物質搞走了,那……哪查去?
「現在各國都有各國的懷疑,對于這件事情都還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就像給它起的代號叫吉薩一樣,它實在是太神秘了。我本來覺著你在查到冥香就會找我的,可惜……」
「呃……」
胡家仙轉移話題的本領很巧妙,可惜陳莫也不是個傻子,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了,我只能跟你們說到這里了。
陳莫也不再繼續糾纏下去,畢竟他不是那種憂國憂民的大人物,他只是一個吃飽了沒事而過過英雄癮的小屁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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