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尸兵?」陳莫對這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稱謂十分感興趣,什麼乩童,什麼大仙跟尸兵這個詞比起來,簡直就是弱爆了,別的不說,單是听起來就夠唬人的,最起碼像他這種智商的人就能被唬住。
吳金銀興致勃勃地靠在了寫字台上,眉飛色舞地說道︰「你不知道,以前我們吳家也養著幾個尸兵,不過可惜,都被我那不爭氣的老爹給整死了。佛、道、儒、玄、冥這五個行當里邊的人,都是在嘴上說超凡月兌俗的主兒,誰能真正月兌得了俗?佛祖還有四大金剛護法呢,更別說其他人了。像這種替主人擋風遮雨的傀儡,各家有各家的稱呼,佛家叫護法,道家叫童子,儒家叫侍子,玄家叫玄徒,咱們冥修的都叫乩童,尸兵呢就是將僵尸變成這些傀儡。和人比起來,尸兵可要忠誠的多了。拿趙長壽來說吧,他可以一童認二主,不過尸兵一生只能忠誠于一人!」
陳莫悻悻地瞥了吳金銀一眼︰「有沒有你說的那麼夸張?」
吳金銀拍了拍,大大咧咧地說道︰「你看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啊!僵尸不是人,他們有的不是人心,是尸心,簡單點說也就是死心眼。只要你把你的魂息注入他的心內,他這輩子就認準你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個蔣開元已經是那半飛不飛的狀態了,想要把你的魂息注入他靛內,你奠魂最起碼得達到蘇老那種強度才行!」
陳莫沒好氣地叫道︰「說了和沒說一樣!」
針對天、地、人三魂,各家皆有自己的解釋,不過相對于來說,陳莫還是比較傾向于《尸魂志》中的介紹,畢竟它的介紹不像那種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說法讓人糾結。
關于三魂的形成,首先要從人魂說起。
男人的陽氣與女人的陰氣一旦在女人的肚子里凝結成型,那麼人魂就已經生成了。人魂是一種類似于遺傳基因的東西,所以它主的是人一生的身體狀況。
人魂一旦生成,這個時候地府就會安排相應的魂魄伴隨其左右,一般會安排兩撥。
一撥是固定的個體,也就是天魂,這種一般都是前世表現較好無需入地獄受罰的人。
另一撥是五魂組成的群體,也就是地魂,這種一般都是從地獄刑滿釋放的人。
兩撥人會守候在孕婦身旁,直至她生產的時候,才會胎兒靛內。
人魂是定的,天魂也是定的,唯有地魂是不定的,它是根據天魂和人魂的五行屬性來決定到底由五魂中的哪一個來做入體的。
無法得到入體機會的四個魂魄,有兩種選擇,一是被得到入主機會的魂魄消化,二是回到地府重新等到安排。因為受夠了漫長的等待五者合一的有,也有那寧可等個萬把千年也要自己嘗試做人機會的還有。總而言之,主管後天運勢的地魂的強弱,完全取決于這五個魂魄的選擇。
在這里還有另外一種情況,就是女人在懷孕後不生選擇墮胎,這下子可就麻煩大了。她不僅抹殺了胎兒的生命,更是扼殺了一天魂、一人魂還有五魂魂為人的機會,所以凡是那墮胎的女人在地府後的下場都是比較淒慘,一般都去了陳莫手上那人皮圖上的張冰山地獄。
這是生成,剩下的就是死亡後三魂的安排了。
如果是壽終正寢,那麼天魂就能天道輪回。地魂則是魂歸地府,不過能夠馬上獲得投胎做人成為天魂的機會。至于人魂則是無需地府,在人世徘徊等陰差安排他們投胎成為地魂。
如果是發病而亡,那麼主管身體狀況的人魂則是會消散,主管後天運勢的地魂會消亡,只有主管先天運勢奠魂不會受到影響,只不過不能魂歸天道,要繼續地府等待下一次入世為人的機會。
如果是意外身亡,那麼死亡的時間、地點、方式所包含的五行屬性就會決定三魂的去留。像趙文龍的父親趙長青,是死于斗法,所以他奠魂能留,地人二魂就會直接消散。再比如那李小花,死于車禍,那麼主管先天和後天運勢奠地二魂就會消散,只留人魂。
天魂存世者,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地府,得到再世為人的機會。
地魂存世者,則是會被陰差擒入地獄再次受刑,很多地魂多是為了躲避地獄刑罰而選擇留在人世做了那惡鬼。
如果是人魂存世,那就得看個人情況了,如果是客死異鄉,那基本上只能是做一個無主孤魂,只能是一邊躲著那些食魂惡鬼一邊祈禱有像陳莫這樣的好心人幫助其地府了。
雖然很多人都覺著這種制度有些不近人情,但是根據這套理論仔細想想,天知道要經歷多少磨難才能得到一個成為天魂的機會,所以有點特殊情況也是能夠理解的。
最重要的一點,像蘇百味這種天魂存世又不入地府者,其能力皆是達到了那靈鬼級,跟那黑白無常不相上下。
所以,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行人,一般都只是能夠依靠三魂或者通過某些方法利用而已,能夠操控三魂的人,那根本就是逆天的存在。
比如說能操控人魂的人,那絕對可以健康長壽。至于地魂更是了不得,那主的可是後天運勢,榮華福貴簡直就是唾手可得。而天魂就可加不敢想象了,能夠喚醒靈鬼級別奠魂的話,那簡直就可以成仙了!
所以吳金銀先前那番話對于陳莫來說,是毫無意義的,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說句難听點的話,陳莫現在都不確定自己奠地人三魂是不是還建在,鬼知道小時候那次落水時有沒有哪個魂被閻王爺收了去?
「你想什麼呢?」吳金銀見陳莫久久不語,不由就是好奇地問了起來。
陳莫搖了搖頭,看著那在床上翩翩起舞的葉梓馨若有所思地說道︰「沒什麼,就是感覺自己現在像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每一天都在重新認識這個世界。」
吳金銀一臉自嘲地笑道︰「哎,我理解你的心情。這個世界上,沒有哪種人能比咱們冥修的人還憂郁,憂著憂著就郁悶了。你已經很不錯了,我剛剛接觸這行的時候,表現得比你差遠了,基本上天天都在打哆嗦,哪像你啊,遇著什麼事兒都能那麼鎮定。」
陳莫皺眉說道︰「說起來也怪了,遇到這些事兒的時候吧,我都是好奇大過害怕,不像第一次看到那些東西時那樣恐懼。你說我這不知道害怕,是不是也算一種病啊?」
吳金銀生氣地瞪了陳莫一眼︰「不帶這麼裝的啊,你這不是明擺著埋汰人嘛!」
陳莫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膀,不急不慢地說道︰「像你說的那樣,把蔣開元弄成個尸兵是沒戲了。天知道他的修為有多高,魂息這玩意兒我可不敢隨便動,萬一被他利用了我不麻煩大了嗎?」
吳金銀著急地撓了撓腦袋︰「那怎麼辦?總不能直接把他給燒了吧?」
陳莫起身抻了抻懶腰,意味深長地說道︰「讓他當傀儡這種事情就別想了,再說了我也沒想著南征北戰,要個傀儡有屁用。不過,拿他這種不死不滅的僵尸做個替身的能力,我還是有地。」
「你說什麼?」吳金銀驚訝地瞪大了眼珠子。
陳莫沒好氣地罵道︰「你別一驚一乍的行不行?動不動就嚇我一哆嗦!」
「不是,你剛剛是說要把他做成你墊身嗎?」吳金銀激動地問道。
陳莫輕輕點了點頭,神情凝重地說道︰「嗯,只有這個辦法能讓他不敢對我怎麼樣了。」
吳金銀欲哭無淚地說道︰「我擦,真得假的,做替身可比制做尸兵難多了,你腦子里邊到底裝得是什麼啊?」
「屁,替身無非就是繁瑣一點,危險系數低。尸兵,哼,搞不好我就成了他的兵了。好了,我懶得跟你廢話,你在這里幫我看著她點,我下去把蔣開元收拾了!」陳莫說走就走,也不管此時吳金銀臉上的表情有多豐富。
吳金銀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暗暗呢喃道︰「我的個乖乖,這家伙是真傻還是假傻?尸兵比替身難搞?我還是頭一次听說!」
陳莫走下樓的時候,那蔣開元正和蘇百味較著勁呢,看得出來,如果蘇百味能夠打人的話,他的巴掌早已經糊到蔣開元的臉上了。
看到陳莫下來,蔣開元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想要拿我來當你的擋箭牌。你知道不知道,在中國,有不下一百個想拿我當替身的人都變成了我的子孫!」
陳莫並不理會蔣開元,直接從櫃台下面取出了那個半紅半綠的香爐擺在了蔣開元的面前。
看到陳莫拿出來的香爐時,蔣開元臉上的表情就凝固了,他緊張地說道︰「臭小子,你要是敢亂來,我滅了你們陳家!」
陳莫不以為然地說道︰「我爺爺說了,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踫著收拾不了的人,能把他做成替身就做成替身,這樣就算被車撞了,也有人替自己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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