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同,花愛上周吉,從周吉身上,不止是男性的力度吸引,還有他的正直和善良。當然,如果沒有愛上周吉這碼事,花也得不到這些訊息。生活就是這樣,大腦只對自己敏感的地方投送探測信號並細致地接受再加以判斷。
花覺得周吉這個男人,會有一番不平常的人生,她自願跟隨他,哪怕是當個服侍的奴僕。看來嫁給她的希望是沒有了,可與其在武甲那里混沌度日,不若跟隨周吉去看看新鮮的生活。
花考慮了一會,最後思維里跳出的全是要見周吉的想法。
周吉當然沒有出門,他躲在屋里兩眼浸滿淚水。他顫抖的手在撫模瓢著墨香的信箋,仿佛聞到善美的體香。一滴淚珠滴在善美的書信上面,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周吉從思念中醒來,立即折好信箋放入懷中,他怕自己會失聲痛哭。
想自己和山妹邂逅相遇時,覺得很快就能來迎娶她,並未互留信物。眼下,這封信來的珍貴,周吉要隨時揣在懷里,也好像山妹就在眼前微笑地注視他。由于周吉的激動,他並未仔細思索,也許是還未來得及斟酌其中暗含的意思。
就在這時,傳來花的喊聲︰「周哥哥,恭喜啊!你在屋里嗎?」周吉急忙用衣襟擦拭眼角,緩解憂郁的神情轉而自然地回答︰「小兄弟,我在听完回答,花才打開門。周吉也迎向門口。
「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周哥哥,此等大事,俺也要討杯酒喝呢
「好,今個晌午請你。走吧
他們剛剛走出屋,兩個人就急忙趕到,原來是周吉的隨從。
「老爺,我們也去吧
「老爺,我們跟著吧
花一回頭,看到兩個年輕的跟班,點頭哈腰。她不知道這是配給周吉的僕人,要一同前往固縣。
「唉……你們去干嘛嗎?我和哥哥有話說
「奧,這樣吧。給你們一點賞銀,自己出去搞些吃的,改日再說周吉見小兄弟不同意,就對兩個僕人另作安排。「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這是跟隨我的人員
花沒有言語,她樂見周吉打發走兩人,她覺得和周吉喝酒,難免說話有閃失,若是讓其他人听見,豈不自找麻煩。花還是較為老辣的。
花和周吉在一個酒館坐定,選了酒和佳肴。花特意問有沒有鵝肉,店家說有,花沒有征詢周吉的意見就點了醬鵝肉。周吉有些吃驚,沒想到自己小時候的口味被一個小兄弟點醒。花裝作不了解情況,給周吉和自己斟滿酒。
「周,知縣……怎麼這麼拗口啊,周哥哥,來小弟敬您一杯。祝哥哥步步高升!」
「謝過小兄弟祝福
周吉揚手把酒送到嘴邊,一口喝盡。花暗暗吃驚,想周縣官果真心事重重。她隨後跟著喝下酒並重新斟滿。
「這第二杯酒呢,要祝哥哥一路順風。待到達管轄的縣府,要為政清廉愛惜百姓
「嗯,沒問題
周吉說完一揚手又喝掉了。花就琢磨第三句祝福話該怎麼說,她轉眼就想好了,不過是刺激一下周吉的神經,看他的反應,也好猜測今天的事兒。
「第三杯酒呢,哥哥,祝您佳人相伴早日完婚……」
花假裝低頭,眼楮的余光在窺視周吉的表情。周吉听到這個祝福,臉色的確出現了不該有的困惑與淒苦,不過就是一瞬間。這一瞬間,怎麼能逃過花的眼楮?周吉沒有立即舉杯,略作沉吟還是無奈地舉杯。
「謝過兄弟……」
周吉說完,喝起苦悶的酒,心中五味俱全,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頭,差一點嗚咽。花看在眼里,記在心間,恰好醬鵝肉端上桌子。
「哥哥,嘗嘗鵝肉吧。你嘗嘗味道如何啊?」
听到花這麼一說,周吉似乎見到久違的家鄉,也想起很久沒有見面的父母,他終于控制不住,眼淚不知不覺掉下來。
「哥哥,你怎麼啦?不開心嗎?」
花驚恐地詢問,也為自己的聰明引得周吉傷心而不安。
「沒有啊,兄弟,我想起父母,快兩年沒有見到他們了。這鵝肉,是父母給我的家常滋育。我的家鄉在眉山附近,我們那里產鵝,我們從小就喜歡吃鵝肉
「沒想到我點的這個佳肴,還對哥哥的胃口呢。父母不是知道你的消息嗎?」
「嗯,早就知道了。父母很高興
「有這樣的好兒子,父母自然高興啦。不過,哥哥今天似乎另有所想呢
「何以見的?」
「奧,是感覺啊。怎麼俺祝你佳人相伴,你就想到父母還掉了淚呢?」
「這個……老實說啊,佳人乘風遠去兮……夢里思念情難訴兮……」
花對周吉的之乎者也能听個**不離十,就是佳人無法相會兮。她進一步驗證了自己的猜度。
「哥哥,你不要這樣悲觀嗎。根據我的猜測啊,你這回遠行只要好好履行職責,說不定啊,一兩年後就要被招回皇帝身邊,到時候啊……沒準就招為‘駙馬爺’了,沒準你就乘龍啊就為快婿啦
花最後說的結結巴巴,原因為她對這個成語不太熟悉,只知道和「駙馬爺」有關,和「天子」有關。不想,花的一番話震住了周吉,他愣在那里。他突然想起善美的信箋。周吉有些失態,他一時也顧忌不了許多,再說眼前的小兄弟也沒什麼可懷疑的。
周吉怎麼了?周吉飛快地從懷里掏出善美的信箋,全然沒有理會花的存在。他小心翼翼攤開在掌心,仔細研讀,終于從信里找出善美所要表達的隱秘內容。他合上信,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把信箋小心放在懷里,端起酒杯。
「小兄弟,謝謝你的祝福。剛才我險些忘記一個事情,突然想起來不免有失禮的地方,還望多多包涵啊
周吉的情緒已經轉憂為喜,這是毫無掩飾的真切,花都觀察到了。周吉覺得沒有切入剛才的話題,接著說︰「兄弟有所不知,人的命天注定,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多啊。皇帝安排我到哪里我就安分守己地履行好自己的指責,也不會辜負百姓的厚望
「哥哥果然豁達。只是弟弟有個疑問,你剛才看的是什麼秘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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