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殤 第四十話 引一場意外(一)

作者 ︰ 小笙

永巷街,冥洵和碧玥逛了半天,逛得腿都發軟了,零零碎碎的的東西掛的滿身都是。實在是走不動了,兩人終于在即將累垮之時找了塊還算清閑的街角歇息,灰兔也好不到哪去,跟在後面大口喘氣,兩眼放光的緊緊盯著爪子里的雞腿,雖然它弱小的身體在奔走了大半個下午已疲憊不堪,可是有只香噴噴的雞腿作為補償,也是相當值得的。

「這麼多東西,你確定它們都有用?」碧玥指指冥洵身上的莫名裝飾物,最滑稽的是那跟粗糙的繩索因為沒地方放了,便化身「腰帶」像條蛇一樣在他的腰間纏了一圈又一圈。

「當然,在山谷的時候,我看過很多地方的志記,那個時候我就想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萬水千山走遍,把足跡灑遍五湖四海,去接觸每個地方各自地產絕活、奇趣民俗,它們凝聚著當地人的智慧和生活中總結的經驗,且經久不息代代相傳,是人類克服和改造客觀世界的見證,這些都是我曾經想要而不可得的東西,現在來到鄧州,當然要好好采集了,將來能派上大用處呢。」冥洵看著身上掛著的事物,嘖嘖贊嘆,興致勃勃說著。

「能有什麼用啊?誰逛街像你一樣盡買些繩索,鏟子,還洛陽鏟?特產絕活有這樣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去盜墓呢?」碧玥一臉怒火,滿不在意的指指冥洵手中的鏟子,真是搞不懂,他一個行走江湖的人,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還不如買把劍來的利索。

冥洵也不再多做解釋了,身上掛著這麼多東西,重的要死要死的,還是趕快去菁雲樓大吃一頓睡大覺到的好,想定便要起身回去。

「我想去買首飾,我剛看到個簪子很漂亮,我一眼就喜歡了,去把它買了吧!」想到冥洵幼時都在山谷長大,對外面世界的向往,碧玥便難得的理解了他,眼前又浮現出方才看到的簪子,那個樣貌很奇特,泛著藍光的簪子,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引力吸引著她,碧玥湊到冥洵身邊,商量。

「簪子?你方才怎地不說?現在都晚上了,再不回去大叔要擔心了,還是先回去吧,簪子胳再買。」

「哼——你還知道現在晚了?你只顧著買你的東西,哪會顧到我?」碧玥一把松開冥洵,抱著耳鼠轉身就走,「你不陪我,我自己去。你不要跟過來,不然,我會生氣的!」

這個人啊,簪子什麼時候不會買啊,干嘛非要現在買?真是搞不懂!冥洵正自抱怨著,碧玥已經轉過街角,消失在視線里。冥洵抬起頭卻不見了碧玥的蹤影,暗叫不好,低叫一聲,急忙追了上去。

「怎麼說走就走了,我陪你就是了,你等等我啊……」背著這麼多重金屬,著實重的很呢。

一路上,身上的工具發出兵兵當當的聲響,冥洵一路呲牙咧嘴的跑著,轉過街角也不見碧玥的身影,就一眨眼的功夫,她竟然又消失了!冥洵愣在街角的十字路口,看著走動的人群,心瞬間似跌進冰窟里般的冰冷,像上次一樣,她這是不告而別嗎?

心里的不安在擴大,不行,這次一定要找到她,不能讓她再走了,冥洵緊攥著雙手,神色堅定,堅定的眼里卻露著絲絲憂傷。消失的那麼快,會去哪?首飾店嗎?想到方才碧玥說的簪子,他便提上物品,快速的向著方才一路上經過的首飾店鋪奔去。

在連續走進四家首飾店鋪仍沒發現碧玥後,天色已經完全轉黑了,冥洵知道碧玥一定是又出什麼事了,只是會遇到什麼事呢?她也沒留下什麼線索,怎麼找她啊,越想越急。

冥洵無奈懷著最後一絲希望走進最後一家店鋪,店鋪的老板是位美麗的中年婦人,濃妝淡抹的打扮,給人的感覺很好,她並沒有注意到冥洵的到來,只是專心的看著身前櫃台下的什麼東西,只是現在冥洵的心情著實不好,也沒空去猜想那些許無關的事,快速把整間店鋪瞄了一眼,這個雖是首飾店自居的店面,但就古董來說就佔了大半,看了看並沒有碧玥的影子,便要轉身走人,兵兵當當的聲響吵醒美麗的老板娘,抬頭看到一身奇怪裝飾走進來的冥洵,微微一笑,傾身站起來。

「這位客人,想要些什麼?是給看中之人挑選物品的?隨便看看吧,小店里的物品精美絕倫,保管讓客人滿意……」自古商人都是極擅言談著,此時老板娘也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了,冥洵听不下去了,打斷老板娘的話。

「啊……老板娘,冒昧問一下,你有沒有見到一個綠衣女子來這買簪子?大概這麼高的樣子。」冥洵把手伸在身前比劃著碧玥的身高。

美麗的老板娘言語被打斷,微微一愣,隨即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到的光彩。

「客人稍等一下。」言罷,轉身走進櫃台。

美麗的婦人仍自面上含笑,彎子取出在櫃台上取出一個精致的紫檀盒子。

「客人說的可是這個簪子?」輕輕把紫檀木盒子放在身前的案桌上,明眸一閃。

冥洵疑惑的看看老板娘,自己向她問人,怎麼拿個盒子?低頭看看紫檀木盒,美麗的老板娘也不管冥洵的疑問,輕輕把盒子打開,一道藍光破盒而出,冥洵當下愣住,這個簪子!古銅制的簪身,古樸乖巧,簪頭上是三顆大小不一的藍色寶石,燁燁生輝,奇異的是這個簪子在外觀上竟然是和剎絡鏈一樣的!巧奪天工的雕工更是比剎絡鏈也妙上幾分,讓人一眼看上去,就忍不住想據為己有。

「這個,簪子?」

「客人找的可是這個簪子?」老板娘不緊不慢續問。

冥洵只當老板娘沒听到他的問話,收回停留在簪子上的目光,耐心再次詢問︰「老板娘,我說的是方才有沒有一位綠衣女子來貴店?」老板娘一听,彎著的雙眼立時一斂。

「這個簪子……我想要……老板娘開個價吧。」這樣的簪子,真的很適合碧玥,她戴上定然是再合適不過了,冥洵從懷中取出剩余的銀兩,方才買身上的東西已花去不少,不知剩余的錢夠不夠。

听到冥洵要買這個簪子,老板娘臉上的笑無形間又燦爛幾分,熱情道︰「既然客人想要,這個簪子便送給客人了。客人盡管拿去就是。」

冥洵詫異,這簪子一看就知並非凡物,價值也說不定,老板娘竟然慷慨的要送給自己。這樣好的事,祖上要積幾年的德才能輪到他頭上啊!

一方面這樣想著,一方面他又不是貪圖小恩小惠之人,當下從懷里取出錢袋。

「這個……我不能白手拿的,這樣吧,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您看看,希望這些能抵上這個簪子。」冥洵把錢袋雙手遞給老板娘。

老板娘輕輕推開冥洵的手,模樣極為莊重,卻不失風雅︰「這個簪子是通靈之物,也有它自己的宿命,今日能遇到客人,便是它千年的造化。我幫它找到有緣人也算是給它完成了心願,客人不用客氣的。」

「不行,不行,既是通靈之物,就更不能白拿了,您就收下吧。」

婦人見冥洵實誠無奈的收下他的錢袋,從中取出一粒碎銀︰「既然客官如此推月兌,那我就收你一粒白銀,也算是你付過帳金了。」

冥洵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看淡錢財的商人,不由得對美麗老板娘的印象好了許多。贊嘆道︰「老板娘如此說,便是看淡黃白之物,隱世高人也,在下佩服。」

冥洵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的物什,雙手奉上︰「這個是在下的配物,相信會比這些黃白之物更合你意。不成敬意,還望老板娘務必收下。」

這個玉飾,是他在山谷時無意間發現的,那日的陽光下淡淡的藍光從底下發出,他便知是美玉埋在地下發出若有若無的煙的緣故,挖出一看果然是塊上好美玉,經他雕磨後便隨身佩戴著,此間雖是首飾店,但大多還是古董奇巧之物,冥洵猜想老板娘定然也是喜愛收藏精美物什的,無以為報便將美玉送上,不求無愧于心。

婦人接過美玉,連連點頭,說了一大推稱贊的話,冥洵想著碧玥的事,也不能太過耽擱,手指踫上簪子,藍光微微隱去,冥洵也不甚在意,闔上蓋子,拿下紫檀木盒,告辭後就要離去,老板娘的話不緊不慢的從身後傳來。

「客人可是要找一個綠衣女子?」

「您……知道?」冥洵驚訝轉身。

「在你之前的確有個綠衣女子來過,她那時看的也是這個簪子,只是在購買是听到有人談論什麼啟天鑒的消息,便快速的離開隨著那些人去了。」

「她真的來過,老板娘,你可知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出門左拐的方向!」

「多謝了,告辭。」冥洵二話不說,出門就往婦人指的地方跑過去。

店鋪內,婦人眼神復雜的看著快速跑開的冥洵,如釋重負的坐下,店里幫忙的小丫鬟走過來。

「老板娘,你真的把那個簪子給他了?」

「那個簪子是通靈之物,我們收藏它數十年了,它都無任何反應。可是自從那個綠衣女子來過後便發出瑩瑩藍光和微微的震動,一直到被這個男子收下才斂去這些異常,所以冥冥之中自由天定,我相信這兩個人定是簪子的有緣人。那個女子已然走開,若再不給這個男子,誰知下次再找到有緣人要等到什麼時候,這個簪子,再好留在我們手中也形同廢鐵,還是早日交給它的有緣人的好,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事。」老板娘平靜的說著,眼里盡是溫柔,「希望,他拿到這個簪子,能讓它發揮以前的光輝吧。」

小丫鬟點點頭,端給婦人一杯熱茶「老板娘說的極是,這個簪子跟著他定然會大放光輝的。」

婦人笑著接過杯子,淺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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