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殤 第四十四話 破一線混沌

作者 ︰ 小笙

路淵大道上冥洵拉著黑羽氣沖沖的向前走著,一臉陰沉,兩個暗守在其後緊緊跟著,氣場低壓的可怕。

一個不注意,啪的一聲撞在一個人身上,被撞之人「哎呦」一聲向後退去,陰沉著的冥洵也不去看那被撞之人,拉著黑羽繞過那人就走。

「你小子這麼急,干麼去?」清脆的嗓音落下,生生止住了冥洵的步子,冥洵抬頭一看,眼前之人竟是早早不見了的子玉!

冥洵眼冒怒火,冷哼一聲,一步上前一把抓住子玉的前襟︰「你把碧玥帶到哪了,你們瞞著我到底在計劃些什麼?既然瞞著我,不讓我知道,為何又要把我卷進來?」

子玉眉眼一轉,微微一笑,雙手敷在冥洵的手上︰「我帶她去找了諾了,用碧玥換來了啟天鑒,你的身體狀況自己應該知道,若再不解毒,你最多只能再活兩年?你還年輕,且是明王之後,決界的復興終歸有一天要落在你肩上,孰輕孰重,你自己也該是知道的,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還是趕快回去把冰蠶雪蠱的毒解了,我和黑羽好對你眼下的身體狀況進行檢查,繼而去尋找援救良策。」子玉實話實說,他覺得沒有瞞著冥洵的必要。

黑羽想要止住子玉的話,已然來不及,這些事現在怎麼能告訴冥洵?他現在的狀況,知道這些,指不定要做出怎樣的事呢?這個子玉真是!!黑羽擔憂的看著冥洵,冥洵只感覺心髒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碎裂的聲音清晰刺耳,呆呆地愣在原地,兩眼暗淡無光︰「你說……我最多只能再活兩年?」

冥洵微愣,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緩緩轉過身子看著黑羽,艱難開口︰「大叔你之前說的要告訴我的……都是騙我的?」

看著冥洵睜大的眼楮,黑羽沉吟著張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該怎樣解釋,只是眼神復雜的看著冥洵。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騙他,只是在一些地方上瞞著他,想讓他堅強快樂平安度過余下的時間而已,況且,在此期間他會窮盡所有去尋找破解孽海血咒的咒法,那時他便可和正常人一樣活得長久了,即使那樣,讓他過早的知道這樣的噩耗不是徒增傷感嗎?

子玉听他們這樣一說,不由得一愣,月兌口︰「難道,你沒告訴他?」

黑羽看了一眼微愣的子玉,眼里帶著些許憤懣,冥洵看他神情沒有否認,便是默認了!怎麼可以,大叔怎麼可以瞞著我這樣的事情?心里的防御瞬間傾塌,破碎的聲音驟響,震得他頭幾欲炸開,最後看了一眼黑羽,搖著頭決絕的跑開。

為什麼每次該知道實情的我卻都被蒙在鼓里,像個傻瓜一樣任你們擺布?還說什麼帶我去離世島,那樣的殘破之軀,去哪里不都是枉然嗎?還會無休止的帶來災難,這樣的我還有什麼臉面苟活于世呢?

「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看著情緒崩潰的冥洵,黑羽又惱又憂的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朝著冥洵的方向追去。

子玉愣在原地,低垂著雙眸,眼神迷離的看著消失在人群中的冥洵和黑羽,少頃,抬頭看看暗守,低語︰「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這些事他終究都是要知道的啊。為什麼?他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黑羽又在為什麼生氣呢?是怪我說了這些話嗎?」

大山輕輕上前扶住站立不穩到的子玉,面色沉重︰「主子,這樣的事實對剛接觸外面的世界的少主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打擊,況且你又剛把碧玥送走,端是個鐵錚錚的汗子也不見得能承受住這樣的事實,更何況是出入茅廬的少主呢?」

子玉一路抿唇不語,思索著什麼,大山也不言語,攙扶著他向菁雲樓方向走著,許久主子如此了,希望此事不要鬧大的好,他能做的這樣,也是因為剛找到少主,心里多年沉寂的希望終于可以爆發了的緣故吧,可是少主他畢竟還年少,閱歷又少,他那樣的性情也不知道能不能跨過這個坎。

一路跑出鄧州城門,方才還是晴空萬里奠此刻已烏雲密布,冷風凜冽,郊外的小道上,冥洵一不小心絆倒在地上,耳鼠順勢從他懷里甩出,重重的落在地上,掙扎著站起,沖著神色恍惚大口喘氣的主人吱吱叫著。

黑羽不久便追了上來,在冥洵身後蹲下,手放在他的肩上,冥洵身子一抖,並話。

「這件事上,我沒有把實情告訴你,是我不好,但是冥洵你要記住,人的一生會遭遇各種各樣的事情,不幸者大有人在,他們都還沒有放棄,仍自前進著,你是的王,是我黑羽最看重的人,即使中了冰蠶雪蠱的毒,即使是不祥之軀,那又怎樣?我都會傾盡一切去助你!所以,沒有到最後一刻你就不可以倒下去!天將降大任于其身,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若能承受這些困苦,看淡一切,便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

「你不是說你不做不明不白的人要知曉一切的嗎?既然許下那樣的承諾就要好好活下去,我說過會告訴你一切在你該知道的時候,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現在什麼都告訴你,你要听嗎?」

冥洵全身輕微的抖動著,低垂的頭就要貼上胸口了,身前的耳鼠舌忝著他緊攥著的雙手,低聲叫著。

少頃,大雨傾盆而下,大風呼嘯而來。

冥洵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黑羽︰「告訴我,我要知道!」黑羽微一嘆息,扶起冥洵到不遠處的茅草搭起的亭子,抬首看著外面風雨大作奠,此刻冥洵的心里應該就像此刻奠一樣波瀾起伏吧,視線慢慢放遠,一個久遠且深結的恩怨攜著風雨娓娓道來。

上古時期,天地混沌,當時惡獸遍野,人們多以群聚,劃地而居,群居勢力漸漸壯大,便誕生了最初的決界和西界,最初的兩個群居民族共同對敵,相處交好。

後來因為人們的私心彼此猜忌,互相爭食、決斗甚至于殘殺,彼時餓殍遍野,生靈涂炭,神獸白澤適逢亂世,奉書而至,以其神力阻止了這場因人心而起的糾紛,就在白澤升天赴任的時候,西界的界王宇竟囚下白澤,困它在極西昆侖冰山之地。決界界王淵集結全族之力抵抗西界,救出被困的神獸白澤。

自此,西界決界的怨恨便深深的結下,這樣的怨恨就像詛咒一樣揮之不去,不管兩個對立的雙方作出怎樣的努力,都是徒勞,詛咒一直就像血緣一樣延續著。

在此期間西界和決界的勢力此起彼伏,一直都保持著相對的平衡,直到五十年前決界內部矛盾激化,一支系族分化而出,行至極南之地,以其力生存下去,便成了現在的巫王族,自那次大亂後,決界內部發生大變,實力驟然而降,西界利用眼前的形勢發起進攻,決界就像內部虛無的軀殼,輕易地就被摧毀,巫王族偏居一方,不問世事,西界便昌盛一時。

後來,數年之後,決明在四大護法、四方神獸的幫助下,復興決界,並以其之力使決界空前繁盛,疆域直擴到極西的昆侖之鏡,自古天下之勢分分合合,西界西赴頤登上王位時正值決界鼎盛西界低靡之時,他便深知僅憑一方之力,根本撼不動決界半分,便勾結南疆的巫王族勢力,設下了一個驚天密謀。

後來,金容芷背負使命踏入決界,決明勇猛心智有余,防人不足,沉迷于金容芷的美色,最終斷送了決界的前程。此後,巫王族與西界之間又展開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爭斗,最激烈的那次便是庚戌事變,巫王族以西界擅自偷盜巫王族至毒蠱珈為由發起戰爭,最後,雖是以西界的勝利告終,但是同年西界界王之後也香消玉殞,第一聖女珞施也因為重罪被關押在極西懲咒森林。西界內部勢力消減,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直到現在,西界仍然著絕對的地位。

金容芷原本是西界的護法巫女,通曉佔卜之術,在踏入決界之前,便結了天下秘術孽海血咒,以此獲得強大的神之力。金容芷的涉入,是決界走向死亡的助推者,她背負摧毀決界的使命踏入決界,以一人之力使延續了近千年的決界在一夕間傾覆,是決界不共戴天的仇人,而背後的操縱者便是西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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