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殤 第四十八話啟一場盛典(一)

作者 ︰ 小笙

踏入西界,碧玥像往常般直奔西赴頤的寢宮,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東西交給西赴頤了。一想到他看到這個器物時震驚歡喜的神情,碧玥就忍不住發笑。腳下的步子更加飛快。

一掌推開殿內的大門,濃重的霉味撲鼻而來,碧玥暗自皺眉,鼻子也皺起,這是有多久沒有通風打掃了,內侍竟然這般偷懶?碧玥踏進殿內,現在雖是白天,但殿內沒有掌燈,光線昏暗無比,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適應了殿內的黑暗。碧玥走至窗戶前伸手打開,吱呀聲呀呀傳來,真是年久失修的大殿,才幾天不打掃看起來都陰森恐怖了!外面的光亮投射進來,屋內立時亮堂了許多,空氣里發霉的味道也漸漸淡了下去,窗戶下方桌子上的飯菜還留有余溫,看樣子是不久前才送來的。

碧玥向里間走著,輕輕喚著西赴頤的名字。

「西赴頤!我回來了!西赴頤,快出來啊,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不會還在睡大覺吧?」碧玥自顧自的一步步走進,走過垂花門,繞過玉質屏風,床榻上被褥整齊的擺放著,顯然昨夜西赴頤並此安寢。碧玥一驚,這麼多年來,爹爹一直都是在這里安寢的,這個大殿是娘親生前居住的偏殿,雖然年久失修,但爹爹思念著娘親,夜夜留宿于此,無一例外,這次竟然打破了前例,這在以前可是絕不會放生的,難道是發生了什麼?還是他遭遇了什麼不測?碧玥當下快步走出大殿,大聲的喚來內侍。

內侍急匆匆趕來,看到碧玥暴怒的臉色,慌張下跪︰「大……大小姐。」

「你這個內侍怎麼當的,界王去哪了,為什麼昨夜都沒有回來?」碧玥聲色具厲,嚇得內侍壓低了頭。

「界王他……經常念叨著大小姐,卻看大小姐遲遲不回,便在前幾日屏退了下人,說是有要事要處理,不讓我們打擾,平日里我們也只是按時送些飯菜來而已。」內侍低聲說著,生怕惹怒了這尊大神。

「什麼要事要處理?難道界王根本不在大殿內,你都不知道嗎?」這些內侍真是氣人,連個人都侍奉不好!

內侍聞言大驚,慌張也轉為驚恐,界王不在,他竟然空守了大殿三天三夜!界王竟然什麼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內侍自知重罪難逃了,磕著地面請求饒命。碧玥看不慣這些,想來是爹爹不想讓他們知道,不然怎麼會這麼隱秘。擺擺手讓他退去,前前後後把西赴頤平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不見蹤影。

瞬間界中大亂,一界之主竟然憑空消失了!

了諾的訝異不亞于碧玥,找不到界王,後果可想而知,正在所有人都慌亂時,西赴頤從白樓旁款款而來。看到癱坐在地上的碧玥了諾等人,大笑著問道︰「呀,你們都回來了!怎麼都坐在地上?」

一看到一臉嬉笑的西赴頤,碧玥先是一怔,忙從地上彈跳而起,看他悠閑自得的表情,一股莫名的火氣就涌了上來,怨道︰「你去哪了,找你半天也沒找到?」

汗!也只有自家女兒敢用這樣的語氣訓導自己了。西赴頤走到跟前,一眼瞥見自家女兒身上的斑斑灰塵,便猜想她定然是找了許久,不免心里升起絲絲愧疚。習慣性撢手拍去,再看她倒豎的雙目,暗自凝眉,這丫頭出去了這麼長時間,脾氣不見好轉倒又增進了不少,說話還是沒大沒小的。

想到前不久偶爾听說延州發生的事,雖然許久都不曾過問過界中的瑣事,但常在河邊走,他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特別是前幾日延州那次滅城,讓他久離紛擾的心也不免。那樣血腥的屠殺只有在數十年前發生過一次,便是慕容珊操縱著當時天下第一的微型武器剎羅鏈在一夕之間發生的。不料這次自己選中的繼承人竟也會犯這樣低等的錯誤,真是讓他大傷了腦筋,替他壓制終究也不是辦法,薄紙怎麼能包的住火?了諾現在尚自年少,正是建立功績樹立威望的時候,若不注意點自身的品性,不小心留下了污點,到他百年走後,界中反動勢力難免不會提起這些陳年舊事來為難他。

近年來由于他這個界王疏于管理,閑散下各股勢力都是蠢蠢欲動,暗地里私拉結派,干些有違界中規則的事,他又哪里不知?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想去計較太多,那樣的紛擾糾纏何時也沒個頭呢?

西赴頤抬眼看了看身側的了諾,問道︰「延州的事我略微听到了些,晚上,你再詳細的告訴我。」這樣的警惕還是早點告訴他的好,畢竟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料不到界王上來就提及延州的事,了諾心里一陣發虛,這件事錯在自己,何況牽涉到那麼多的人命,早晚都要稟告給界王的,了諾垂首稱是。

在他低下頭時不經意的看到西赴頤鞋面上竟有些殘余的冰漬,現在雖是秋季,西界又是位于靠西的位置,但現在的月份也不是該結冰的時候,況且他鞋面上的冰漬又是在走了這麼久的路後都沒融化,可以說明他所去的地方,定然是萬分寒冷。在西界符合那樣吊件的地方只有一個,便是極西的懲咒森林!西界奠然牢獄!豁然想起被困在那里數十年之久的師傅。了諾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寒意,雙目也變得凌烈可怕,懲咒森林,他去那做什麼?難道是去看被關押在那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的師傅?

這邊碧玥見西赴頤談論正事冷落了自己,萬分不依,挽住他的手臂,撒嬌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都不好奇,我出去這麼長時間,是去干麼的?」碧玥賣起關子來,故意吊西赴頤的胃口。

「你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貪玩了,出去走走?」瞥見她快速藏在身後的手,西赴頤好奇心勾了起來,笑道︰「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拿來看看。」

「好吧,看在你是壽星的份上,就提前讓你看看吧!」碧玥也不想再買什麼關子,她已經忍不住想要看西赴頤驚訝的表情了。把手伸過來,一個盤子般大小的銅鑒呈現在眼前,透亮的碧玉玲瓏珠,熠熠生輝,惟妙惟肖的紋樣似乎是活了般的攀援在銅鑒之上。

西赴頤整個已經愣在了原地。眼前之物,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上古神器啟天鑒!我多年求而為的之物!不是都說神器早已湮滅于歷史中了嗎?怎麼會再次出現?玥兒外出就是為了尋找它嗎?西赴頤內心里一派激蕩,興奮的情緒就要克制不住,只听自己著聲音問道︰「這是啟天鑒,你在哪找到的?」

碧玥料想西赴頤會大為歡喜,但看他冷峻發怔的模樣讓她大為失望,淡淡道︰「在鄧州啊,神器出世,好多人都爭著要它來提升功力呢,你不是也想要的嗎?這不,我就給你拿來了,但看你的樣子,不是特別喜歡。我還是收了它吧。」言罷拿著啟天鑒的手就要收回,誰知一股大力猛地過來,西赴頤快速的奪過啟天鑒。確認是實物後,雙眉皺的更加明顯,凌冽的大聲下令道︰「立刻,宣大司命!」言罷,轉身就朝啟元殿走去。

碧玥愣在當場,完全不明白狀況。碧玥一眯眼,不解地嚷嚷道︰「他這是什麼反應?」

了諾心里一驚。之前一直不明白界王要啟天鑒做什麼,現在才恍然大悟,界王他何其聰明,怎會不知啟天鑒除了有提升功力的功用外還會還魂定魄,起死回生?可是師傅還在人間,他要救得人是誰?是誰還被關押在懲咒森林?好多的疑問在腦袋里亂竄,他卻找不到思路。

正在深思的了諾被碧玥一拍嚇得一跳。「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叫你也不知道?」

了諾這才發現自己又失禮了,訕訕笑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沒有發現界王他腳下有殘留的冰漬嗎?若我沒猜錯的話,是有件大事要發生了。」

看他神秘的笑著,碧玥就不喜歡了,冰漬?爹爹腳上怎麼會有冰漬,還發生大事,一萬個不信。皺著鼻子說道︰「大事?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了諾神秘一笑,不再答話,而是極優雅的向著啟元殿走去。碧玥在後面把他鄙視了一番後跟著去了,她也好奇,西赴頤急急地喚來大司命是要干什麼?好奇害死貓,她也不能不管不問不是?一溜煙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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