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洵跌跌撞撞了跑了出來,耳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顛了出來,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直到面前出現一條河流擋住了一人一兔的去路,才停了下來。
雪依舊下的很大,不一會就落了他們一身。耳鼠緩緩走近,挨著主人抬起小頭看著他,他的主人雖已盛怒卻還是強自壓抑著,盛怒之下卻全是莫大的悲傷。
習慣了看他開開心心、調侃不正經的樣子,現在他這個模樣,讓它看的心顫,它的主人即使在知道自己沒幾日好活的時候也沒這麼難過,現在的他卻似已經瀕臨崩潰了。
耳鼠緊緊的抓著冥洵的衣角,生怕他會想不開,拋下它而去。
心里像是在滴血,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痛過了,連娘親去世也沒這般痛!
一個站立不穩,就要向前倒去,耳鼠看得心驚膽戰的,連忙使上吃的勁抓回他!
一切都是假的,你靠近我是假,愛我是假,說的那些話也都是假的,我怎麼就相信了你呢?像個傻子一樣!你怎麼能做的那麼好,讓我找不到一絲破綻!一直瞞著我到現在?
十六年前就是你的父親親手導演了一場戲,不負吹灰之力就利用娘親摧毀了爹爹,摧毀了決界。十六年後又出現了你!我竟然重蹈了爹爹的覆轍,相信了你,愛上了你。這是劫嗎?是不是我們父子就應該被人騙?被人利用?
可娘親再怎麼騙爹爹,終究還是嫁給了爹爹,可你呢?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呢?被你騙過玩過傷害過之後就轉身離開!草草的嫁給別人杜絕我的妄想!這就是你想要的?
你做的很好,總是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徹底的摧毀我,嫁給別人打斷我的痴心妄想,的確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冥洵自嘲的笑了笑︰「那麼,恭喜你了,你做到了!」
我沒有你那麼冷血,沒有你那麼會演戲,沒有足夠強大的承受能力,也沒有寬廣的胸襟去看你和其他男人的好。所以我只有選擇退出了,這次是真的走了……
你就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吧,這樣的結局想必也是你所希望的,一段孽緣終究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一行清淚慢慢滑落,心若死灰,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再次在他死去的心上掀起波瀾了。
或許這樣也好,本來一開始就是錯的,在利用與被利用,報復與被報復之間出現了我,我是本來就不該存在于世間的,現在早點結束,也就得意解月兌了!
此時已是嚴冬,又下了那麼長時間的雪,河水徹骨的冷,河岸兩旁已結上了厚厚的冰,中間靜止般的的細流就像是死神一樣招呼著冥洵,著他過去。
冥洵呆呆的看著那一方河水,那樣靜且冷的水才是最危險可怕的!就那樣跳進去,一定再無生還的可能了吧,就可以遠離一切了吧!
冥洵頓時感覺生無可戀,心如死灰,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毫不猶豫撢起左腳直接跨到了冰面上。再去抬右腳一提卻提不起來,冥洵詫異的回頭看,竟然是灰兔死咬著他的褲管使勁的往回拽。
冥洵心底立刻涌起一絲悵然,嘆了口氣,蹲子,撫模著陪伴他多時,一直未曾離開的玩伴,很是無奈︰「看來我這個主人做的真夠差勁的,什麼都要你來擔心。」
冥洵細細的梳理著灰兔的皮毛,自它吃過琉璃草後,變化很大,身體明顯長大了,連毛色也漸漸變淡,成了有光澤的灰白色,不太搭調的五官也變得俊悄不少。
「只是我再不能帶著你了,你看自盡也不是什麼好事,我死了是解月兌了,卻不能搭上你的性命。你走吧,另尋一個好點的主人,你這麼可愛,又听話又懂事,會有人收留你的,走吧!」冥洵使勁的一把推開灰兔,把它丟在河岸上。
灰兔一個激靈站起,大為惱火,沖著他大聲的叫嚷。
冥洵神色復雜的看著灰兔,他自然能听懂它說的是些什麼。無非是怪他輕生,拋棄它之類的氣憤之話。
耳鼠被主人看著,叫聲漸漸的低了下去,最後竟然變成了嗚咽,听起來格外淒涼,心酸。
它幾乎是在哀求著冥洵放棄輕生的念頭,好好的活著,而冥洵只是仰著頭笑了,笑的眼淚都落了下來,白雪從他面上飄過卻沒有再落上去,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淒楚不忍再去給他冰冷的心增添一絲涼意。
耳鼠看主人笑的發狂,心里擔憂卻也不敢妄動,呆呆的盯著他,直到它等了好久,冥洵就站在冰面上,沒有再往前走,終是抵不過去嚴寒,不一會暈了過去。
自那日和冥洵走失後,黑羽和子玉找了他半晌不見人影深知他定然會去王都,便徑自來到了王都。在整個王都都布下了暗守,只要冥洵一踏入王都,他們就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兩人詳查了近日西界的變動,不由暗驚。原來冥洵的擔憂竟是真的,子玉的計劃竟然被人先一步實現了!只是不知道冥洵現在在哪,是否知道這事,他若知道了依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堅持的住嗎?
當日,若帶著冥洵秘密王都,特意隱藏行蹤,所以決界方面的暗守並未發現。是登基大典上兩人露面黑羽等人才知道的,得到冥洵的消息,兩人便匆忙趕往若等人的住處,待趕到時,巫蝕等人已在河旁把暈倒的冥洵帶了回來。
自回來後,耳鼠更是一步也不離開冥洵,生怕他醒來後再去自尋短見。
不久,黑羽和子玉便趕到了,听到黑羽的聲音,小耳鼠立刻跑了出來,跳在黑羽的懷里,吱吱地叫著還有兩只前爪比劃著,生怕他不明白它要表達的意思。
黑羽會意,還未來得及和若他們打招呼,就連忙按著耳鼠的指示進了冥洵的房間。查看了昏迷的冥洵,所幸並無什麼大礙,只是暈了過去。
若知道黑羽到來的消息,心中激動萬分,連忙趕過來。卻看到來的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的人,彼此詢問過後,才知那人是張子玉,是和黑羽齊名的決界護法。
決界和巫王族本來就是世仇,彼此見面,氣氛自然好不到哪去。
嫉惡如仇到的巫蝕看見兩人不請自來,又不禮貌的直闖冥洵的房間,大為不悅。隱忍的暴脾氣就要爆發,卻被若給強壓了下來。
看到多日不見的黑羽,若想問他好多事情,問他他們分開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好端端的兩個人就形同陌路?問他怎麼才分開不到一個月,鮮活的冥洵竟然就被病痛折磨成了如今的地步?問他明明那麼在乎冥洵,卻還讓他一個人在風雪里亂闖,差點死掉?
若心里疑問重重,一時卻又不知該怎樣開口。
猶豫再三,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連忙跟大叔說了近幾日冥洵的狀況後,若就拿出啟天鑒。
啟天鑒失而復得,黑羽和子玉二人大喜之後,卻有疑問。
子玉心直口快,搶先一步說出了心里的疑問︰「啟天鑒怎麼在你這?」記得那天冥洵明明交給碧玥了呀?
「是西界用啟天鑒喚醒竺筱後沒人注意,拿來的。我還納悶啟天鑒怎麼到了西界的手中,大叔不是一直要找到啟天鑒來解冥洵的毒嗎?難道那日失手了?」若疑惑的看著黑羽。
黑羽干咳了幾聲,掩去面上的為難之色︰「這件事說來話長,還是先給他解毒吧!」
若抿抿唇,見他不想說便沒再問︰「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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