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黑羽和子玉守在別院的門外,冥洵在里面給若療傷已經接近尾聲了,只是不知道結果如何。突然一陣疾風吹過,幾道黑影出現在黑羽子玉面前,暗守悄然降落。
暗守整齊劃一地站在回廊上,堅毅的目光一直伴隨著這些在刀光血雨里滾爬多年碟血男子,不管是遇到什麼磨難,這樣的暗守精神絲毫都未曾退卻分毫。
高領的玄衣裝束,給人清新洗練、充滿活力的感覺。暗守堅毅的目光稍微斂去了往日的煞氣,雙手交叉,恭敬的垂首道明不久前的交代。
「大護法,您讓屬下查的事情已經有答案了。‘莫逆’的孕育之地就是西界的極北之地懲咒森林。」
黑羽凝眉思忖,果然是在那里,西界最隱秘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這麼多年來那里守備如何?「追蹤的過程中你們有沒有被人發現,或者那里有沒有什麼人在守衛?戒備如何?」
「沒有戒備,一路上暢通無阻很安全,沒有一個人把守,只是……」暗守稍稍遲疑,自己心里的猜測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說。」 「只是屬下隱隱覺得不妥,‘莫逆’是西界最新的殺人武器,在他們最微弱的情況下,應該是有人保護著才對。可是,一路走來太過寂靜,反而令人生畏。屬下認為,這可能是西界故意設的圈套,等著我們往里跳也說不定。」
黑羽頷首,低吟片刻,方道︰「你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或許這正是西界設下的誘餌,引我們上勾,然後再一網打盡。只是‘莫逆’的微弱期是有期限的,我們若再不出手,等他們幻力升級後,那時我們就成了刀俎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所以這次不管是不是圈套,我們都要去。」
子玉在一旁听得滿月復疑問,什麼‘莫逆’?什麼圈套?自己就回乾城(乾城,前決界的政權中心)了一趟,把亦憂師妹的後事理了理,就又出了這麼多貓膩?
「等等,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黑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羽看看昔年的好友,眉間的凝重之色更加明顯。神思百轉,少頃,眼里亮光流動,似乎下了某種決心,黑羽轉過身面對著面前的暗守,鄭重吩咐︰「傳我命令,立刻集結所有的暗守,還有負責看守四方獸的長老,務必在今晚子時之前赴往西界王府的懲咒森林。切記是子時之前,這件事耽擱不得,快去吧。」
是非成敗就在此舉了,一定不能讓‘莫逆’活著走出懲咒森林。否則,決界傾盡所有也無能為力了。
黑羽鄭重的囑托,和嚴肅又信任的眼神,就像嘹亮的號角一樣牽動著每個暗守的心髒。
是啊,亂世的烽火已經點燃,濃濃的硝煙已經彌漫在大陸上空,震徹天宇的號角已經吹響,隱于塵世的人兒們,是時候開始戰斗了!
空前的一次大對決就在眼前,無論怎樣都要放手一搏的,隱忍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今天嗎?暗守重重的點點頭,目光里的堅毅比平時的更要堅決,「大護法,您放心,我們會勝利的!屬下這就去,一定把命令帶到!」
「嗯,去吧!」
兩人並肩目送暗守離去,黑羽緩了好一會,眉間的凝霜絲毫不減,因為他知道,今晚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麼!
只是無論前路多麼艱險,他從未害怕,也沒有退卻。有無數的人已經為了決界的復興路灑下了熱血,他也牽連了太多的人踏上了這條路,現在,他能做的,只有拼盡全力走下去,這樣才能不辜負那些把信念乃至生命交給他的人們!
「子玉知道懲咒森林吧。那個西界的活地獄和最大的牢籠。你也知道西界每每犯了重大錯誤的人都會被關在那里,包括那個讓我們都為之惋惜的聖女珞施。但劃過去這一點它還是個誕生史前怪物‘莫逆’的孕育之所。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不會相信他們是世間真實存在的!昨晚在城郊的樹林,我和若同時看到了從外面匆匆趕回來的‘莫逆’,一共十六個,那時他們已經成長為二至一歲的嬰兒,正在趕往最初的誕生之地,進行蛻變。若為救冥洵被‘莫逆’所傷,體內殘留了很多的幻力碎片,生命垂危,冥洵是世間唯一一個擁有靈瞳之血的人,若他不出手相救,她必死無疑。可是,昨晚看著命不久矣的若,我卻隱瞞了事實,我……」黑羽悲痛欲絕的捂上自己的雙眼,擋住了里邊的滿溢而出的悲傷和悔恨。
可能世間再沒有比自己更自私的人了吧!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黑羽,子玉眼里滿是不舍。這個時候,他的心里一定要比他人痛上千倍萬倍吧,往往如他心思又是如此的細密,這痛又要比常人超出多許吧!
伸手搭在昔日摯友的肩上,希望可以給他些安慰,「別想那麼多了,冥洵不會責怪你的,他會理解你的做法的……」
等黑羽從雙手中抬起的時候,他的神色已經完全恢復,完全不見方才的悲痛悔恨,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堅決和剛毅。
「我們一定要抓緊時間,等新一輪的幻力交接完成之後,我們就算有四方獸也動不了它們分毫。」
「也就是說,我們就剩下四個時辰的時間了。一共十六個,還不是太多,集合決界所有的人力和四方獸消滅它區區十六個莫逆,還是不成問題的。只是,你方才不是也說了,西界方面防守薄弱可能是設的圈套,那萬一他們做了萬全準備怎麼辦?我們苟且偷生十六年,好不容易把羽翼養的大了,萬一再中途夭折,那我們就真的沒希望了!」真的要為了消滅‘莫逆’喚出四方獸嗎?
「等不了那麼多了,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與其苟活著傷害尊嚴,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仗。」這次不成功便成仁。
子玉還待辯解,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冥洵的臉色蒼白如紙,雙唇不住的打著哆嗦,雙手也因用力握著門框而骨節泛白。
兩人連忙上前「怎樣,若的傷可有救好?」
「她已經無礙了……」目無焦距的平時前方,周圍模糊一片,就連站在身側的大叔和子玉也看不太清楚,只覺得胸口有千斤的巨石壓著,重的他透不過氣。
「我想一個人靜靜。」靜靜地說完,冥洵無力地邁著步子,無意識地向前走去。
他原本不知道大叔無奈痛苦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巫蝕口中的負責是什麼意思,直到他踏進若躺著的房間,他才真正意識到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
在救與不救之間選擇了救,在愛與不愛之間選擇了不愛,命運總是這樣喜歡捉弄人,把真心相愛的兩人活生生的拆開,本不該有重疊的人硬生生的湊在一塊。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宿命嗎?兩個人都有深入骨髓的愛,讓彼此忘記談何容易?
正當冥洵一個人在傷情的時候,黑羽子玉等人已經火速地趕往了西界慕山王府的懲咒森林。同時,在不遠處的延州、鄧州、梧州、緒州四個州縣也有一批人馬以飛的速度向西界的權力中心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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