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容姬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酒杯一斜,酒悉數倒進了寬大的袖子里,然後放下酒杯,抬眼看了一眼司馬炎和楊艷,兩人的酒杯已空。
司馬炎看到楊容姬喝了酒,喜形于色,當下更加殷勤,親自給楊容姬布菜,那飯菜倒是沒有問題,楊容姬和嵇紹吃的倒也開心。
只是宴席還沒有到最後,楊艷就已經受不了了,臉色憋的通紅,可憐兮兮的看著司馬炎,「皇上…」
她竟然不知道酒杯里有媚藥?楊容姬微微詫異,不過看到她可憐兮兮的看著司馬炎,楊容姬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她真的不知道嗎?
司馬炎沒有看楊艷,眼神疑惑的看向楊容姬,楊艷的媚藥已經發作了,她的為什麼還沒有動靜?不一會兒,司馬炎的臉色變的很難看,因為他的媚藥也發作了。
不得不說司馬炎做事還真是夠狠的,為了天衣無縫,自己也喝下了媚藥,可是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楊容姬沒有喝媚藥。
司馬炎強撐了一會,紅著臉問道︰「容姬,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楊容姬很是利索的搖搖頭,「沒有啊!司馬炎,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不好看啊!」
司馬炎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難道她百毒不侵?此時已經顧不得想這麼多了,楊艷已經難耐的撕扯起衣服,露出胸前的一片雪白,當眾表演起了月兌衣舞。
楊容姬捂著嵇紹的眼楮,「非禮勿視!」
司馬炎猛的站起,吩咐人將楊艷送進自己的寢宮,就急匆匆走了,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就會在楊容姬面前出丑。
司馬炎走後,嵇紹從楊容姬懷里出來,臉色通紅,良久憋出了句,「男女授受不親!」
楊容姬噗嗤一聲笑出聲,沒想到嵇紹這麼可愛!笑罵道︰「小屁孩,你懂什麼?」
司馬炎自食惡果,楊容姬很是開心,和嵇紹一起吃飽喝足之後,拍拍走人,司馬炎的貼身侍衛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皇上都沒有發話,也只能任由楊容姬帶著嵇紹輕松離開了。
剛到天門山腳下,紅梅就迎上來說道︰「小姐,你終于回來了!潘岳公子來了!」
他來就來了唄,楊容姬撇撇嘴,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心里卻是一陣暖,肯定是他得知司馬炎請自己入宮的事情,所以他才會急匆匆來天門山。
走進大殿,楊容姬就看到了臉色陰沉的潘岳,淡笑著說道︰「這是誰惹我們家宮主生氣了?」
潘岳听到楊容姬喊的是我們家,頓時臉色好了一些,只是還是不悅的問道︰「司馬炎請你入宮,你也去了?」
「為什麼不去?」楊容姬不在意的說道。
「可是…他不安好心!」潘岳憤怒的說道。
楊容姬聳聳肩,「那我還不是平安的回來了!」
身後的嵇紹將在皇宮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完了還說道︰「大姐姐還說,那個女人跳的月兌衣舞很好看,可是卻不讓我看…」一副委屈的樣子。
楊容姬咬牙切齒,這嵇紹這小王八蛋,她就知道他胳膊肘往外拐,她什麼時候說過楊艷跳的月兌衣舞很好看了?「嵇、紹!」
「大哥哥,你看看,大姐姐在皇宮的時候就是這樣凶我的,還捂著我的眼!」嵇紹繼續告狀,邊說邊跑向殿外,紅梅也適時的走了出去,只要小姐沒事就好。
潘岳起身,走到楊容姬跟前,陰陽怪氣的說道︰「月兌衣舞很好看?」
楊容姬搖搖頭,後退一步。
「捂著嵇紹的眼楮?」潘岳步步緊逼。
楊容姬點點頭,後退一步。
退無可退,潘岳一把將楊容姬摟在懷里,嘆了一口氣,有磁性的聲音響起︰「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楊容姬點點頭,任由他抱著,淡笑著說道︰「楊艷也是個聰明的女人,我相信司馬炎以後不會糾纏我了!」
潘岳點點頭,那就好,要不然再讓楊容姬和司馬炎在一起,他保不準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他。緊緊的抱著她,潘岳低頭吻上楊容姬的唇,慢慢的廝磨,像是在感受她的存在。
良久唇分,潘岳聲音嘶啞的說道︰「記住以後不要再冒險了,讓我來保護你!」
雖然現在的她已經不需要他的保護了,但是楊容姬還是點點頭,心里升起淡淡的喜悅,這是幸福的感覺嗎?
第二日,陽光照不進重簾阻隔的寢殿,楊艷微微轉醒,想起昨夜的瘋狂,臉色微紅,從今以後她就是天子的女人了,看到司馬炎快要醒了,連忙閉上眼楮。
司馬炎眉頭微皺,像是做了什麼噩夢,猛的坐起身,「容姬!」
掀開被子看到那一抹刺眼的落紅,心里有微微的內疚,他下的媚藥太重了,這麼個普通的沒有武功的女子怎麼承受得起?
司馬炎看了一眼熟睡的楊艷,那和楊容姬相似的臉,讓他忍不住動容,如果楊容姬也有這麼乖就好了,可是如果楊容姬真的那麼乖的話,她就不是楊容姬了。
小聲吩咐宮女小心伺候,司馬炎起身走了出去。
司馬炎走後,楊艷睜開了雙眼,他的嘴里喊的是…容姬,那個女子確實是驚才絕艷,可是她卻看得出楊容姬根本就不喜歡皇上。
昨日她看到了司馬炎下媚藥,看到了楊容姬沒有喝,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如果這樣可以成全她,那麼她何樂而不為呢?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喝下了加了料的酒。
她最大的優勢是和楊容姬相似的面容,她最大的手段就是一個男人的愧疚,為了他,她願意費盡心機,用盡手段,誰讓她…愛上了他。
強忍著渾身的酸疼起身,今日她要去感謝一下那個天門山上的女人。
天門山上,嵇紹跑到後山,大聲的說道︰「大姐姐,大姐姐,昨天那個女人來了!」
楊容姬慢慢的走過來,笑著打趣道︰「你都快成我的小跑腿的了,說吧,哪個女人?」
曹奐笑著說道︰「容姬,我看你只要來這里就肯定有事,下次想要來後山的時候,可以先等一等,等事情辦完了再來後山也不遲,要不然你每次坐坐就走,連個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沙謨汗也笑著點頭,「是啊!先辦好再來,要不然下次你有事也不讓你走了!」
楊容姬歉意的笑笑,「我先回去了,下次一定在這里待久一點!」
就在楊容姬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嵇紹突然大聲的說道︰「昨天那個跳月兌衣舞的女人!」
楊容姬一個站立不穩,差點跌倒,這倒霉孩子,反射弧怎麼這麼長呢?而且他說話也太直白了一點吧!可憐的楊艷,以後在嵇紹嘴里就是跳月兌衣舞的女人了。
來到前山,楊容姬看到楊艷已經等在了外面,連忙招呼她往大殿去,一眼瞥到楊艷脖子上囂張的吻痕,淡笑著說道︰「山上的風大,來了怎麼在外面吹風?你身子弱,快進去吧!」
楊艷笑著說道︰「不用了,這里挺好的,我就說幾句話就走!」
聰明的女人從來都不需要多少言語,楊容姬贊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說吧!」
「容姬妹妹喜歡皇上嗎?」楊艷直接問道。
楊容姬淡淡的說道︰「如果我喜歡他的話,你還能站在這里?」
「那不如我們合作如何?」楊艷眼中精光乍現,那以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楊艷果然沒有說錯,她僅僅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楊容姬望著消失在山下的女人,她才是適合生存在深宮大院里的女人,論起宮斗,她自愧不如。
從此司馬炎來天門上都被拒之門外,等到他第三次來還沒有見到楊容姬的時候終于火了,「我是皇上,讓天門門主出來見我!」
楊容姬如他所願,直接到山下接駕,冷漠的說道︰「不知皇上來我這小小的天門山,有何貴干?」
「我…」此時司馬炎倒不知道怎麼說了,他來這里僅僅是為了見楊容姬一面而已,沒想到這麼難,他只好亮出了身份,可是楊容姬看起來似乎更生氣了。
司馬炎神色淒苦,難道她的耐心只到此嗎?以後他就見不到她的笑靨了嗎?「容姬,我做錯了什麼,我改還不行嗎?」
楊容姬失望的搖搖頭,「我沒想到你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欺負了我姐姐,吃干模淨,就想不認賬嗎?」
「你姐姐?」司馬炎疑惑的看著楊容姬,他什麼時候認識她的妹妹了?
「楊艷!」楊容姬沒好氣的說道。
「你不是不認識她嗎?」司馬炎疑惑的問道。
楊容姬冷聲說道︰「我也是近日才得知,原來我還有一個姐姐,只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走丟了,沒想到長大後竟然相見了!我姐姐那麼可憐的人,而你卻不知憐惜她…」
楊容姬痛心疾首,指著司馬炎,像是他是多麼罪無可恕的人一樣。心里卻在笑,鬼才知道那楊艷是不是自己的姐姐呢,即使是的話也是楊府的人,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說到底這只是楊艷的謀略罷了。
司馬炎說不出話來了,他那天只想著用楊艷解毒,卻沒想到她和楊容姬竟然是這種關系,怪不得楊艷和楊容姬如此相似,如今是不好處理了,楊容姬那麼護短的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你想讓我怎麼做?」
「怎麼做?我姐姐好好的清白都被你毀了,你還問我怎麼做?」楊容姬激動的上前,卻被身邊的紅梅拉著,小聲的提醒︰「小姐,有些過了!」紅梅沒有說完的話是︰演的有些過了。
楊容姬輕咳一聲,淡淡的說道︰「很簡單,封我的姐姐為後!」
「這不可能,那皇後之位是…」為你留的,可是司馬炎還沒有說完就被楊容姬的話打斷了。
「難道我姐姐配不上你嗎?」楊容姬又激動起來。
「…」這要讓他怎麼說?
楊容姬冷聲說道︰「如果你辜負了我姐姐,這天門山你就不用來了!」說完直接轉身離去。
司馬炎看著楊容姬決絕的背影,陷入了糾結之中,自作虐不可活,那日他怎麼就想起來下媚藥了呢?
以後三番四次來天門山,楊容姬連面都不見,就算他亮出了皇帝的身份,她還是不見,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回到了皇宮,用酒澆愁。
楊艷的目光一直追隨于他,那和楊容姬相似的眉眼讓司馬炎沉淪,酒後亂性,兩人又是一夜纏綿。
司馬炎醒來時看到楊艷已經醒了,正用她滿含情意的多情雙眸注視著他,司馬炎眼中的楊艷和楊容姬重合,兩人耳鬢廝磨,溫柔繾倦。司馬炎口中聲聲喚著「容姬,容姬…」
楊艷閉上眼楮,不讓淚水留下來,既然她選擇了這一條路,就不要後悔,他要她,至少比置若罔聞來的好。
一個月後,楊艷懷孕,司馬炎詔告天下,立楊艷為後,盛大的迎親隊伍沿著洛陽城饒了一圈,天下之人只知道司馬炎對皇後楊艷寵愛無邊,可是只有楊艷知道,他這麼做只是為了向楊容姬說明,他沒有辜負了她的姐姐。
一年後,皇後楊艷誕下皇子,舉國歡慶,生產過後的楊艷虛弱的看著司馬炎,「皇上,給皇兒起個名字吧!」
司馬炎略一思索,提筆寫道︰「司馬衷!」然後轉身離去。
宮女將皇上的御筆呈給楊艷看,「司馬衷,司馬衷…」念著念著眼楮就濕潤了,淚眼看著司馬炎離去的方向,他是在說衷心不改,還是不改初衷?
孩子滿月的時候,楊艷抱著他來到天門山,楊容姬見了微微不忍,「天氣這麼冷就敢出來,不要命了?」
對于楊艷,楊容姬是同情的,但她卻不好說什麼,這一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再苦再累也只能她自己承擔。
楊艷虛弱的笑笑,「我沒事,孩子出生了,我帶來給你看看,希望你能做他的干娘!」
楊容姬接過孩子,心里一片柔軟,大大的眼楮,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皮膚就像是新剝的雞蛋一樣女敕,嘴上綻放燦爛的笑容,「好啊!他叫什麼名字?」
楊艷微微一頓,可還是說道︰「司馬衷」
楊容姬一愣,不過片刻就恢復了,他還是不死心嗎?怪不得楊艷想讓她來做孩子的干娘,不過這個小孩子確實挺可愛的,低下頭逗弄懷中的寶貝,「衷兒,衷兒,原來你叫衷兒,多好听的名字啊!來,笑一個!」
紅梅在邊上看著也合不攏嘴,「小姐,小姐,他真的笑了,你看,你看!」
楊艷看到楊容姬這麼喜歡孩子,心里也就放心了,和楊容姬一起哄著小孩子。
「小姐,小姐,讓我抱抱!」紅梅激動的說道。
楊容姬將孩子交給紅梅,可是紅梅剛剛接著,孩子就大哭起來,楊艷抱回孩子,笑著說道︰「看來這孩子還認人呢!他和容姬妹妹有緣!」
楊容姬也取笑著說道︰「紅梅,趕緊學學怎麼帶孩子吧!等過兩年我把你嫁出去,你自己有了孩子可怎麼辦?」
紅梅撇撇嘴,「小姐,紅梅也是該學的,等到有了小小姐,和小小少爺,就不用小姐操心了!」
楊容姬笑罵道︰「瞧我這丫鬟,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正當眾人玩的正開心的時候,下人來報,說是皇上來了,楊艷有些尷尬,不知所措,正欲躲起來,楊容姬拉著她,淡淡的說道︰「你就在這里,看他怎麼說!」
司馬炎進殿,看到楊艷也在,忍不住眼光微寒,可是看到楊容姬和她親密的樣子,又將眼中的寒光收了起來。
「你來干什麼?」楊容姬淡淡的問道,一年來,司馬炎並不經常上山,也只有有事的時候才會親自過來。
「听說皇後抱著皇子過來了,我怎麼能不過來看看呢?」司馬炎淡淡的說道,眼神熱切的看向楊容姬,日日對著的畫中人,此時活生生出現自己的面前,司馬炎怎麼會不激動?
既然司馬炎這麼說,楊容姬就松了一口氣,「皇上和姐姐可真是伉儷情深,令容姬羨慕不已,放心,姐姐在這里好好的,我不會吃了她的!」
什麼姐姐,司馬炎冷笑,那些日子只為了楊容姬和楊艷的事情頭疼,根本沒有注意查楊艷的身世,此時等到靜下來查她的身份,卻是在封她為後之後的事情了。
雖然心里不在意,但是司馬炎嘴上還是不會說的,「容姬妹妹覺得衷兒如何?」
楊艷心里一緊,看向楊容姬的視線里充滿了懇求,楊容姬淡笑這說道︰「衷兒當然可愛了,我以後可是衷兒的干娘,你可好好好照顧他!」
司馬炎眼神一暗,可還是說道︰「那是自然!」
司馬炎和楊艷這對夫婦走後,楊容姬才松了一口氣,對著身後的大殿說道︰「既然來了,做什麼鬼鬼祟祟的?」
潘岳從殿後走出來,認真的看著楊容姬,「既然你這麼喜歡小孩子,不如我們自己生一個?」
楊容姬白了他一眼,真是會說胡話,這身子如今還沒有成年,怎麼生孩子?
其實楊容姬已經十七歲了,按照古人的習慣早就嫁人生子了,可是楊容姬不是古人,在她心里十八歲才算是成年,所以潘岳有的等了。
「忙玩完了這些事情,跟我回瑯琊可好?」潘岳低低的問道,這些年,父親嫌棄容姬的名聲,所以那親事是一拖再拖,可是如果父親見到了容姬,知道了容姬的為人,必定不會相信那些流言的。
楊容姬看了一眼潘岳,他已經快要二十歲了,在古時候。這個年紀早就孩子滿街跑了,可他卻無怨無悔的等著自己,心里說不動容是假的,她雖然冷情,但並不絕情。
這些年潘岳為了她所做的一切,她也都看在眼里,如果說現在她能離開這個世界的話,她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他了。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楊容姬點點頭,他的一腔柔情,她只能用柔情來回報。
潘岳高興的看著楊容姬,她這是接受他了嗎?一個公主抱,直接抱起了楊容姬,「容姬,我太高興了,哈哈」
「你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楊容姬翻了一個白眼,有沒有這麼夸張?他是不是激動的過頭了?
潘岳將楊容姬放了下來,拉著她的手說道︰「容姬,你知道嗎?我以前一直在害怕,我害怕你會突然消失,回到你原來的世界,如今你肯接受我的感情,能不能為我留下來?」
楊容姬轉身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所以更不知道如何回去!」
「肯定是老天看我太孤獨,所以將你送來與我做伴,感謝老天!」潘岳笑著說道,滿臉的幸福,容姬這樣說,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你別高興的太早,我這樣的名聲,你家人肯定是不願接受我的,要不然親事也不會拖到現在,你想好了要如何面對他們了嗎?」楊容姬淡淡的說道,不過話語里卻沒有擔憂,如果潘岳為了不違逆家人而放棄她,那麼這樣的人也不值得她珍惜。
潘岳臉上浮現淡淡的愁容,他的武功雖然厲害,但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他雖然不喜,卻還是沒有離開那個家,如果家人能接受容姬,那麼他會繼續留在那里,如果接受不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潘岳堅定的說道。
楊容姬點點頭,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有膽識,踮起腳尖給了他一個獎勵的吻。
潘岳模著自己臉上濕潤的唇印,傻傻的笑了。
司馬炎听到楊容姬要去瑯琊的消息,第二天就上山了,在這里他還可以時時看見她,如果去了瑯琊…他想要見她一面就難了。
「容姬,別走,你不是認了衷兒為干兒子嗎?我封他為太子怎麼樣?只要你不離開!」司馬炎苦苦挽留。
楊容姬嘆了一口氣,何必這麼執著呢?「好好對楊艷,我就心滿意足了!」
紅梅看了一眼司馬炎,這也是一個痴情的種子啊!可惜他是皇帝,要不然小姐和他在一起也是好的。
「你還是要走?」司馬炎心痛的說道。
楊容姬點點頭,去瑯琊見潘岳的家人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為了避開司馬炎一段時間,如果她一直待在洛陽,那麼他就一直忘不了,希望她的離開對他會有幫助。
楊容姬帶著紅梅,潘岳帶著武陽,四人輕車簡從,就這樣上路了,武陽和紅梅坐在馬車外,潘岳和楊容姬坐在馬車內,一路上倒是很溫馨。
冬天到了,趕著的馬車里更是嗖嗖的往里灌風,沿路潘岳給楊容姬獵殺了一只雪白的狐狸,做成了一個狐皮毛領,可是越往瑯琊的方向天氣越來越冷,以至于說話都是吐著白汽的。
紅梅早就鑽進了馬車里,可是依然很冷,「這是什麼鬼天氣,往年的冬天還沒有這麼冷呢!」
番禺淡笑著說道︰「那是你沒有去過瑯琊,瑯琊的冬天,天氣冷的出奇,人如果在外面站一夜,估計能凍成冰棍!」
楊容姬笑著說道︰「看你說的樣子,倒像是凍過似的,難不成你也凍的像個冰棍?」
潘岳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眉頭緊皺,看著楊容姬,認真的說道︰「我小時候凍過!」
楊容姬啞然,潘岳童年到底遭遇了什麼?「能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嗎?」
「我小的時候…我是家中的次子,他們雞蛋里挑骨頭,我做什麼都是錯的,就連我的親生母親也不待見我,一直以來,只有父親看好我!」潘岳淡淡的說道,有時候傷人最深的往往是那些親人。
楊容姬倒是不在乎了,反正不是她的親人,愛怎麼鬧怎麼鬧吧!可是潘岳不同,那都是他的至親之人,他做不來楊容姬那樣的絕情,所以即使在家里過的不好,他也沒有想過離開那里。但是如果有人敢欺負容姬的話,那就不要怪他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到了瑯琊,天氣果然更冷了,十月份的天氣看起來跟十二月的天氣似的,潘岳先回府中,她先去怡紅院。
在瑯琊怡紅院的主事是秦如夢,和楊容姬年齡相仿,倒有些天真可愛,但卻自有一種信服力,讓怡紅院眾人都听她的,至于情報方面的工作是橙子負責的,也是以前的前十,十五六歲的年紀,端的是一把好手。
「大小姐,(門主)」秦如夢和橙子一起說道,然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冷哼一聲,誰也沒有搭理誰。
楊容姬淡淡的皺眉,「怎麼回事?」
在一個地區的兩個長官如果配合不好的,如何讓下面的人配合好?這秦如夢和橙子明顯不對頭,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門主,你來的正好,屬下正有一件事情要稟報,這怡紅院在瑯琊開的很大,已經引起了官府的注意,瑯琊王要買了怡紅院,我們要怎麼辦?」秦如夢率先說道。
看來他們是因為這件事情意見不合,起了沖突,楊容姬淡淡的說道︰「那你們的意見呢!」
橙子臉色一整,嚴肅的說道︰「不能賣,這怡紅院里有很多天門的人,如果賣了怡紅院,司馬倫想要查天門的事情,還不是易如反掌?」
秦如夢嗤笑,「你這樣藏著掖著反倒更加容易被人發現呢!依我看,那瑯琊王也只是一時新奇,玩玩而已,我們又何必太較真?只要怡紅院不倒,我們的人照樣可以收集情報!」
橙子冷哼一聲,「我看你是看上了那個瑯琊王了吧!那人二十多歲的年紀,又是皇室貴族,你想要攀高枝就明說,我們是不會斷你的財路的!」
楊容姬奇怪的看了一眼橙子,這話听起來有點酸啊!難道是…楊容姬又看了一眼秦如夢,暗自點點頭,這倒是極有可能。
秦如夢惱羞成怒,拉著楊容姬評理,「門主,你看他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我看上人家瑯琊王?皇室貴族在我眼里連屁都不是!」
能讓一向脾氣良好的秦如夢發飆,橙子也算是能耐了,可是這樣吵下去也不是辦法,「好了,你們所說的大致意思我也明白了,我剛來,看看再說!」
秦如夢和橙子都不說話了,他們見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吵架,已經習慣了,可以隨吵隨停,收放自如。
「是,門主!」秦如夢認真的說道,對于這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門主,秦如夢還是佩服的,能管理偌大的天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橙子冷哼一聲,轉身離去,可是轉身後就已經沒有了火氣,他拿和秦如夢斗嘴當成一種樂趣,一天不斗的話就覺得這一天是虛度的。
楊容姬回到自己的別院,紅梅已經收拾好東西了,「小姐,我就在你的隔壁,有事就叫我!」
楊容姬點點頭,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疲乏,暗自入定練功,她練的功法一共三個段,她如今已經突破了兩個階段,還有最後一個階段,突破的話也不知道有什麼效果。
第二天怡紅院的小廝就跑過來說瑯琊王來了,楊容姬起身,有紅梅梳好發髻,楊容姬帶上了一個潔白的面紗,她不希望潘岳在家里太為難。
一身素白的衣衫,一個雪白的狐皮衣領,一塊潔白的面紗,紅梅忍不住早談道︰「小姐,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楊容姬笑著說道︰「你都快成魔鏡了,魔鏡魔鏡,快告訴我,誰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當然是小姐你了!」紅梅笑著說道,雖然不知道魔鏡是什麼東西,不過卻能听出她話中取笑的意思。
「不是,是白雪公主!」楊容姬笑著說道。
紅梅不信,質疑道︰「哪里有什麼白雪宮主?」
「就在雪地里,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楊容姬嘴角綻開大大的笑容。
紅梅疑惑的出去尋找,這里前幾天剛下過不小的雪,現在還沒有化,紅梅在雪里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沒有一個人,「小姐,白雪公主呢?」
「你站在白雪里,可不就是白雪宮主嗎?」楊容姬笑著走出去。
紅梅愣了一會,良久才反應過來,「小姐,你又拿我取笑!」此時容姬已經走出了大門,正欲往怡紅院而去,紅梅不一會就追上了。
潘岳迎面走來,看到楊容姬要出去,淡淡的說道︰「這麼大清早,去哪里?」
「怡紅院!」楊容姬絲毫不隱瞞。
潘岳下了馬車,走到楊容姬身邊,牽起她冰涼的雙手,「什麼事情這麼要緊,連口熱飯也來不及吃?」
「我去晚一點的話,恐怕那個瑯琊王就將怡紅院買走了,我上哪兒哭去?」楊容姬翻了一個白眼,哭訴瑯琊的人不地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她開她的怡紅院,他做他的瑯琊王,井水不犯河水,多好的事啊!做什麼偏來惹她?
潘岳聞言一愣,父親是瑯琊內史,所以瑯琊王他是認識的,那人的野心很重,只是沒有那個機會讓他崛起,一旦有個時機,金鱗化龍,他必將飛黃騰達。
「那人的心機很重,你最好不好和他打交道!」潘岳淡淡的警告。
可是現在是楊容姬找他麻煩嗎?而是他來找她的麻煩,她不還擊是不行的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還之!」
潘岳听出了楊容姬話中的意思,微微錯開身,讓楊容姬通過,「記住一切有我!」
楊容姬點點頭,逐漸消失在街道的盡頭,瑯琊王司馬倫,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進入怡紅院,和楊容姬所想的一樣冷清,想必那些姑娘們都去睡覺了,此時怡紅院二樓,一雙犀利的眸子從楊容姬進門的時候就緊緊的盯住了她。
秦如夢慌忙前去迎接,「門主,瑯琊王已經在樓上等著了!」
楊容姬點點頭,隨小廝直接來到司馬倫的房間,只是此時司馬倫只留給楊容姬一個背影。
楊容姬隨意的找了一個座位坐下,等著司馬倫回頭,他這個下馬威給的好沒有道理,她和他又不熟,索性自己閉目養神。
「天門門主就這樣的待客之道嗎?」司馬倫轉身看到楊容姬竟然快要睡著了,頓時氣的吐血。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想必不是見識淺薄之人,打趣的說道︰「王爺是這里的常客?」
「當然不是,這種混亂的地方我怎麼會來?」司馬倫嫌惡的說道。
「王爺此時不就在這里嗎?」楊容姬淡淡的說道,「既然王爺不喜歡這里,還是盡早離去的好,免得自惹麻煩!」
這句話警告意味很濃,司馬倫又不是傻子,當然听得出楊容姬話里的意思,當下冷下臉來,「門主似乎不歡迎我?」
「哪里的話,王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整個瑯琊都是你的,小女子怎麼敢不歡迎你呢?」楊容姬敷衍的說道。
司馬倫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既然整個瑯琊都是我的,那麼倫收回怡紅院的經營權是可以的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王爺不給一個理由嗎?」楊容姬眼神微眯,他到底打的什麼鬼主意?司馬倫面色一整,起身走到楊容姬身邊,小聲的說道︰「我不希望我的行蹤掌握在別人的手里不行嗎?」
楊容姬心里一驚,難道他知道怡紅院是天門的情報中心了?這樣就能解釋的通司馬倫為什麼視怡紅院為眼中釘了,任誰都不希望自己的情況完全掌握在別人的手里。
不過司馬倫這麼在意情報外泄,難道最近有什麼大動作嗎?
楊容姬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笑著說道︰「王爺又何必那麼在意,我天門又不是以出賣情報獲利!王爺那麼在意怡紅院,難道是…」
「情報不情報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瑯琊這一畝三分地,民風需要改善啊!」司馬倫說完,還暗自嘆了一口氣,說的跟真的似的。
民風需要改善?說的比唱的還要好听,還不是想拔出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嗎?楊容姬冷笑,「王爺不想想後果嗎?」
身邊的一人厲聲呵斥,「王爺是什麼人,也是你這個賤民可以威脅的嗎?」
楊容姬瞬間出手,司馬倫還沒有看清楚楊容姬的身影,他的侍衛就已經倒飛了出去,直接摔下二樓,打完收工,楊容姬拍拍手說道︰「這個狗叫的真是太難听了,我替王爺教訓了他一頓,王爺不會怪罪吧?」
司馬倫眉頭緊皺,她這是在用武力威脅他?可是他卻不得不受這個威脅,能和天極宮宮主打成平手的人,果然不凡。
「當然不會怪罪,小王的封地里,貪污之風盛行,這些都是社會的蛀蟲,請門主為百姓著想,將經常來怡紅院的官員的名字交給我,小王必將嚴加懲治!」司馬倫話鋒一轉,一口否定了他的來意。
楊容姬隨意的坐下來,這瑯琊王倒是個識時務的,思考了一會兒,淡笑著說道︰「我怡紅院開門做生意,如果將他們的名字泄漏出去,這不是自斷財路嗎?王爺可以不定期來查,怡紅院隨時歡迎!」
既然司馬倫退了一步,楊容姬也不是那麼死板的人,她也退一步又何妨?
司馬倫哈哈大笑,「門主果然是個爽快的人,那倫就替瑯琊的百姓謝謝門主的大義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楊容姬淡笑著說道,場面話誰不會說?
司馬倫氣勢洶洶的來,灰溜溜的回去,他沒有想到天門門主竟然會出現在這里,從洛陽趕到這里,至少要一個月的路程,難道楊容姬神機妙算不成?
一個月後,他早就將怡紅院夷成平地,縱使天門門主來了也無濟于事,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所有的事情恐怕要重新布置了。
司馬倫走後,橙子和秦如夢走進來,秦如夢笑著說道︰「門主,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沒有看到司馬倫走時那個臉色…真是精彩啊!」
橙子也很高興,但還是擔憂的說道︰「瑯琊王這次沒有得逞,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他借著檢查的機會給怡紅院穿小鞋,那…」
「我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門主在這里坐鎮,司馬倫不敢輕舉妄動的!」秦如夢認真的說道,小事的時候他們可以嬉笑怒罵,但是牽扯到正經事,他們還是很有分寸的。
楊容姬點點頭,其實這倒不是楊容姬擔心的,司馬倫初次見面就能認出她的身份,看來他的情報也不弱,怪不得知道怡紅院是天門的據點呢!
回到別院,潘岳還等在那里,其實他一天一大清早的過來,就是要帶著楊容姬去見家里的長輩,只是楊容姬有事出去了,他只好在這里等著。
如今看見楊容姬回來,淡淡的問道︰「事情處理的怎麼樣?」其實他相信楊容姬能很好的處理這件事,要不然他就跟著去看了。
「現在是好了,以後還不知道!」楊容姬淡淡的說道,希望司馬倫有點分寸,如果真的這麼容不下天門,那天門也是容不下他的。
潘岳點點頭,隨意的牽起楊容姬的手,沒有任何的不自然,就像那已經練習了千百遍,「今天給我一起見見我的家人可好?」
感受那手上傳來的溫度,感受他眼里傳來的情意,楊容姬笑著點點頭,不論去潘府將面對什麼,為了他,她都會去。
紅梅不放心,可是見楊容姬心意已決,只好跟著她一起去,也不知道是給楊容姬打氣,還是給自己打氣,小聲的說道︰「小姐,別怕,你的武功天下第一,沒有人能傷得了你的!」
潘岳撲哧一聲笑出聲,「紅梅,我潘府又不是龍潭虎穴,你看把你家小姐嚇的!」
此時楊容姬心里確實是有些緊張的,去見家長…前世今生,僅此一次,心里倒不是怕潘岳的家人,她可不是潘岳,任由他們欺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就是緊張。
「別緊張,放松一點,這些人你只要見見我父母就好,其他人不用理會!」潘岳小聲的安撫。
楊容姬聞言,心里果然沒有那麼緊張了,一路上也跟紅梅說笑,可是看到潘府的大門,楊容姬又緊張了起來,可憐兮兮的說道︰「要不,改天再去見你的父母吧!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潘岳自然的牽起楊容姬的手,笑著說道︰「丑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來都來了,快進去吧!」
下車後,潘岳和楊容姬直接走進了潘府的大門,其實昨夜潘岳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跟家人說過今天會帶楊容姬過來,但是此時潘府中卻沒有一點動靜,明擺著是不待見楊容姬。
來到大廳的時候,潘芘正坐在大廳的主位上,臉上卻沒有一點喜色,看到楊容姬直接說道︰「原來是楊府的大小姐,我潘府可高攀不起!」
潘岳臉色一白,知道父親還在為那年楊容姬不同意親事的事情耿耿于懷,小心的看著楊容姬,希望她不要在意。
楊容姬听了,倒也沒有生氣,那年她剛剛穿越過來,說什麼也不同意和潘岳的親事,氣的潘芘直接離去,今日他說兩句也沒有什麼,「今日我也不是什麼楊府的大小姐了,世叔想要怎麼說都行!」
潘岳握著楊容姬的手一緊,沒想到她為了他竟然肯這麼低三下四的,以後他要好好的對她才是。
潘夫人挑剔的說道︰「你既然不是楊府的小姐了,還怎麼配上的我潘家的二少爺?」
她身後的一個小妾小聲的說道︰「我听說,是因為她不知廉恥,勾引自家大哥,這才被趕出楊府的!」
那人雖然壓低聲音,但是那聲音並不小,在座之人都听個清楚,看向楊容姬的眼神就更加嫌棄了,這樣的女子怎麼配進潘府的大門?
「那年容姬還小,什麼事都不懂…」潘岳著急的替楊容姬解釋。
「做了那樣的丑事,一句年少無知就可以逃月兌責任了嗎?」潘夫人直接打斷潘岳的話,冷哼一聲,明顯的是看楊容姬不順眼。
楊容姬眼神微眯,危險看著潘夫人身後的那個小妾,她知道的還真是不少!那小妾看到楊容姬眼中的寒光,心下一驚,嚇得後退了一步。
突然想到自己有老爺撐腰,一下子膽子也大了,上前一步,尖酸刻薄的說道︰「楊大小姐怎麼這樣看我?難道我說錯了嗎?」
楊容姬不怒反笑,「那請問你十歲左右在干什麼?」
十歲左右能干什麼?那正是貪玩的年紀,什麼也不懂,只會吃飽了就睡,偶爾被娘親揪起來學學女紅,還能做什麼?
「容姬十歲左右就被扣上這麼個帽子,還真是嫌大呢!況且容姬自幼與大哥一起長大,親密一些也是難免的,沒想到卻被外人這樣嚼舌根!」
潘芘听到這話,臉色終于好看了一點,的確,十歲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即使是有私情,也確實不是楊容姬的過錯。
可是左下首的一人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楊容姬,那女子看起來和潘夫人差不多的年紀,臉上已經添了不少的皺紋,嗤笑著說道︰「恐怕這親密過頭了吧!我怎麼听說那楊潭揚言喜歡自家小妹呢?」
「容姬天生麗質,誰看見了不喜歡?」潘岳皺著眉頭說道,這個于姨娘是最討人厭的,生了個兒子盤據,整日斗雞走狗,不學無術,十足的紈褲子弟。
此時走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年,面容白淨,眉眼之間和潘岳倒是有些相似,進門來看到楊容姬站在大廳里,美麗到精致的小臉讓他微微動容,一下子驚為天人,話月兌口而出,「這位妹妹好生漂亮!」
潘夫人身後的小妾嘲諷的說道︰「這楊家大小姐倒真是人見人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