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招呼人的男子一見思錦和冷寒,先是一愣,隨即眉頭蹙起,搔搔頭,似乎很難做決定,扭頭朝院子里喊道,「大壯,你過來一下!」
蔣大壯滿頭大汗的跑過來,站在男子面前,一邊擦汗,一邊問道,「木林哥,啥事?」
木林指了指思錦和冷寒,「這兩個人來找活干,你看他們那麼瘦的瘦,小的小,能用嗎?」
蔣大壯看了看思錦,又看了看冷寒,才說道,「木林哥,我們現在正缺人,那些小木頭也需要有人搬,要是可以,就留下來吧!」
「是啊,所以也不會叫你來了,只是……」
思錦見那個叫木林的憂郁,連忙說道,「大叔,我力氣很好的,真的,你可以少給我們一些工錢,我一定努力干活!」
「哎,那就留下來吧,管三餐,但是,只有三十文錢一天,你娘還得去廚房幫忙洗碗,洗菜!」木林說道。
思錦一听還要冷寒做活,連忙苦哈了臉,「大叔,我娘他病了,連自己都看不好,大叔,你們吃好飯,有休息時間嗎?要是有,我去洗碗好不好?」
「這……」木林猶豫了,這樣子,留下來,可沒啥子用。
蔣大壯卻同情思錦,連忙說道,「木林哥,留下來吧,我看這孩子也不容易,實在不行,我幫著他一起洗碗!」
不知道為什麼,蔣大壯見到思錦和冷寒,就覺得特別的親切,胸口似乎也火辣辣起來。
「那就留下來吧,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干活可不許偷懶,你要是偷懶,我不止扣你工錢,我還會攆你走,明白嗎?」
這年頭,像這種孩子,能夠來干活的,可真不多!
因為,像思錦這樣子的孩子,帶著冷寒在京城乞討,只要不去奢求山珍海味,活下來還是比較容易的,在一個,乞討來錢可比這個干活,來的輕松多了。
「是,是,大叔,思錦明白的!」
「快進去吧!」
思錦跟著蔣大壯來到院子,蔣大壯給思錦安排了活計,就跑去干活了,思錦讓冷寒坐在台階上,把買好登遞到冷寒手中,「娘,你坐這吃糖,可不許亂跑哦!」
一邊說,一邊把綁住冷寒蒂條綁在一邊的柱子上,防止冷寒走丟。
冷寒看著手中登,又看著思錦背著背 ,進進出出的背那些小木頭,路過冷寒的時候,還沖冷寒笑,笑得那麼陽光燦爛。
一時間,冷寒知道,她再也不能這麼淡定的坐在這,冷臉面對思錦。
把臉埋在手心,冷寒呼出一口氣。
吃中午飯的時候,思錦也領到了飯菜,是兩份飯,一些青菜,卻只有一塊肉。
思錦歡喜的端著碗坐到冷寒身邊,把碗和筷子遞到冷寒手中,冷寒看著手中的飯碗,碗中的肉和慢慢的飯菜,再看思錦,他只有淺淺的一些白米飯,坐在一邊,吃的很香。
冷寒猶豫片刻,才夾了肉放在思錦碗中,看著思錦。
思錦看著突然出現在碗里的肉,抬頭去看著冷寒,眼楮眨了眨,眼淚在眼眶轉了轉,才夾起肉放在冷寒碗中,「娘,思錦不喜歡吃肉,娘吃,娘吃了肉,病就會好起來,思錦會努力賺錢,然後把娘的病看好,讓娘過好日子!」
冷寒聞言,鼻子一酸,低下頭,好半響才說道,「我也不喜歡吃肉,而且這麼多飯,我也吃不完,思錦,你幫著我吃一些吧!」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麼多話了。
第一次,是事不關己,有說無心,這一次,冷寒是真的用心了。
「娘……」思錦錯愕不已。
剛剛那些話,真的是他病得糊里糊涂,老是忘記他的娘親說的嗎?
「嗯……」冷寒應了一聲,把飯和肉撥到思錦碗中,回答的漫不經心。
可只有冷寒知道,她其實已經接受了思錦。一個月的相處,這個孩子,用他的真心,溫暖了她。雖然心還是冰冷,但是,身體,至少溫暖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思錦問的小心翼翼,看著冷寒的眸子里,全是期盼。
真的美夢成真了嗎?
是真的嗎?
冷寒看著思錦,點點頭,「你是我的兒子,思錦!」
「哇……」思錦哭了。
哭的很傷心,也很委屈。
哇哇盡情的哭著,冷寒听著,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畢竟她真的不會安慰人。
只得端起碗,低著頭吃飯。
蔣大壯听到思錦的哭聲跑過來,手里還拿著筷子,疑惑的問,「咋了?」
「蔣大叔,我娘她記得我是誰了,她剛剛說,我是她的兒子!」思錦臉上還掛著淚水,說著的時候,卻笑了起來。
蔣大壯先是一愣,隨即一笑,「那是好事,快吃吧,吃了,你還要去廚房洗碗呢!」
「恩恩!」思錦應了一聲,用力把飯刨到嘴里,根本不知道,吃進嘴里的飯菜是什麼滋味,可對思錦來說,卻是他有記憶以來,吃的最香的一頓飯。
吃了飯菜,思錦問了去茅廁的路,讓冷寒方便了之後,才牽著冷寒去廚房,讓冷寒坐在凳子上,用力的洗碗,天還很冷,可思錦卻熱的滿頭大汗,很多大人瞧著,對思錦都豎起了大拇指。
冷寒在一邊看著,起身坐到思錦身邊,幫著思錦一起洗碗。
思錦抬頭,抓住冷寒的手,「娘,這水好冷的,讓思錦來洗吧,娘去曬太陽,蔣大叔說,多曬太陽,對娘的身體有好處!」
「一起吧!」冷寒淡淡的說了一聲,繼續洗碗。
思錦先是一愣,隨即一笑,「那娘,我去廚房提熱水,娘你用熱水洗!」說完站起身跑進廚房,「嬸子,我娘還病著呢,你能不能給我一桶熱水?」思錦說著,看向廚房外,努力洗碗的冷寒,雄的不得了。
那廚娘也是個有孩子的人,可家里的孩子,絕對不會這麼對她,更是羨慕冷寒,卻也雄思錦,連忙笑道,「好,好,好……」
舀了一桶子熱水給思錦,「要不要我幫你提出去?」
思錦搖搖頭,「嬸子,你忙吧,思錦力氣很大的,可以自己提出去!」說完,吃力滇著熱水一步一步的走出廚房,然後把熱水放在冷寒面前,「娘,你用熱水洗吧!」
冷寒看著思錦,點點頭。
下午,思錦又要忙活,冷寒就被留在了廚房摘菜。
「妹子,你真福氣,你家思錦啊,這麼小,就懂事,上進,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對你又好,你可千萬要好起來,你的福氣啊,還在後頭呢!」
冷寒聞言,卻沒有說話。
任由那幾個婦女在那嘰嘰呱呱說個不停,她只當沒有听見,倒是思錦,隔一會就會跑廚房來看一次,就怕她跑了,而那根綁在腰間蒂條,另外一頭,卻一直拴在廚房的柱子上。
晚上收工了之後,木林挨個挨個發了錢,又發了飯,大家都歡歡喜喜的拿著錢,拿著飯,坐在一邊吃,思錦和冷寒也拿到了三十文錢,和兩碗白米飯,飯上有都有了青菜,有了一塊肉!
母子二人吃完,思錦走到木林和蔣大壯面前,低頭小聲說道,「木大叔,蔣大叔,我和我娘,明天還能來嗎?」
「當然可以,只是思錦啊,這天都黑了,你和你娘,準備去哪里啊?」蔣大壯問。
「我和我娘有落腳的地方!」思錦說著,牽著冷寒離開,卻在走了幾條街後,停住腳步,拉著冷寒說道,「娘,我們不能回到那個橋洞下面去了,因為那里離這太遠,我怕明兒一早,來不及過來,耽誤了干活,所以,委屈娘,我們晚上就在那個角落里,將就一晚吧,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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