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鴻出身書香世家,家學淵博,他天資聰穎,少負才學,母親薛氏病逝後,其父松陵縣令沈浩悲戚成疾,臥床不起,已有半年,如今松陵城具縣刑事,皆由沈飛鴻一人代理。
沈飛鴻胸懷忠直,一身正骨,心系百姓,自代理縣令之職半載以來松陵城安居樂業,一派祥和,松陵百姓對其極其擁戴,因此飛鴻在松陵一帶口碑極好。
蓮華雖然有些不喜歡沈飛鴻總來煩她,但平心而論,沈飛鴻待她確實不薄,這些年全靠他,她尹蓮華才避免了每日面對那些酸腐紈褲之輩的麻煩,也樂得稍稍清靜。
說起來,沈飛鴻也算是一個正人君子。
按理,他不會騙自己,也沒有理由騙自己。
「可是,依我看來,他並不像嗜殺之輩。」
「眉兒,你在晚晴樓這麼久,怎麼還如此天真,不曉得‘知人知面不知心’這話麼?」
「……」
蓮華端著藥碗進了菡軒,腦海里卻不斷回響著不久和沈飛鴻的對話,心中甚是雜亂,推開門扉,眼簾里映出桌前那抹朦朧清雅的白衣,她只覺心頭一撞,竟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說了句︰「你還在?」
宛容雲崢一襲寬袍緩帶靜靜坐在案旁,那襲白衣還是原來的那身,只是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從前不久在大廳就不見了衣服上的血跡,如今更是白衣如月,雅致流深。案上燭光蒙蒙,燭光下他的目光清遠悠長,像在等了她很久很久一般。
听到門聲,他轉過身來,側頭沖她一笑︰「姑娘這話問得好生奇怪,什麼叫‘我還在’?難道姑娘以為我會不道而別?」
蓮華搖搖頭,猶豫了下,將藥碗端到他跟前︰「喝藥吧。」
「煩勞姑娘了。」雲崢伸手端過,不疑有他。
看他湊唇去喝,蓮華心中微恍,突地啟齒出聲︰「夜離商。」
雲崢被她這麼疾聲一叱弄得一怔,想了想問︰「怎麼了?」為何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像是試探什麼似的——
蓮華緊盯著他,看他眼底升騰起的一團迷霧,旋轉繚繞,不似假裝,心頭百轉千回,念隨心過︰「沒什麼,我想起來這藥忘了放一味藥材,你先別喝了,我去再讓薇兒重煎一碗。」說罷便伸手欲把碗接過來。
怎奈雲崢卻執著地凝視著她一動沒動,蓮華暗暗心驚,望著他一雙清淺明瞳在燭光里煥出層層明滅錯落的光影,幽墨深邃如月夜下蒼茫廣袤的碧穹,嵌了清星燦燦,月華皎皎,明潔而干淨,當即驀然怔仲地忘了動作。
她呆了半晌,突然堅定了神色,平靜而認真地道︰「若我說這藥里有毒,你還要喝嗎?」
雲崢微一愣神,下一刻,卻微微一笑,直接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他動作流暢,毫不遲疑,等蓮華反應過來已是驚駭之極,瞪著他幾乎快說不出話︰「你——」
雲崢抬起頭來,依然溫柔地展顏一笑,慢慢道︰「我相信你。」
我若信一個人,又怎會听旁人閑言?
我若信一個人,怎會覺得她會害我?
我宛容雲崢身無所長,唯獨閱人之事,卻從未看錯過,但我相信你,沒有理由,信你就是信你,這是心里話,無關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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