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人……」
蓮華望著那少年消失的方向,不覺嘀咕了一句。
而後,她低眉輕撫著手里的書卷,唇角,緩緩地翹起一抹月牙彎般的弧度。
清風徐徐,她似乎能嗅到淡淡微微的書卷味,書頁已頗陳舊,想必是經過多次翻閱,否則不至于此。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此時,采薇下得樓來,急急地就拉住蓮華,瞥見她手里的書卷,不由驚訝起來,「咦,這不是姑爺一直尋而不得的那部……那部什麼什麼寶錄嗎?」
蓮華抱著書輕貼在心口,忽而嫣然一笑,膚色雪白,臉頰生暈,涼風撩起她的青絲衣袖,晚風暈黃的燈光下,干淨古雅的女子抱書而立,衣袂飄飄,煞是好看。
宛然,如畫。
※
是夜子時。
左相府。
寒風凜冽,凝水成冰。
蒼毅的夜分外的靜,這個時辰,連一絲蟲鳴都沒有。
夜色中,偌大的院子流淌著無盡的寂寞。
左相府的書房依稀燃著燭火,那人,卻不在屋里。夜祈然倚闌靜靜坐著,一手搭在膝上,眼睫低垂,不知在想什麼。
涼風拂面,他一身衣裳被吹得獵獵作響,在寂靜的夜里分外刺耳。
夕瑢褐衣佩劍從廊下走過,望見不遠抱膝獨坐的那個孤影,腳步一頓,眉心隨即微微蹙起,「很晚了……」他走到少年身畔,輕聲道,「大人,回去睡吧。」
夜祁然凝神沉思的神情一怔,過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回來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坐一會兒。」
夕瑢輕輕嘆了氣,深知他的脾氣,也不再勸,他轉身進了書房,從屏風上拿了一件狐裘出來。
肩上突然覆上一片溫暖,夜祈然微微一怔,隨之清淺一笑,「夕瑢不用管我,回去吧。」
夕瑢卻絲毫沒有退下去的意思,略一沉吟,他問出口,「大人,您有心事啊?」
夜祁然一愣,斂眸輕輕一笑,「為什麼這麼問?」
「夕瑢跟了大人三年,若連大人有心事都看不出來,就不配做這個隨侍了。」
夜祈然抬眸,隔著青紗望天上那一輪孤月,他的語氣,也和那孤月一般淡漠淒涼,卻笑著說,「有這麼明顯嗎?」
夕瑢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大人,夕瑢只是覺得,自從三年前跟隨大人赴京趕考,到大人您擢升左相,您似乎總有著心事,大人,您若是心里真有什麼傷心難過的事,為何不告訴我們?這樣總比悶在心里要好受一些。」他說著苦笑了一下,「縱然大人顧忌夕瑢只是隨侍,身份低微,但不是還有雪大人——」
他話音未落,已被夜祈然出口截斷,「夕瑢……」
他看了夕瑢一眼,悠悠道,「干嘛突然說這些,你知道我從未把你當下人來看。」他轉眉望庭院,「好了,我沒有事了,去休息吧。明日還要隨我上朝。」
他說著站起身,彈了彈衣裳上的塵灰。
夕瑢點點頭,正欲退,卻听夜祈然重又叫住了他,「夕瑢?」
他停,問︰「屬下在,大人還有何事?」
夜祈然頓了頓,五指輕攏著額,想了想,道,「明日下朝,你——代我去一趟無寶齋,把那東西拿回來吧。」
夕瑢抱拳,脆聲應了聲是。
夜祈然微微頷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折身回了書房里。
門輕輕合上,夕瑢看著書房里的燭燈滅了,才微微安下心,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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