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清歡院里。
今日已是元月初十,清晨,夜祈然換回一身黑裳寬袍,方步出書房門,就見夕瑢拿過一張宴帖,「大人,長平王府的管家剛送來請帖,三日後乃是秦老王爺的花甲壽辰,大人可去?」
稟完,他執著那本宴帖,卻也不遞交給夜祈然。倒不是他夕瑢不懂禮數規矩,而是他家主子生性淡泊,向來不喜應酬,他跟著夜祈然兩年,這兩年王公貴族的請宴遞得不少,有哪一次夜祈然去過?只是宴帖送來,他又不得不稟。
「秦管家人呢?」夜祈然扣著幃帽的邊沿,轉身間已經戴好,一拂衣袖邁過門檻走到庭院里,夕瑢跟在後面,邊走邊回道,「還在聆音院,待大人答復。」
「去回了他吧,就說我近日身體微恙,不去了。」冬日里的涼風格外清寒,夜祈然幃帽下的垂紗長長地在風里飄,淡淡地氳出落寞的味道,繾倦如雲絲一般。
「是。」夕瑢也不意外,收起宴帖,抱拳應了正準備離開,卻突然听廊外一聲清亮動听的聲音懶懶笑道,「我說夜呆子,三天後秦老頭兒壽辰,听說咱們老大也去道賀的,你弄個不實的借口打發人家,就不怕他老人家發威啊——」
那慵懶的笑聲未落,北牆沿便見紅色的影子形如卷雲疾如飄風,一飄飄順而下,直落到夜祈然跟前,那人一身緋衣,裁以金紋為邊,在天光下展露出一張俊逸非常的臉龐,只見其劍眉斜飛,眼瞳甚是明亮,眉梢眼角間始終帶著笑意,讓人一見之下很容易就生起好感。
眼見那緋衣人從天而降,夜祈然早已見怪不怪,微微一蹙眉,他低沉清冽的聲音染著幾分不滿,「門壞了麼?」
「啊?」緋衣人落衣站定,言語間也帶著笑腔,「夜木頭,你什麼意思啊?」
夜祈然撇眼避開他笑眯眯的臉,不再理他。
倒是夕瑢微微一笑,「大人的意思是,雪大人若是每次都越牆而入,左相府的圍牆便該重修了。」
那姓雪的緋衣男子一跳跳上石桌,嘻嘻笑道,「你怎麼知道我翻牆進來的?」
夜祈然只瞥他一眼,依舊不做聲。夕瑢眼見這一邊熱一邊涼的氣氛,暗自好笑,道,「雪大人一向不走尋常路;何況,左相府雖說下人不多,但也不至于荒涼無人,怎會連一個通稟的人也沒有?」
「就你聰明——」緋衣男子笑眼微眯,就手朝夕瑢推去一把,隨著他的動作,一襲明月清衣般的氣息與青梅甜軟的香氣撲面而來,夕瑢一舉衣袖,只一側身,輕易便避過了他這一推,依舊侍立在夜祈然身後,連衣角也沒擺動一下。
如果仔細去看,那雪姓男子的緋紅衣裳上,有金絲繡線織成的螣蛇紋路,腰配翡翠石鏤雕的梅花石片,簡約而不失華美,赫然乃是朝廷四品武官的服佩。不錯,此人正是御前侍衛統領,兼御前都指揮使,前左龍虎衛將軍雪翎雪將軍獨子——雪逸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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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當當當,我們家逸之終于千呼萬喚出場了,親們,你們要給點兒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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