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廊深處。
蓮華和夜祈然兩人並肩走著。
那一襲緇衣幾乎和暗影融為一體,他微微側眸,見她一雙黑瞳在暗處晶晶發亮。
他微一怔,「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蓮華微歪著頭看他,笑,「我本以為,雲大哥身為一朝丞相平常會很忙——」
夜祈然望她一眼,知她在問他以丞相之貴任教百善書院一事,他語調清冷平靜,「有時候在朝堂上很多看不到的東西,反而在老百姓身邊。」
蓮華輕一點頭,尚未說話,卻發現身邊的男人氣息驟然冷寒下來,皺了眉怔怔朝廊外廳堂看去——
隔著花廊,遠遠傳來一聲唱喏,「馥香公主駕到——」
攬花廳一陣喧嘩。
接著,便是一個少女嬌俏可人的女聲,「王叔,馥香看您來啦!」
……
蓮華循聲望去,遠遠瞧見一個和自個兒年紀相仿的小姑娘,燭燈下,一襲銀白狐裘襯得她無比貴氣,宛如臨風的花兒,又是嬌俏又是清貴。
長平王立刻帶了管家幾個上前迎接,甚是喜歡的樣子。
馥香公主著人捧上壽禮,明眸流轉,輕「咦」了一聲,問道,「王叔,馥香听聞夜大人也來了,怎麼沒看見他啊?」
長平王秦川大聲笑開,看她這副小女兒模樣,不由調侃道,「哈哈哈,你這丫頭,你這是來看王叔啊?我看,分明是沖左相來的嘛?」
女兒家的心思被挑破,馥香公主自是不依了,又羞又惱道,「王叔!人家哪有——」
秦川爽朗而笑,又招來一名小廝吩咐了什麼。
花廊內。
尹蓮華听著越發驚訝,這馥香公主莫不是心儀雲大哥?
那雲大哥呢?
她側眸望他,卻見他正望著廊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夕瑢自暗處走出,恭聲稟道,「大人,王爺傳喚。」
夜祈然語氣平淡地應了聲,半晌,才緩緩邁開步子出了花廊,向廳堂方向走去。
夕瑢本想跟隨,見蓮華神色怔怔,遲疑了一下,轉而走近了幾步,恭謹地道,「還請姑娘不要介意,馥香公主乃是聖上膝下最寵愛的小女兒,大人總不能失了禮數的。」
蓮華聞聲淺笑,「我沒有介意啊。」她扭頭看他,笑盈盈的,「我想,是侍衛大哥誤會了吧。」
夕瑢愣了下,繼續道,「那日夕瑢誤傷了姑娘,心中一直愧疚難安,若是姑娘有什麼要求,夕瑢赴湯蹈火,願相助姑娘!」
「呵呵……」蓮華神思微頓,隨後笑彎了雙眸,這孩子倒是實誠,難為她都忘了的事他還記著,她笑罷凝著廊外,又看看夕瑢,語道,「侍衛大哥若覺愧疚,可否與蓮華說說這皇族中事,蓮華很是好奇。」
夕瑢神色一肅,轉眸見她並無異樣,方才斂了神色。
「我們霆國國君寶佑皇帝,膝下六子兩女,皇子之中除早夭的先太子宛容明旭,其余皆已封王。睿王宛容明軒(皇三子)宅心仁厚,才智卓絕,有帝王之德,不久已被聖上立為太子;淵王宛容伊晞(皇五子)驍勇善戰,有勇有謀,最有帝王的霸氣,只是性情過于陰狠毒辣;蕭王宛容伊殊(皇六子)平易近人,有幾分才華;皇女之中,二公主四年前遠嫁燕國,如今聖上跟前只剩下馥香小公主,自是寵溺了些。」
「馥香公主玲瓏可愛,受人喜歡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不過,」蓮華瞧著廊外夜祈然已經進了廳堂,驀地想起什麼,好奇地追問,「是不是還少了一個?」
夕瑢愣了愣神,眉目垂下,猶豫了片刻,才道,「皇七子宛容雲崢,三年前因通敵叛國獲罪,據說後來,死在一場大火里。聖上念及生前功績,追封謚號武穆王。」
……
蓮華直覺地心底一涼,驀地一側頭,語意急切,「夕瑢大哥,我問你一件事!」她扯著他的衣袖,喘了口氣,聲音不覺已染上一絲,「你,你知不知道七公子的真名究竟叫什麼?」
……
那一年在隴西,初見,他一身白衣染血,卻對她溫顏淺笑,「在下姓容……名叫雲崢。」
後來,他告訴她,「我在家里排行第七,是最小的一個。」便從那之後,她改口喚他小七,從此喚地自得其樂樂此不疲。
那一年受他相助,離開晚晴樓落籍歸良,定下元月十五的那盟約。分別時他說,「好吧,那麼暖兒,你我就約在三年後帝都相見,我等你,等你長大來找我,暖兒,三年之後,我娶你做我容雲崢的新娘,無論生死,不休不離——」
……
也許是當時不曾在意,現在回想起來,她才依稀記起,小七也曾經對她說過,有些事他不曾告訴她,是因為不想騙她,只是,只是——
「暖兒,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我不會是故意的,不要怪我,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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