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八章急癥
第二天一大早,鏢局里一片忙碌。呂青橙幫著白敬琪整理著做餛飩的食材,盛秋月與邱瓔珞則是準備好紙筆。
黃一梁看著眾人,說實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來到這個十幾二十年,從來也沒因為錢而出現問題,頭腦中賺錢的辦法也實在是少的可憐,這樣的計劃本身就沒多大發展。以現在的情況來說黃一梁的內心並不看好龍門鏢局,保鏢的業務全都癱瘓了,即使找人也不可能馬上有生意,為什麼?因為現在這鏢局的口碑太差了。用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辦法也是想看看這盛秋月與白敬琪是不是有決心經營好鏢局,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只想著先撐一段時間看看。
眾人很快收拾好,各干個的去了,只有黃一梁暫時先跟邱瓔珞一起在鏢局外給人瞧病,畢竟現在還沒有名氣,只好先賺賺名氣才好進行下面的工作。
等大家都出門以後,盛秋月也是一陣恍惚,感覺自己做了當家以來,嘴上總說振興鏢局,可是行動方面就差的太多了,要不是黃一梁提醒自己,自己都沒發現現在不僅僅是鏢局沒有生意這麼簡單,大家伙都要沒飯吃了,這樣的問題要是自己的夫君在世的話是絕對不會出現的,自己是不是能做好一個當家,心里打起了鼓。
門外邱瓔珞跟黃一梁守著冷清的攤子,黃一梁緊了緊身上的狐裘,邱瓔珞倒是無所謂,坐在一邊吃著一些干果,一點兒也不在意吹來的冷風。倒是遠處白敬琪的餛飩攤生意興隆,呂青橙也熱情的招呼著。
兩位大夫對視一眼,無奈的笑笑,沒人看病,只有等下去了。
好在邱瓔珞的名氣,在這鎮上也是小有一些的,平時鎮上有人跌打損傷,藥房坐堂的治不好,也都是去龍門鏢局求一求的,這次出門擺攤,還真有幾個病家來看病。
「嗯,脈象上看,你晚上睡不好吧,早上起來也口干舌燥……」邱瓔珞閉著眼給病家號脈。
黃一梁看著不多的病家,都擠在邱瓔珞桌前,沒人瞧自己一眼,深感無奈,只好故作高深的眯起眼楮。
「這位公子,您也是大夫嗎?」一位年輕的女子輕聲問道。
黃一梁看了看眼前姑娘的面色,只是這面色紅潤,不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所以就開口問道︰「哦,是的,不知道姑娘哪里不適?」
「我,我就是這幾天感覺渾身發冷,可能是有些著涼了吧。」這姑娘有些嬌羞的說。邊說還邊抬起袖子,露出手腕遞給黃一梁。
「……好吧,我給姑娘號號脈。」黃一梁感受著這姑娘的脈象,只能說脈象倒是沒什麼問題,只是比較急,看來是有些緊張。
「以在下看來,姑娘身體康健,平時注意穿的厚一些,就不會感覺冷了。」黃一梁看這女子雖然也穿的棉衣,但是顯然這棉衣實在是太薄,樣式雖然不錯,可這保暖的效果嘛……
「公子…公子,小女子還吃不下飯……」這姑娘急急忙忙的說。
黃一梁想了想,有看看女子身後,不遠處正有幾個明顯穿著打扮類型相似,年紀也是差不多的幾個女子笑嘻嘻的交頭接耳。心想,原來是犯了花痴,好吧,第一個患者竟然還是個假的。
「姑娘,請用此藥。」黃一梁對她微微一笑伸手遞給那姑娘一盒山楂丸。
「哦,謝謝公子,這是診金……」還沒說完就滿臉通紅的跑掉了。
「額,還真沒想到山楂丸也能這麼值錢啊!」邱瓔珞看完了病,調侃起了黃一梁。
「哎,誰知道了,還想叫她跟她說診金太多了呢。」墊著手里的銀子,黃一梁回答道。
就這樣,黃一梁一天下來倒是賺到了真的銀子,其他幾人賺的都是銅板,雖然賺到了銀子,但黃一梁明顯的不太滿意,這個樣子下去估計名聲打不出去,估計還得被大部分人認為是繡花枕頭了。
相反白敬琪的生意是不錯,可是這收入就有些可憐了,經過計算,刨掉明天要用的材料錢,今天賺的錢也只夠鏢局幾人一頓飯,還得說是吃的非常非常的一般的那種。不過也好,總算是了飯錢。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好幾天,直到一天下午。
「大夫,你快看看吧,王大哥要不行了。」一伙人用門板抬著一個中年的壯漢,其中一人大聲喊道。
邱瓔珞跟黃一梁對視一下,二人都注意到這病人面色蒼白如紙,雙手死死的抓住身上蓋著的單子,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都讓開,我要診脈。」邱瓔珞大喊一聲,眾人都分在兩邊。邱瓔珞蹲,只見這中年男子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被單,撩起被單一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原來這男子身上沒穿什麼衣服,只是蓋著一張單子。
「一梁,你來看看!」邱瓔珞別過頭。
其實邱瓔珞不說,黃一梁也已經走了過來,剛才看這男子的癥狀明顯是上吐下瀉,身體無力,月復部劇痛,比起這幾天看過的病人來說不知道要危急了多少倍。
「怎麼什麼都不穿就送來了?」黃一梁邊走便問。
「王大哥衣服都髒了,正換衣服呢,人就眼看著不行了……」剛才說話的那人趕緊回答。
黃一梁按住這人的脈門,號起脈來,只覺得這漢子的脈搏實在微弱,只好用手指按在這人的脖子上。
「他什麼時候發病的?」黃一梁問一個哭的正激烈的婦人。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東家少爺成親,擺了席面請我們佃戶去吃,當家的吃多了些,回了家就說撐得慌,後半夜就上吐下瀉……」那婦人哭哭啼啼的回答。
「怎麼才送來?」邱瓔珞開口問道,一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表情。
「我們抬著王大哥走了好幾家醫館藥房,坐堂的都說治不了,街頭那慧仁藥房的坐堂大夫說邱大夫是這十里八鄉最好的大夫,肯定能治好。」那漢子又說。
「行了,行了,一梁你看出點兒什麼了嗎?」邱瓔珞揮了揮手,打斷那人喋喋不休的話,低頭問黃一梁。
黃一梁號了脈,有捏開王佃戶的嘴巴,看了看舌苔,回答道︰「脈浮而舌苔白膩,是傷食沒錯。昨天喝了涼水嗎?」
那婦人先是一愣,後來又說道︰「喝了,昨個兒我躺下後,當家的就起來說渴的慌,出了門去,許是去田邊的小河溝喝水去了。」
一起來的人都點了點頭,昨天東家請客,大家都吃的不少,畢竟好酒好菜的不是逢年過節誰家也吃不上,這喜酒喝多了幾口,去村邊的小河里喝幾口水很正常。
「那小河溝又淺又窄吧?以後少喝那里的水,喝水就喝井水。哦,醒了,我問你你現在胸口悶不悶,肚子是不是發脹。還有你渴不渴?」黃一梁見王佃戶睜開了眼楮,趕緊問道。
王佃戶顯然是虛弱的無法開口,只是點了點頭,又痛苦的緊閉眼楮。
周圍的人听黃一梁問的事情都對,確實比前面幾個大夫醫術高強了不少,忽然听到黃一梁問口渴不口渴,只覺得問的多余,吐了這麼多,怎麼可能不渴呢。
見自家丈夫說不出話,那農婦只得模了幾把眼淚,對黃一梁說︰「大夫,這我當家的從抬出來到現在都沒要水喝。」
黃一梁點了點頭,這佃戶的病比較急,估計等熬好了藥,這姓名也交代在鏢局門口了。正在這時,一股惡臭從王佃戶傳來,襲擊了眾人的嗅覺。黃一梁撩起被單,面無表情的看了看王佃戶的排泄物。
圍在一圈兒看熱鬧的老百姓,只覺得這身穿白衣狐裘的少年郎好像是那些行醫幾十年的老大夫,捂住鼻子都蘀黃一梁不值。
黃一梁看見了,邱瓔珞也看見了,只是邱瓔珞一看這污物淡黃稀薄,不住的覺得頭暈,心想這病來的這麼急,雖然有對癥的藥方,可也是一劑絕對治不好的,少說也得吃個三劑四劑的,這人定然是挺不住的,難道是要出事,這人要是死了可怎麼辦?
「這病來的太晚了,回家準備後事吧!」邱瓔珞非常專業,無情的宣告。
那婦人一听王佃戶不行了,放聲大哭。抬著他來的那些漢子也小聲的說之前的幾個大夫也這麼說,看來王佃戶是過不了這一關了之類的話。
「哭什麼哭!雖然來的晚了,但還是能治好的!」黃一梁听農婦嚎啕大哭,對那農婦大聲說。別人不感覺什麼,可黃一梁是用法術放大感官的,這麼大聲,還是對著自己的耳朵嚎,真是震的耳朵痛。
「什麼……!」那農婦突然醒悟,看著黃一梁,直接就跪下了,嘴里也不知道說什麼,邊說邊磕頭。
不用問,這農婦是求黃一梁救救自己的丈夫,周圍的人也開始幫腔,一時之間咋咋呼呼的,比剛才聲音還大。看熱鬧的人以為黃一梁不想給這人診治,都起哄的吵吵,說什麼既然能治怎麼不治,是不是看人家沒錢,就不想治什麼的,亂哄哄的一片。
「都閉嘴!」黃一梁大吼一聲,這三個字當真是砸到了眾人的心里,就連身後鏢局圍牆上的積雪都震了下來。
第十八章急癥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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