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的辦公室里,牆板後面有間不為人知的小屋,韓傾斜靠在老板椅上,一手夾煙,一手拿酒,小屋被迷漫的煙霧籠罩,嗆的人睜不開眼楮。
「真沒看出杜玫還有這兩下子,小嘴叭叭的,挺會說啊,嘖,當年可是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我看哪,照這麼發展下去,用不著你操心了,能有點兒出息,唉我說你別抽了,嗆死了」張爍搶下韓傾手中的煙按滅在堆成小山的煙缸里,眉頭皺成一團,真他媽的,哎,問世間情為何物呀!
「是啊,人都是在變的,早不是當年的杜玫了,可惜啊,我還是一網情深」韓傾揉揉頭,幾晚沒睡,頭疼。
張爍恨得牙癢癢,忍不住又嗦「你就是jian的,非吊在一棵樹上,等死吧你」
韓傾喝了口酒,落寞的垂頭「等死,我這不就等著安排好她,再去死麼」
張爍真是無語了,氣的在屋里轉了幾圈停下來,一拍桌子,磨牙「瞧你內點出息!」
韓傾不說話,轉眼看向窗外,天氣真好,風清日暖,枝葉漫遙,這樣的天,要是能跟喜歡的人漫步走著,該是多美好的事。
「爍子,你有很喜歡的人嗎?」韓傾問,聲音淒涼。
「沒有!老子沒閑工夫情啊愛啊的,男人到這份兒上,丟人!」張爍瞪著眼楮憤憤的回她,真見不得哥們這死樣子,為個女人要死要活的,至于嗎!
「所以,你不會理解我的心情……從小到大,沒人關心我,沒人心疼我,爸媽為了工作把我一人仍家和個保姆作伴,一年到頭回來一次,冷漠的像是沒有我這個兒子,可他們卻把我姐帶在身邊,多可笑,我像個多余的人,怎麼也融入不到他們的生活里,孤獨,寂寞,恐懼,茫然,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直到遇見沈寧梅……她向親人一樣愛護我寵著我,這種感覺讓我迷戀,本以為能終此一生和她相伴,哪成想,一張支票輕易把她打發走了,說實話,那段時間我真是恨死他們了,我發誓這輩子都不結婚我氣死他們,可是,我又認識了杜玫」深吸一口氣,韓傾像是自言自語「杜玫……和沈寧梅不一樣,她沒有沈寧梅懂事、沒有她善解人意,卻比她寬容,比她善良,比她純淨,她忍下我所有的不忠一次又一次原諒我,只因為她是真的愛我,漸漸的我發現我離不開杜玫,她像我身體里的一部分,她痛我就會疼,她笑我就會開心,我開始認真起來,可是……」韓傾不想再說,沒意思,沒人能理解,世人都以為他是個傻瓜,可誰又知道傻瓜的苦。
看著韓傾痛苦的樣子,張爍不忍心,緩和了語調問「你們因為什麼分開的,不都張羅著要結婚了嗎?」這事是個謎,當年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韓傾都籌備婚禮了,結果杜玫卻嫁給別人了。
韓傾目光無距的望著天棚,腦子漸進的畫面像過電影似的一個個跳出來。他不太願意回憶那段往事,太痛苦了,可憋在心里多年他又很想找個人聆听,吐出口煙,狠狠說「我媽和我姐弄的……」韓傾說不下去,心口像有塊巨石壓著,壓的他喘不上來氣。他的親人,用最殘忍的手段分開他們,更把杜玫推上絕路,草草嫁人,他毀了她一生的幸福。
「你媽和你姐?咋了?是不是給杜玫錢了?」這事不是空穴來風,當年可是傳遍大院了。
「給了,但杜玫沒要,她跟著我壓根就不是為了錢,那時候她都不知道我家里的情況,以為我就有點小錢,說要結婚,還傻乎乎的把自己攢的一萬塊錢拿出來給我買了塊表,一萬塊啊,對咱們來說不算什麼,可她卻是攢了好幾年的,當時我的心情,哎,別提了」韓傾低頭,模了模兜,煙沒了,抬手「給我顆煙」
張爍把煙扔過去,奇道「那你媽和你姐到底做什麼了,搞得杜玫一星期就嫁出去了?」
猛chou了兩口,韓傾冷笑「做了什麼?你想都想不到」
張爍著急了「說不說,不說不給你抽了」一把搶過煙扔地上踩兩下,他是真好奇,錢不要,那是什麼辦法,當年杜玫的樣兒別人不知道,他可門清,那就一生是韓傾的人,死是韓傾的鬼。
「真想知道?」韓傾問,順便搶過張爍手中的煙盒。
「是滴,兄弟你告訴我吧,不然我死不瞑目哇」
仰頭喝掉一大口酒,韓傾用力捏扁手中的啤酒罐,悲憤出聲「我姐給杜玫看了我和沈寧梅的錄像……「
張爍愣怔住了,半天才問「錄像?什麼錄像?啥時候錄的啊」
韓傾想哭,用力瞪了瞪眼楮,把在眼里轉圈的水汽吞回去,疲倦的回「很久了,還是和沈寧梅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什麼都想著刺激,在家安了攝像頭,誰知道沈寧梅分手的時候能把錄像給我媽」
張爍沒想到故事這麼帶勁,忍不住咽了咽吐沫「黃色光盤啊」
韓傾點頭「是啊,想不到吧,一小時的內容讓杜玫清清楚楚的看個夠本」
張爍訝然,撓撓頭「草!你媽夠狠的啊,你姐也是,她不挺向著你嘛,咋沒攔著?」
韓傾轉了半圈,望向窗外,冷冷回道「哼,向著我?她那是裝的,內女人,心里扭曲,主意就是她出的」
張爍把他的椅子轉回來,面對面的看著韓傾,奇道「那杜玫看了什麼反應?就因為這和你分開的?」
反應?韓傾咧嘴,笑容要多淒慘就多淒慘「杜玫差點兒沒瘋了」
張爍傻了,沉默幾秒,皺眉「那你就沒和杜玫解釋解釋,都過去的事了,好這口的大有人在,揪著過去的事不是自討苦吃麼」
韓傾哼了一聲,嘲笑道「哪能那麼簡單,內娘倆早合計好了,你記不記得我們分手的前兩天沈寧梅回來過一次,她們早策劃好了,給了沈寧梅一筆錢讓她幫忙,cao!沒一個好玩意!」
張爍听蒙了,急道「你痛快點兒一次說完行不行,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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