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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罕一跤摔得狼狽,船上船下一時卻無人敢斗膽訕笑,看見亞罕躺地動彈不得,斯蒂芬兩步上前,伸手欲拽亞罕起身。
「咦,爺爺,跌…跤跤。」亞罕指尖方觸及斯蒂芬手掌,忽然一個脆生生童音用中文說道,忽聞稚語,眾人不禁目光好奇向說話處望去,這一望,眾人始見張拓海身後竟不知幾時現身倆名女子,正俏立于甲板。
倆名女子,靠前一位輕紗覆面、身著一襲靛藍色長袍,雖望不全這女子面貌,但憑她身上服飾,碼頭斯蒂芬等人一眼便斷定她是位阿拉伯姑娘;憑這阿拉伯女子露在面紗外的些許肌膚生得如羊脂美玉般白皙細女敕,和她那足令男人一望便胸中愛潮驟起的溫柔眼波,包括場中阿拉伯男子,眾人心中俱信,面紗下,這阿拉伯女子必是一副花容月貌,此時,眾人只見這女子一臉溫柔地望著懷抱一個年約一歲正在吸吮自己手指的嬰兒。《》
「乖乖!不是做夢!世上竟有女子生得恁般美貌!」視線挪動,當目光撞見阿拉伯姑娘身後那位女子容貌,碼頭斯蒂芬一眾直覺眼中如正觀夜星忽然天地徹亮,心情舒暢一時難以言喻。不必形容那女子一身翠綠絲緞長裙,襯出柳腰一握,身姿是多麼的窈窕動人;也不必細說她櫻口瑤鼻、遠山雙眉,和看去似吹彈即破的賽雪肌膚,讓男人一見會心生怎樣的癲狂;單道那女子一雙媚眸,驚見身遭這許多男人目光痴醉,盡皆凝望著她,心中羞澀,她不禁慌亂低頭,奈何,只她這一垂首流露的風情落入眾人之眼,便令得場中幾乎是人人失魂落魄,俱皆心中慨嘆︰「因四季更迭,各不相同,故世間有春花、夏風、秋月、冬雪輪轉,與之對應不亂;可為何萬仞紅塵,四時之妙,上天卻肯偏心地盡系于眼前女子一身。」
那阿拉伯女子原是迪雅,她懷抱嬰兒自是那衛小小;而令眾人一望便幾疑身處夢幻的美麗女子,除了薛青青還能是誰。
「爺爺,跌跤跤。」,場中沉默之時,忽然童音又再響起,眾人一定心神,這才看見薛青青雙臂原還摟抱著一個約兩歲大小的幼童,眾人俱知,說話的必是這男童。見這麼多人目光齊望自己,那幼童非但不怯,反而手指刮弄臉頰,嘴里一邊吐舌,一面口沫飛濺,忿忿說道︰「賴皮,羞羞,羞羞。」
男童滿口漢語,其意在場能明之人雖然不多,但至少碼頭上幾個華裔水手听得懂中文,見這幼童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只顧緊盯碼頭正牽住斯蒂芬手尚未起身的亞罕不放,幾個華裔心道童言無忌,想是這幼童不明白為什麼亞罕這麼大的人摔倒,賴地不起,非要人來攙扶才肯起身,心中不忿,故他方口出此言。
「噗哧,」想到幼童言語有趣,幾個華裔水手掩月復,正欲轉身偷笑,忽聞場中響起一聲銀鈴般悅耳的笑聲,那笑聲卻為薛青青發出,眼見碼頭一跤滾落神壇的亞罕情狀滑稽,心想懷中吉兒之言不啻幫自己出了口胸中惡氣,薛青青哪里忍得住開心,自然是一笑出聲。
美人一笑百媚生,薛青青這叫眾人一望,感覺縱算為其身死亦心中不悔的傾城笑容,當時便惹得船上船下不少人隨同痴笑出聲,幾個華裔水手自更是不作掩飾相隨大笑。
驟聞哄笑四起,仍跌坐碼頭的亞罕不禁驚疑舉目四望,他看見船上船下,卻是人人俱笑。亞罕心思何等精明,他心知這些人盡在訕笑自己,眼見看甲板上薛青青、迪雅望著自己目光譏嘲,而倆人懷抱乳臭未干的兩個孩子亦「格爾,格爾」笑個不停,亞罕已覺心中窩火,待看清被他視作連襟的張拓海,狀似若無其事,屹立甲板以手撫面,其實暗里亦在抿嘴竊笑,想到自己在張拓海幫會眾人、一班爪牙和兩個美人兒面前丟盡臉面,亞罕心中直覺怒不可遏,他一把甩開斯蒂芬手掌,然後,右手望地用力一撐,隨這一撐,亞罕終于拔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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