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早飯,行天便坐在院子的一棵大樹下發呆,樹下有一個螞蟻窩,以前行天也常常來看螞蟻,他對這些小昆蟲的著迷僅次于星空,很小的時候他便發現這些小螞蟻有很強的紀律性,上學後,學習了博物學,他對這些小昆蟲的了解更多了。
博物學大師們形容螞蟻、蜜蜂這種群居的昆蟲,是比紀律最嚴明的部隊還要有紀律性的團隊,它們單獨行動時狀態很無序,但聚集到一定數量之後便配合十分默契,能夠完成很復雜的任務,讓博物學大師們看了都驚詫不已,讓行天這種一知半解的人听了感覺像在听神話故事,心中將信將疑。
這幾天,行天除了必要的修煉之外,每天都在觀察這群螞蟻,他需要放松以緩解祈願塔中積郁的壓力,也需要靜一靜心然後思考以後的路。
這些天的觀察,行天體會到了博物學老師對這種群居昆蟲的評價——神奇,他看到小螞蟻們排隊行進,共同協作拖動重物,層次分明、配合默契的圍攻獵物,那些比它們大數十倍的昆蟲,在它們潮水般的攻擊下變成了它們的食物。
最神奇的是它們每個個體的地位好像沒有區別,不像人類軍隊那樣層層管理、有固定的主官,當主官被殺之後,隊伍可能會失去部分戰斗力、甚至完全失去戰斗力。而這些小螞蟻卻不同,無論哪只死掉都不會影響整個隊伍的協作。
這種神奇的表現,讓行天感覺在哪里見到過,是哪里呢?
「兒子,又發呆呢?」老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行天答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回頭看去,老爹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行天的身邊,手中還拿著那個黑乎乎的茶壺,樣子好像完全沒有變化,讓行天看一眼就少吃兩口飯。
「你是有什麼心思吧,給老爹講講吧老爹邊說邊走到院子中的石桌邊坐下。
行天也默默的跟了過去,坐了下來。
「是在迷茫你的修行之路吧老爹一語中的。
「是啊,」行天微微嘆息的說道,「此次進入祈願塔,我發現因為沒有凝聚魔核,我的魔法修行之路出現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嗯,我雖然不修煉魔法,但也知道沒有魔核便如同武士沒有斗魂一般,失去了這根基,是無法架設高塔的老爹斟酌著說道,「你失蹤的這期間,我去皇家學院看過李長生,他也和我講了你在煉金術方面的天賦
微微停頓了一下,老爹繼續說道︰「兒子,你有沒有想過破法重修,破去斗魂凝練魔核?」
「啊?」行天驚訝的看著老爹,沒有想到老爹會說出這種話來。
看著行天驚訝的一時說不出話來的樣子,老爹耐心的解釋道︰「你進了一次祈願塔,卻依然沒有解決魔核這個問題,如果祈願塔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那麼這個世界可能就沒有什麼存在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
「你在武學方面的資質其實是很高的,可是你身中魔王詛咒,每一次突破都如同一次地獄之旅,你的斗氣現在是十階,突破到十一階的難度比當初五階突破到六階的難度還要大數倍,即使僥幸突破,再往後修行必然更加艱難
老爹看著行天,面露不忍,繼續說道︰「那樣的情形比你進入祈願塔還要危險
听了老爹的話,行天心中默默思忖,還真的是這樣,對比此次祈願塔之行和上次五階突破到六階的情形,還真的難說那個更危險。
看到行天若有所思的樣子,老爹沉默片刻繼續說道︰「李長生那邊早就做好了各種準備,雖然換法重修也是危險重重的,但卻比你的斗氣突破危險要低,而且一勞永逸
「李長生和丁玉春已經將各種換法的輔助器材、丹藥什麼的準備齊全,這換法畢竟是有不少成功先例的,再有老爹給你護法,成功率至少也有八成以上
八成的成功率已經很高了,幾乎就等同于一定成功了,行天不由得有些心動,但是轉念一想又如鯁在喉,左右思忖下來心中猶豫不決。
行天抬頭看到老爹期盼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軟,說道︰「老爹,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再讓我想想好麼,畢竟修煉武技這麼久了,要想一下子廢掉,心中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好听到行天的話,老爹笑道,伸手揉了揉行天的頭發,便離開了。
看著老爹的笑容,行天總覺得有一點點怪異,但並未放在心上,這是這個世界上他最親近的人啊。
……
經過幾天的身心調整,行天又恢復了靜修的狀態。
這一天,行天在狂風地帶修煉完,悶悶的坐在不凍河便的大石上,越是修煉,他心中越是躊躇甚至痛苦,這武技的修煉便如同刻入了他的骨頭里一般,他真的無法想象廢掉而轉修魔法的情形。
「為什麼一定要換法呢?」行天咬牙嘀咕道,將手中的石頭丟到河里,「老爹一直都告訴我要勇猛精進,武者不能彷徨、不能退縮。為什麼這次他要讓我換法呢?」
行天甩甩頭,仿佛要拋去心中的疑慮,老爹一定是看到自己的頹廢、擔憂自己的生命,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想到老爹鬢間多起來的白發,行天心中不由得內疚,若不是自己的不省心,怎會讓老爹這樣的聖級武者幾年間便平添這許多白發。
又丟了一顆石頭進河里,看著河面上向四周擴散的波紋,行天突然心中一動,「雖然祈願塔無法解決魔核的問題,但是我的魔法修煉還有前路啊,若我能領悟更多、更精深的混合魔法,那麼魔法方面的戰斗力必然提升很多的
「眼前就有一個需要突破的混合魔法,自己已經可以施展二級火球術和水球術,但卻無法完成這二級的水火融爆術,這水火融爆術晉升到二級之後,其威力應該可以比肩普通的三級高階魔法吧,甚至達到四級魔法的程度也說不定呢!」
行天心中一喜,想做便做,月兌掉外套,一頭扎進不凍河中,這里是他感悟水火元素相融的最佳修煉之地。
十數日後,行天又坐在大石上,皺著眉頭看著河水,這十余日中他大半時間都在河水中潛心修煉,可是卻毫無進展。
河水還是原來的河水,行天的感知比以前更加強大了,按理說應該大有收獲才對,可是進入河水後,只能得到與原來一樣的感知和感悟,再多一點都沒有,仿佛被煉金天平稱量過一般。
「怎麼會這樣子呢?」行天心中疑惑,「難道祈願塔會潛移默化中消除人的悟性
行天甩了甩頭,拋掉這種無厘頭的想法,這里不行就換個地方。
接下來的日子,行天便又去狂風地帶、超重領域、極動冰原嘗試感悟、修行。結果數十日下來依舊是毫無收獲,倒是觀摩火系祈願塔,在火系方面又取得了一些進步。
「難道進入火系祈願塔會使自己的各方面資質都轉化為火系!沒听誰說過有這樣的事情啊行天郁悶的盤坐在地上,一手支頭,看著在樹下不停忙碌的小螞蟻,可是小螞蟻不會給他答案的。
「兒子,最近看你很忙,忙什麼呢?」老爹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行天的身邊,一邊問、一邊拿著一根樹枝,撥弄著地上的小螞蟻。
「我行天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心中郁悶,也拿起一個樹枝,使勁兒的在地上撥動了幾下,小螞蟻們慌亂的奔逃,大多數都跑回了洞穴,行天很清楚的記得,進入祈願塔之前,那個螞蟻洞就在哪里,有一次還被自己調皮的用干樹枝堵住呢。
老爹沒有催行天,只是雙手抱膝等待行天的回答。
「老爹,」行天的聲音有些哀怨,「我可能真的要換法重修了,而且只能修煉火系魔法了
「哦,為什麼呢?」老爹也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幾天我不斷修煉,發現其他系魔法我都基本上無法再有突破行天郁悶的道,「就連斗氣也是一樣,這麼多時日下來,運轉聖龍訣也僅僅是恢復斗氣消耗,而斗氣的修煉卻毫無寸進,也不知是為什麼?難道是火系祈願塔有轉換資質的能力?」
老爹當然也無法給他答案,只是沉默片刻之後說道︰「再過一陣,我們就啟程去學院吧
听到老爹的話,行天渾身一震,整個人便有些萎靡,沉默良久才答道︰「好吧……」
老爹拍拍,留下郁悶的行天,獨自離去了,離去時嘴角掛著笑。
行天郁悶的拿著樹枝連連戳著螞蟻洞,嘀咕道︰「讓你們不搬家,被我堵住一次還不長教訓,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行天決定再做最後的努力,那些在祈願塔邊修煉的火系法師,對于祈願塔的了解比自己多很多的,他們應該知道一些什麼。
于是接下來幾天,行天便整天混在祈願塔邊的法師群中,與他們聊天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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