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王位!」水舞荻臉色木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兄長,她的雙目仿佛已經凝結成了萬載的玄冰,聲音也異常的冰寒,「好,再給我七天的時間,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好,妹妹,我就知道你深明大義!」水舞荻的王兄立刻多雲轉晴,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沉思了一下又道,「不過只能給你三日時間,我已經等你這麼久了,不能再等了,三日後,我再來
說完,他不再理會水舞荻,起身離去。
水舞荻靜靜的坐在那里,看上去比在學院那會兒清減很多,圓圓的臉蛋兒都瘦成了尖尖的瓜子臉。夕陽的余輝灑在她的身上,升騰起一片朦朧的光輝,仿佛天空的白雲一樣聖潔、不可觸模。
她長長的睫毛上盈盈的積起兩顆淚珠,在夕陽的余輝下,閃耀出璀璨的光華,隨著睫毛的微顫輕輕的滴落,一顆顆淚珠兒不斷滴落,慢慢的串成了兩行……
三日後,宮城高聳的宮牆上。
水舞荻眺望著水之國的母親河自西向東蜿蜒的穿過王城匯入東面的無盡大海中,她心中無比的落寞,原本向王兄索要的三日實則是緩兵之計,她已經下定決心逃出這座讓她傷心、已經無可留戀的城市,可是她發現自己已經被完全隔絕了。
估計王兄也知道她是外柔內剛之人,怕她做出那釜底抽薪之事,所以加強了戒備,所有伺候的人都換了新的,原本替水舞荻傳遞消息的人就此被換掉了,外面還支持她的人都聯系不上了,水舞荻的最後一搏無從施展。
今日,她要求出宮去賞玩,畢竟要遠嫁他國,想要再回來就是千難萬難了,所以她想這點要求王兄應該是能夠滿足她的,這也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可是她得到的答復卻是只允許在宮牆上眺望、賞玩。
站在宮牆上,看著眼前熱鬧的城市,水舞荻心中一片冰冷,她熟悉的喜愛的城市,此刻卻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墳墓,其中葬著的就是她。
她不甘,她要抗爭,「我不要做籌碼、也不要做玩物,若如此,毋寧死!」
「從這里開始,就從這里結束吧!」水舞荻回首望了一眼這個生她養她、讓她又愛又恨的水之國宮城之後,便一腳踏上宮城的垛口。
後面的侍從和侍衛一陣慌亂,就要撲上來拉她,卻被水舞荻冰冷的目光制止。
這宮城始建于五百多年前,幾經修繕,已經變的極其巍峨,高度已經達到了近三十米。
一陣風吹過,水舞荻衣帶飄飛,宛如凌風的仙子。此時宮城外的人已經發現了城牆上的情形,陣陣驚呼聲響起,他們在擔心那身形單薄、搖搖欲墜的身影被風兒吹落。
這一切已經與水舞荻無關了,她那短暫一生中更加短暫的幸福時光在腦海中不斷的浮現,水舞荻眼中的冰冷慢慢的融化,化成晶瑩的水滴滴落,她口中喃喃的道,「母親……父親……行天……劉流……」
淒然一笑,水舞荻向前踏出一步,在城上城下眾人的驚呼中直向城下墜落而去。
……
老爹施施然走入淼州城,他此次是回歸故里,並非去救人救火,所以也不甚焦急,沿途但有大城便要進去好好打打牙祭,但有美景也會流連觀賞一番。
這淼州城他二十年前來過一次,有些印象,只是當時有事匆匆而過不曾過多的停留,倒是與城外聖島上的水神殿頗有些交情,少不得要去拜訪一番。
那聖島便位于大河入海口處,是水之國的聖地,祭祀水神的地方。也因此,水神殿便也成為水之國的一大重要勢力,甚至國王加冕儀式都需要水神殿的大祭司來主持,雖然只是一種宗教儀式,但也彰顯了水神殿在水之國的重要地位。
老爹找到淼州城最大的酒館胡吃海塞了一頓之後,便在城中閑逛了起來。正閑逛間,忽地听到前方有驚呼聲,還有不少人趕過去,老爹便也向那邊溜達過去。
來到近前,老爹看到,原來是水之國王室宮城的城牆上站著一個瘦弱的少女,在初春還比較凜冽的風中顯得很是柔弱、令人憐憫,仿佛深秋搖搖欲落的枯葉。
老爹目力驚人,看到宮牆上的少女嘴唇蠕動,他耳朵輕顫便听到了少女的低聲自語。讓老爹詫異的是,他居然從這少女口中听到了自己兒子的名字。
還沒等老爹仔細的琢磨,那少女便從宮城上跳了下來,城牆上一個法師瞬間激發了一個漂浮術魔法符,青色的光波纏繞向少女,但少女手腕上帶著的一個火紅鐲子光芒一閃,那青色光波轉瞬便崩解消散。
那法師驚愕的看著少女手腕上的火紅鐲子,頓足悔恨,早知道就不該因為少女的身份有所顧忌,更不應該如此的托大。只是一眨眼間,少女已經下落十余米了,再施法已經來不及了。
老爹不及細想,一腳跨出便是百余米,直接到了城牆下,一伸手便接住了跌落下來的少女。
老爹將少女放下站好,那少女渾身僵直,眼中一片死灰,仿佛已經失去了魂魄一般。
老爹心中不忍,開口問道︰「你認識龍行天?年紀輕輕為什麼要尋死呢?」
少女听到了龍行天的名字,眼珠活泛了起來,直愣愣的看著老爹。
「我是龍行天的義父。「老爹看到少女有反應,便又說道,「看你的樣子似乎受到了什麼脅迫,你放心,有什麼難處和我說,我給你主持公道
少女听到眼前的虯髯大漢說是龍行天的義父,便再也止不住心中的苦悶和恐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尋死的水舞荻,也許在她的心中龍行天的義父便如同自己的義父一樣,所以她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到長輩面前一樣,敞開心扉真情流露,真實不虛的將這段時間的苦悶發泄了出來。
老爹粗枝大葉慣了,所遇之人都是絕代強者,即便是女子也都是奇女子,後來和龍行天雪村隱居,龍行天那小子也是調皮搗蛋的貨色,所以老爹從來沒有遇到這種狀況,于是一代怒焰劍聖被個梨花帶雨的少女搞得手足無措。
水舞荻漸漸的收了哭聲,抽泣著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老爹听著她的話,氣沖頂門,連眉毛胡子都直立了起來。
正此時,宮門大開,一隊隊士兵從宮門中沖出,還有士兵從外城趕來,他們將老爹和水舞荻團團圍住。
城牆上也來了很多人,正當中簇擁著一個身穿藍色白虎袍服、頭戴王冠的人,正是水舞荻的王兄,水之國的國主水武宗。
水武宗听到消息便趕了過來,此刻他心中充滿了憤怒,他有一種被戲耍了的感覺,這是身為國主所不能容忍的,若說之前他對水舞荻還有些兄妹之情的話,此刻水舞荻的一跳,便將一切親情具都斬斷了。
水武宗手扶垛口向下看去,看到老爹和水舞荻居然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心中的怒火更加炙烈,冷聲道︰「都拿下!」
听到城上傳來的命令,城下指揮的將領手一揮,一排長槍兵便向老爹和水舞荻圍攏而去。
老爹眼皮都沒抬一下,手一揮,一股磅礡的氣勁便將那一排長槍兵掀翻在地。被掀翻在地的士兵都感覺仿佛摔斷了骨頭一樣渾身劇痛,在地上翻滾哀嚎,一時間都站不起來了。
城下指揮的將領是淼州城守備師團的副團長,剛剛晉級武宗境界,看到老爹輕描淡寫的將一個小隊的長槍兵放倒,他心中不由得一跳,他不知道靈級武者能否做到這樣舉重若輕,但宗級武者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的頂頭上司,那個已經不太管事兒、一門心思進階靈級武者的守備師團團長大人,以他宗級頂階的修為也是做不到的。
看了看城頭上面色冷峻的國王陛下,副團長閣下不著痕跡的提馬退後了幾步,口中輕喝道︰「竟然膽敢反抗,三中隊上!」
一個中隊有一百多人,他們排著整齊的戰隊,迅速向老爹和水舞荻圍攏,他們看到剛才戰友的慘象,所以都壓低了身形。
「呱噪!」老爹虎目圓睜,瞪了那副師團長一眼,兩只蒲扇一樣的大手左右翻飛,那粗布的袍袖仿佛氣球一樣鼓了起來,一股股巨大的勁風便從他的雙掌和袍袖處涌出,不一會兒便將那一個中隊的士兵都撂倒在地,和之前的士兵一樣翻滾哀嚎。
城牆上,水武宗雙目赤紅,扶著垛口的雙手青筋暴突,他已經暴怒到了極點。城下那虯髯大漢居然當眾在王宮正門前如此抗拒王命,而且打翻了上前抓捕的士兵,這簡直就是**果的打臉,而且是打他這個國王的臉,作為一國之主他如何能夠忍受。
「殺!」一個森冷的音符從他口中發出,驚的他身邊的侍從都是一哆嗦。
城下的副團長被老爹怒視一眼,便覺得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一般,慌亂的又向後退了幾步。听到國王憤怒的殺音,他知道公主殿下已經被國王放棄了,所以也不再留手,直接指揮弓弩手射擊。他看那虯髯大漢的武力,便知自己上去都白搭,何況別人,所以最佳的方法便是遠程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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