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了。
而且被發現的並不晚,這環境一看就是專門設下了個套子等著他們往里鑽。
何知樹俯身檢查何知草身上有沒有受傷,而後確認了一下其他人。
他並不慌張,赫赫有名的星際海盜要是被人這麼入侵到自家門口了都不知道,那可就真成吃干飯的了。
阿薩斯手臂被包扎得當,凝視空曠的走道,眉宇間露出一絲憂慮。
只是剛才那幾道攻擊敵人連個人影都沒留下來,就像空氣化成利刃將他們割傷了一樣……氣刃?
何知樹屏息豎耳︰「莫非是空氣操控者?」
空氣操縱者是可以操控氣壓的異能者。
這麼一來就說得通對方為什麼沒現身,可卻能將他們近身割傷了。
但緊接著他就打消了念頭,如果對方真的是空氣操縱者,直接令他們周身氧氣稀薄就能致他們與死地,何必這麼拐著彎的過來攻擊他們。
崔健沖視線落在下方地面上,在那里發現一道極淺的劃痕︰「是氣彈
何知樹︰「……我以為這種環保低效的武器早在幾十年前就被淘汰掉了
這種武器何知樹曾經在書本上見到,硬要說的話是類似于二十一世紀島國國民動漫哆啦a夢里的那種空氣槍。
槍膛里沒有子彈,但是射擊的殺傷力卻是極強。
但是真正在實戰中卻用途不廣,原因是因為它雖然有殺傷力,但同樣很容易被防御住。
偏偏何知樹他們是臨時出動,那種專門的防御裝備雖然並不昂貴,但就是沒有。
咚、咚、咚。
這回何知樹听到了,走道另一端那黑暗的盡頭處,沉重而帶有威懾力的成年男性的腳步聲。
何知樹︰「男人,至少有兩米高,攜帶重型武器而這個時候,敵人還並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內。
伊萬心里有些後怕,前半生宅到死最多只在游戲里跟人廝殺過的他在現實中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
並且他此時此刻滿腦袋都被何知草的思想所佔據。
別說是他,何知草也是頭一次遇見這種場面。
從小到大這棵金貴草可是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傷過,忽然面前出現那麼大的一條傷口,血淋淋地,何知草直接就給看懵了。
滿腦袋都是「看起來好疼,留這麼多血一定很疼,他疼不疼啊……」之類充滿擔憂和驚慌,受傷的不像是阿薩斯倒像是他自己。
使得伊萬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向阿薩斯的臉……放心吧小草,他要麼就是在裝逼,要麼就是真的沒感覺到眉頭都不皺一下。
一直站在隊伍最末尾的亨利望著前面的布萊克欲言又止。
咚、咚、咚。
那人終于走出黑暗,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內,一如何知樹所說,他確實高過兩米,肩上扛著大口徑武器,一頭黃發配上一臉不耐煩好像誰都欠了他八百萬的表情。
何知樹卻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人面熟。
沒道理呀,這人的外貌特征太有針對性,如果見過面他不可能認不出來。
阿薩斯卻低低笑了︰「黃色
何知樹︰「……他的名字?你們認識?」
阿薩斯︰「沒見過面,但是有所耳聞頓了頓,「如果你常年關注星盟頒布的通緝令的話,應該也知道他是誰才對
何知樹︰「……」
又tm一個通緝犯!
黃色這個外號是外人給他起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叫做布魯斯的大漢有著與其面貌相符的一樣的行事作風和性格。
有些人犯罪是為了生計。
有些人犯罪是為了有趣。
但是還有一部分人,他們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一團糟卻純粹是因為他們自己感到不爽。
黃色布魯斯就是這一號性格惡劣的人物。
他曾經是一位雇佣兵,相傳他第一次做出的轟動星際的事件是在一顆匯聚了各個星球首腦人物的外交會議上,卻不知道因為什麼而把自己的雇主給揍得腦袋都陷進地面里去——放心杰爾來人除非摘掉他們的腦袋否則不會有任何生命損傷——據說布魯斯當時差點試圖這麼做了,被聞訊趕到的他的同伴及時制止,才沒有釀成一場星際災禍。
之後臭名昭著的他就變得只能接那種殺人越貨的活兒,因為過程中總有什麼事情會令他趕到不爽,因此每次任務都變得一團糟。對此何知樹的評價是這貨的這種奇葩性格究竟是怎麼通過雇佣兵資格測試的?
莫非星際雇佣兵也搞潛規則這一套?
就算潛規則了……他這副德行真的有人能潛的了他嗎!!!
黃色布魯斯顯然不知道面前他準備解決的敵人正在以一種什麼樣復雜地心情注視著他,他的情緒已經到達了臨界點。
為了避免他自帶的破壞狂屬性把暗影號搞成廢品場,因此在觸發前海盜船長遏止了他使用武器的種類。
看看他現在拿的是什麼?
根本就是小孩子玩的氣槍好吧!
布魯斯心情躁郁極了,完全不知道退進為何物的他大步來到何知樹一行人面前,銳利的野獸眼神緩緩掃過這些個令他心情更加底下一層樓的生物。
然後非常不耐煩且充滿挑釁地嘖了一聲。
雜種們。
他眼中流露出這種輕蔑的含義。
最先被撩撥到的人是手執最多他所熟悉的武器的崔健沖,在用武力武力解決一切事宜這種奇葩的觀念方面這兩個人簡直是不謀而合。
崔健沖舉槍就射過去一發激光彈。
布魯斯站在原地分毫未動,足以貫穿鋼鐵的能量沖擊落在這位仁兄身上卻仿佛只是過去給他撓個癢癢似的。
連個皮都沒破掉。
「嘖
布魯斯無聊地攏了攏後腦勺的頭發,懶散地道︰「你們就這點能耐?」
殊不知在他做完這個動作後,阿薩斯的眼神瞬間就變得晦暗不明。
阿薩斯的身高比他略矮一些,站在布魯斯面前氣勢上卻與他旗鼓相當,甚至當他眼神危險起來,又有種更壓一籌的感覺。
「你是塔拿星人?」
布魯斯垂眼看他︰「什麼?」
何知樹︰「……」
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阿薩斯以不多說了,他周身氣勢變得,眼中醞釀著外人不足以理解的深沉怒火,何知樹不由得屏住呼吸,連何小草都有些驚嚇到地縮進他懷里。
阿薩斯出手了。
布魯斯常年刀口上舌忝血,就算再胡作非為也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立刻感受到一種不同于剛才那個小角色的狠戾殺氣。
他想警覺起來可是已經太晚了。
阿薩斯倏地出現在他眼前。
與他面對面站著,然後那張面無表情的冰冷臉孔上,慢慢地,慢慢地浮現出一個猶如地獄歸來惡魔般的殘忍微笑。
布魯斯︰「……」他驚而架起那先前被他視為小孩玩具的武器,合金制作的武器在他眼前四分五裂開來,而他也被逼的踉蹌後退兩步,下一秒,脖頸這個最容易被取走性命的部位便已經落在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內。
布魯斯︰「……啊!」
通緝犯先生發出一聲吼叫,鮮血從耳側至下顎處的傷口奔涌而出,那里被生生剜下一塊皮肉。
阿薩斯冷著臉站在那里,手持那塊血淋淋的皮肉,擺在面前做欣賞狀眯了一眼,眼中殺氣更盛。
何知樹看到上面赫然有一枚形狀詭異的刺青,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布魯斯眼下已經完全慌亂了,這些年他仗著自己的這一身鋼筋鐵骨才胡作非為到現在,也因此養成了目中無人的個性。他先後游歷過不下上百個星球,沒有任何一種生物和武器可以傷害到自己。
因此他才更加肆無忌憚,早已不知道防範兩字怎麼寫。
正是因為這樣在面對阿薩斯這個真正的強敵時,在感受到自己不堪一擊的事實之時,他就已經完全落入了對方的捕獵範圍之內,任人宰割了。
錯愕到極點的布魯斯恍然想起阿薩斯動手前問過的那個問題。
頓時大駭︰「我不是塔拿星人!我……我只是參與過他們的征兵!對!是征兵!之後他們安排我們進行奇怪的人體實驗,我本來以為沒什麼,可是卻眼看身邊的一個個同伴在那種試驗下逐漸衰敗死亡,就逃了出來……逃出來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有的這種能力!」
原來這就是阿薩斯陡然發威的原因。
眼下這位通緝犯大人已經沒有任何可懼怕之處了。
何知樹環視了一下四周,巧妙地找到了幾個監視點。他們現在的處境看來一早就被人收入眼中。
何知樹輕輕調試了一下衣領上的元件,使得自己可以在影像中發出聲音︰「……暗影號艦長先生,我們目前手上有一員您的大將,有沒有興趣考慮一下面對面地談判呢?」
數秒鐘後,四面八方傳來一個帶有深深無力感的聲音︰「船長說,像布魯斯這種光吃飯不干活,作風懶散,行為不撿,不利于海盜團結的無良員工,我們已經決定將他開除,你們可以把他帶下船十分鐘內我們都不會追過來的
像是早料到對方會棄子,何知樹勾起唇角︰「好嘛,那麼我們就帶著你們的一員廢將還有那名叫做凱的先生的第一手資料下船好了
其余船員紛紛驚訝地望向自家船長︰等等船長,我們哪來的第一手資料?!
「……」
一陣吵雜,換上一位嗓音更加低沉的人︰「你們進來
何知樹得寸進尺地哼哼︰「你想我們進去我們就進去,那我們不是很沒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