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要到魔獸之森去嗎?」
「魔獸之森?那里不是斯塔雷亞嗎?」
「啊,那只是以前的稱呼而已。自從那里被那些可惡的魔獸佔據了之後,我們就把那里稱呼為魔獸之森了。」對方搖了搖頭。
「那里的魔獸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非常的狡猾,去那里捕獵的人,基本上都死了。」老人的面上出現了哀愁的面容︰「實際上,自從那次事件之後。周圍的人都在不斷的搬走。這里離那里實在是太近了。誰知道那些魔獸們,什麼時候會再次沖出來呢?很多人都覺得,這里離那里太近了。」
「實際上,如果不是我已經太老了,實在是不想離開這個生活了八十多年的地方,我想我也會搬走吧。」
「我在二十多歲的時候搬到這里,生活了八十多年。現在已經一百零八歲了。實在是不想離開了。就算是死,我也想要死在這個地方啊。」老人對著面前的年輕人,淡淡的說著。
「原來如此。」年輕人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你確定要去那片叢林嗎。就我個人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我必須要誠懇的告訴你,最好還是不要去。每一年都會有很多人像你一樣去往那篇叢林,但是其中大多數,都再也沒有機會回來。就算是那些能夠僥幸回來的。」老人搖了搖頭。
「是這樣嗎。」年輕人這樣說著。「多謝您的好意,但是,我有足夠的信心。」他如此說著,面上顯露出微笑而不在意的表情。
老人嘆了口氣,他很清楚,對面的人很明顯並沒有把他的勸告放在心上。現在,也只能希望他順利吧——至少能夠保住一條命。
虛空中無所不在的魔力波動,微渺而復雜,那是由無數單純的,保持著固定頻率的魔力波動所疊加而成的復合型魔力波動。從植物上面,從飛鳥上面,從走獸上面,散發出來,在虛空之中不斷蕩漾,互相疊加,作用,反應。
能夠听到每一片樹葉在氣流的作用下搖晃所發出的聲音,能夠听到遠處傳來的飛鳥發出的鳴叫,翅膀扇動發出的聲音,走獸行走之時,四肢和地面接觸摩擦發出的聲音,身軀與林木植物互相踫撞所發出的聲音,甚至,能夠听到風的聲音——由近及遠,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的,空氣流動,冷熱氣流交換所形成的聲音。
無數反射的光線被瞳孔所捕捉,散發著種種不同的奇妙的光輝,即便是六百米距離上面一株植物上面的一片葉子的葉脈,都能夠清楚的看見。還有空氣中無數的氣味分子,各種不同的味道,也同樣能夠被他所捕捉到。
在這種堪稱超凡的感官之下,除非他自己主動,否則完全無虞被魔獸們發現自己的蹤跡——在魔獸們發現他之前,他已經先一步發現對方的蹤跡了,完全可以輕易的躲避開來。
而那些隱藏的陷阱和探測手段,在這種超凡的感官之下,也沒有太大的意義——那些看似微小而不起眼的痕跡,對他來說卻是無比的顯眼。
這個年輕人輕松的行走在這片叢林之中,凸起地面的根系,低矮的蕨類和其它植物形成的植被,還有橫生的藤蔓和灌木,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好似不存在一般,他就如同散布在人類平坦的街道上一般,意態悠閑的行走著。
他伸手摘下路邊的小花,**那柔女敕的花瓣,然後將它拋開。觸模那粗糙堅韌的木質縴維,輕浮樹梢翠綠的葉片。他就這樣看似隨意的行走著,然而卻恰好避讓過叢林中的那些行走的強大魔獸,繞過那些崎嶇不平,無法通行的路線。
他就這樣行走著,直到最終停下了腳步。三百米的距離之外,隔著無數茂密生長著的植物和樹木,一片粼粼的水光映入了眼簾。
那是一片巨大的湖泊,無數的奇特的,有著巨大樹冠,樹干彎曲的巨大植株,這些植株圍繞著這片湖泊,將它整個包裹在其中。無數艷麗的大鳥,就生存在這片湖泊周圍。
能夠听到無數刺耳而尖銳的叫聲,還有無數的翅膀扇動的聲音。無數的伯符鳥在這片湖泊周圍生活,棲息,斗毆,求偶,交配,繁衍。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是伯符鳥與虛空中無所不在的魔力發生的交換和作用,就好像一片蒙蒙的霧氣中,一片璀璨的光點一般明顯。
然後在下一刻,他奇妙的紅色眸子在剎那產生了微妙的變化,變成好像血液一般的顏色。流淌著,旋轉著,變化著,燃燒著,如水一般,如火一般。種種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感覺,卻奇妙的在他的眸子中完全呈現出來。
眼楮,耳朵,鼻子,皮膚,舌頭,五種感官在剎那奇妙的融為一體,提升到了另外一個新的層次。于是在這一刻,他的意識也在同時陷入了一個神奇的世界,一個完全不同的,層次更加豐富的世界。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溫煦的,完美的,微笑。每一絲肌肉的變化,嘴角的裂開寬度,角度,都如此完美——然後踏步。
此刻,一只伯符鳥正從距離他五十米距離上面的高空飛過。但是伴隨著這一步的踏出,那只伯符鳥的身軀陡然僵直,全身上下一條條一根根或大或小的血管陡然凸起暴露出來,即便有著厚實而艷麗的羽毛遮擋,都能夠明顯的看出來。然後在下一刻,爆裂開來。
在那短短的時間之中,原本在體內自然流淌奔涌的血液陡然翻滾,速度在剎那增加十倍以上,在無形的力量驅使之下猛然向外洶涌而去,原本正常的血壓在剎那增加了十倍——以上。並且還在不斷的增加,瞬間提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一個足以生生碎裂血管,撕開血肉皮膚的程度。整個身軀,都在這剎那增加到不可思議程度的血壓作用之下,生生爆裂。
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就這樣緩步向前走去。而伴隨著他的接近,一只只伯符鳥都在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血液急速翻滾奔涌,向外奔流,在瞬間提高到一個不可思議程度血壓作用下,將整個身軀生生撕裂。
一只又一只,棲息在樹上的,飛走天空上的,正在鳴叫的,正在戰斗的,全部都在剎那間爆裂開來。被體內突然急速奔涌的血液震碎了血管,撕裂了血肉和皮膚,整個身軀都在剎那破碎,全身上下原本艷麗多彩的羽毛全部被血液染透,一道道大小不一,密密麻麻布滿全身的裂口出現——那都是在血液的力量下,凸出體外爆裂開來的血管所造成的痕跡,整個身軀都變成一團模糊的紅色的,濕答答,偶爾能夠看到顯露在外的蒼白骨骼的血肉。
然後掉落下來,折斷一個個樹枝,掉落在土地中,急速涌出的鮮血將周圍的土壤植物全部染紅,或者直接掉落在足夠堅實的樹杈上,已經奔涌而出的鮮血就會好像流淌的河水一樣不斷涌出,落在土壤中,將地面染紅,順著樹枝一路將褐色的樹枝和綠色的樹葉全部染紅,然後很快急速減少,最終變成一滴一滴的滴落。
于是在一剎那間,原本還算平靜的叢林在剎那間變得喧嘩熱鬧起來,無數的伯符鳥發出自己最為高昂尖利的叫聲,奮力的拍打著自己的翅膀,不斷的提升著自己的高度,四處掃視。
即便在這種突變之下,這些伯符鳥也並沒有迅速飛離這片區域,將高度提高到自己所能達到的極限——因為有相當一部分,他們的後裔還尚未完全長成,還是樹上的鳥窩中嗷嗷待哺。
它們焦急而慌亂,甚至帶著恐懼的尖叫著,四處飛行著,想要發現這莫名的攻擊來自何處,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但是卻什麼也發現不了。
光線被扭曲,所有的氣味分子都被收斂,所有的魔力波動都被隱藏,他的整個人,都完美的隱藏起來了,就好似不存在一樣。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些鳥兒的慌亂,不安,還有恐懼和害怕。
他輕松自如的行走著,偶爾閃避那些伯符鳥四處亂發的攻擊和魔法。一只只伯符鳥在空中爆裂開來,血液四處飛濺。然後是那些還呆在樹上的巢穴的幼鳥,也隨之一個個全身血管凸出,血液爆裂而死。而伴隨著這些幼鳥的死亡,這些伯符鳥也愈發緊張,慌亂和——瘋狂。
但是在絕對的差距之下,最終卻只能一個個全身爆裂而死——直到最終,全部死光。
樹上,地上,無數飛濺的血液,大片大片的紅色,還有在樹梢上,在地上,無數被紅色血液染透的,呈現出一種[***]的狀態的,全身上下布滿了密密麻麻無數裂口的模糊血肉。這附近的林木,植物,土壤,乃至原本澄澈的湖泊,都被血液染成紅色,淡淡的腥味在空氣中飄蕩開來。
這個有著褐色頭發的年輕人站在其中,四處掃視了一眼,卻並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
看來那頭傳奇級別的,不在啊。他如此想著。然後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叢林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