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離有事情找你幫忙?」汪媛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席慕堯身後。
他說不準這個女人听到了多少內容,但此時席慕堯的確不想讓她知道。汪媛昉已經被復仇所操控,席慕堯害怕她對bobo造成威脅。
「我都听到了。」在席慕堯思索更好的解釋時,汪媛昉繞到了他的跟前,「你是不是要去把bobo接回來?」
席慕堯扳著汪媛昉的肩膀,直直地看著她的眼楮,「對,然後,我要把孩子,交給陸景豪。」
汪媛昉揚起笑臉,「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
席慕堯張開手臂,攬其入懷,「bobo是我從陸景豪那里撈錢的最大機會!」
兩人溫存片刻,汪媛昉輕輕推開席慕堯,「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我們報復沐文樹的計劃也原樣不變。」
拿起車鑰匙,席慕堯便離開家門,出發時他給陸清離打電話,陸清離的聲音听上去像剛剛哭過。
「清離,相信我,我會照顧好bobo,不過這個危險時期我擔心另找的保姆照顧不好他,你讓你家的保姆也跟我走吧?」
即便經過了那麼多起伏,席慕堯仍然不改細心的性格,陸清離忽然覺得這個男人還是有值得人欣賞的優點的。
和席慕堯商量好,陸清離抱出了房中那個嬰兒模型,那是清歡買來練習抱嬰姿勢的仿真女圭女圭,見到這女圭女圭,陸清離不免又傷懷一陣,卻也更加毅然決然。
包好這個假孩子,陸清離把自己的打算跟秀兒細細解釋一遍,並委以重任。
「小姐……」秀兒本是膽小的人,跟著付慧亞這些年里,不免也受到了付慧亞個性的影響,更加謹慎內斂,現在承擔這麼重的任務,讓她左右為難。
「秀兒,你听我說。」陸清離拉著秀兒的手,目光如炬,「清歡、沐文樹和楊凡接連出事,我身邊連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了,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去求前夫幫我,但我不能完全相信他,所以秀兒,我拜托你,在我不能陪著他的時候,好好照顧他!」
真情流露的陸清離讓秀兒感動和憐憫,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多麼難能可貴,而她只是這樣一個平凡卑微的小保姆。秀兒受寵若驚地對著陸清離點頭,答應了她的請求。
「秀兒,有什麼不對勁,提前給我打電話,你要保護好bobo,更要保護好你自己!」一再叮嚀,就是怕有些事情,在無法得知的情況下發生。
前路忐忑多險,陸清離深知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戰友。
交待完這一切,陸清離不再看襁褓中那個好像快要哭了的孩子,她怕自己一回頭,心底那些軟弱就趁虛而出,將她打個落花流水。
剛將車開出花園,陸清離就看到後面跟著的兩輛黑色車。她故意裝出緊張的樣子,重踩油門,決意要將跟蹤她的人甩開。而後車窮追不舍,眼看就要在一個偏僻路段上一前一後將陸清離攔截。
她還不能這麼快讓這些人發現自己車上所放著的是假孩子,陸清離要為席慕堯接走bobo和秀兒爭取更多時間。于是陸清離大著膽子將油門加到120,呼呼啦啦的波箱聲令人擔憂,可是她只顧一個勁兒往前沖。
即便這個路段再偏僻,也是城中一隅,開得120的時速未免太過驚人。
坐在後車中的林強戴著眼鏡,眯起眼看著陸清離的車,這個女人的決絕之意出乎他的預料,可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陸景豪追究起來也不是陸清離的錯,林強便讓司機不要逼那麼緊。
「強哥,不開快點怎麼追得上?!」心浮氣躁的小司機很是費解。
「追這麼快,逼死市長的女兒和孫子了,是不是你來負責?!」
林強怒斥一聲,那司機才肯漸漸減速。♀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懼意。
陸清離從倒後鏡里看到追逐的車輛減速,也輕輕踩了踩油門,剛才那幾分鐘里,她的神經都繃成了一條牢牢的弦。無法想象要是一個不小心撞上了行人或者建築會出現什麼後果,只是想起余光中忽閃而過的綠道就覺得深深後怕。
想起bobo,陸清離很淡定地將車停在了一個比較多人來往的路口,一來防止林強等人輕舉妄動,二來也算是給自己和席慕堯騰機會。
「你接到他們了嗎?」听到對面接通,陸清離急不可耐地便問出口。
「嗯。你呢,你還好嗎。」一貫霸道的席慕堯居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讓陸清離想起以前那個躺在她身旁的他,清亮的眸子里沒有紛飛的怒氣,只有一望無際的溫柔。
陸清離斬斷了自己的遐想,懷著歉意和擔憂地回答,「我沒事。bobo有沒有哭?」
「他沒事。」席慕堯的聲音令陸清離心安踏實,可是陸清離忽然又隱隱後悔起來。
「你自己現在面臨著西歐的危機,你把bobo放在家里沒有關系嗎?」
席慕堯早就另有打算,「我讓你家保姆帶著bobo去外環那套房子那里住。」
「你原來那個家?」陸清離微微震驚于席慕堯縝密的思慮,「可那里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啊。」
穩穩地開著車的席慕堯將耳朵里的耳塞調整得更合適,好讓陸清離的聲音離耳膜更近,就像是坐在他旁邊那般。
「上次我們爭奪撫養權之前,我在那個家里布置了嬰兒房,還請了鐘點工把房子打掃干淨了。別擔心。」
有時候陸清離會覺得自己太不爭氣,席慕堯說「不擔心」,她真的便沒有那麼提心吊膽了。從後視鏡里看著坐不住的林強從後邊走過來,她趕緊跟席慕堯作別。
「那你好好照顧bobo,我也該回去了。」
「好,你自己千萬小心。」席慕堯叮囑了兩句,卻還是放下不下那個曾在他懷中嚶嚶哭泣的女人。聲音比較深處。
依稀還能記起陸清離因為過分害怕而傷心的眼神,記得她眼角掛著淚光的模樣,如今雖然她說話做事都已經干脆利落,仿佛終于不再是溫室中嬌艷的花朵,而逐漸生為愈發堅強**的大樹,可是在席慕堯的心里,她仍然是脆弱的,颶風突襲,她便會被連根拔起。
于是從心里涌出的擔憂,穿過喉嚨,落在听筒上,傳到陸清離耳中。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好。」
掛了電話,陸清離不等林強走過來,便驅車朝醫院方向開去。
半途,陸清離接到林浩然的電話,說楊凡和沐文樹都已經醒來。本來陸清離還猶豫應該先去看誰,可是林浩然卻告訴她,楊凡讓她先去看沐文樹。
溫暖的感動包裹著陸清離全身,她終于嗅到了一絲春日的暖意。沿途,她看到路旁那些人工蓄意規範修整的花兒,妖冶地盛開著,紅的,黃的,吵鬧著她寧靜的視線。
穿過喧囂和人流,陸清離緩緩推開沐文樹的病房門。凌亂交錯的聲音都被拋在腦後,一間干淨的病房,將塵世的笙簫隔絕。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像是等候了她很久,轉頭一瞥像是劃過時空般帶著毛茸茸的光圈,陸清離看得好不真實,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清離。」
還是那樣一塵不染的聲音,還是那張平淡如水的面容。
陸清離一步一個腳印地走過去,沒有她自己想象中的狂熱和激動,反而更像是細水長流的節奏。♀
「你好點了麼。」關懷的聲音,讓人感覺心頭一暖,甚至比曬太陽還要感覺舒坦。
陸清離頎長的手指落在沐文樹的額頭,他光潔的額頭有著絲絲涼意。溫柔的發絲掠過她的手背,她在床邊悄然坐下。
「嗯。」
沐文樹抬手覆住她的手背,二人相對無言,讓時間靜靜流淌。
沐文樹看著陸清離有些改變的眼神,他想,也許自己昏迷的期間,她承受了太多旁人無法想象的故事。而他暫時什麼都不打算問,仿佛兩個人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直到白頭,別無他求。
半晌,還是沐文樹先了口。
「很多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就發生了。」
「沒關系。以後還有時間可以慢慢說。」聲音很平靜,听不出什麼喜怒,比春天的風還要柔和很多。
陸清離握住沐文樹的指尖,看他有些日子沒有修剪的手指甲,便從背包里拿出指甲鉗要替他修整一下。
「bobo在家麼?」
沐文樹問出口的時候,陸清離只恍惚了一瞬間,其他人也許不經意就會忽視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失落與擔憂,但沐文樹卻看得分明。
「清離,怎麼了?」
陸清離放下指甲鉗,緊緊握住沐文樹的手,「清歡的孩子掉了。」
那雙厚實的大手反過來包裹著她的手背,「怎麼會這樣?」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導致清歡的孩子掉了?
陸清離只是落寞地搖頭,「陸清歌尋死,還帶著兒子一起。清歡和簡陽好心去看他們,卻沒擋住沐子揚那一拳。」
已經成形的嬰孩,原本要迎接來自四面八方的祝福和期待,卻在母體的沉夢中,悄然逝去。這一切都讓大家趕緊措手不及,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就這樣失去了,再還沒有來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
想于此,陸清離愈發有恨,她的指甲嵌進手心的手里,每一個骨節都發酸發疼。
「清離。」
沐文樹張開手臂,他想抱抱陸清離。可是陸清離卻只是握著他瘦了一圈的手臂,「我只是打了沐子揚一巴掌,陸景豪卻要軟禁我,還要把bobo帶走!這所有的一切——我要加倍加倍地還給他們。」
陸清離的話里,夾雜著濃重的憂傷與氣憤,深邃的眼眸,就像一汪春水,讓人跌進去就區分自拔。
斗爭里總有人傷,甚至有犧牲,沐文樹不曾見到過陸清離這樣殺紅了眼的樣子,但他也不直接阻攔,只緩緩道,「清離,那是你父親。」
父親,多麼嚴肅親切的詞匯,大多數人提起父親,都會聯想到那些美好的畫面,可這都只針對一般人,像陸清離這樣的,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才是最正確的。
父親二字,放在從前,于陸清離而言,顯得親切且穩如泰山。
事到如今,卻極其諷刺。
「父親?」
千言萬語都卡在陸清離的喉嚨里,她不想為了家里的事情來沐文樹面前大吵大鬧,他也是她失而復得的摯愛,現在bobo不在身旁,她只能將所有的關注都轉到沐文樹身上,否則她的心會像長了個洞窟一樣,空空的漏著風,什麼都填不滿。
「算了,別提,你才剛好些。」
陸清離將垂落的發絲挽到耳後,對沐文樹露出一個略甜的笑,尚未褪盡的少女氣息又浮現出來,讓沐文樹想起昏迷中那個似真似幻的夢。
「我還記得你十七歲的樣子。」沐文樹眼中的清離沒有變,她就是她,注定生得驕傲美麗。
「我變了很多吧?」陸清離有些羞赧,卻不會再被紅暈染了面色,只是低頭看著沐文樹,輕輕地問。
「沒有。」沐文樹回答得那樣干脆。
「我都已經當bobo的媽媽了,怎麼可能沒有變。」陸清離只當沐文樹是在逗她開心,臉上笑著,嘴上卻不信。
「真的,一點也沒有。」沐文樹的眼光從未離開過陸清離的面龐,他生怕稍微一個不注意,陸清離就會從他面前消失,像一個幻影,像一場夢境。
篤定的語氣,執著的眼神,讓陸清離一下就不知道該怎麼答話,只含情脈脈地用目光回應著沐文樹。
「對了,bobo呢?」
話題在不經意間又回到了原點,陸清離猜不到如果告訴沐文樹自己將bobo交給了席慕堯,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只是不願意再沐文樹受太大的刺激,于是決定暫時此事帶過去。
「秀兒在看著。早些時候,林強去家里找過我一趟,不過我以死相逼,他們就走了。」
沐文樹微微張了張口,卻欲言又止。他心中只嘆自己忽然出了這麼個岔子,否則這些事情,他都應該陪著陸清離去面對,而不是讓她一個人承擔。
另一邊,席慕堯將秀兒和bobo安頓好之後,接到了汪媛昉的電話。汪媛昉像等著被表揚的孩子一樣,在席慕堯面前炫耀自己所做好的事情。
「片子我已經搞定了,你快回來看看。」
「嗯,我現在就回來。」
席慕堯回頭看了看秀兒和bobo,想著自己要交待的也交待完了,便跟秀兒說了聲就出門去。
車開在高架橋上堵了個嚴嚴實實,席慕堯百無聊賴地打開收音機听本地資訊。播了沒幾條花邊消息之後又開始說西歐的經濟漏洞,席慕堯對這些媒體一絲好感都沒有。
說起西歐的尷尬處境,席慕堯不是不頭疼,好在背後的公關團隊實力硬扎,而他也穩住了汪媛昉,沒有給她機會逼著自己吐錢出來。為今之計,席慕堯必須要重新讓商界對西歐產生信任,而只要他抱著陸景豪這支大柱,一切都還有希望。
可是現在陸景豪和陸清離的關系變僵,而席慕堯的突破口又只有陸清離,從現實上看,他如果真的按自己跟汪媛昉所說的那樣,將bobo交給陸景豪,或許他就能再次獲得陸景豪的支持。
然而,如果他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傷了陸清離的心,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再有機會破鏡重圓,而陸景豪也會認為他只是一個貪圖私利的小人,並不會多器重他。因此,無論從利益層面還是感情層面上來看,席慕堯都不能就這麼把bobo送到陸景豪手上去。
汪媛昉並不知道,他本來也沒有打算就這樣把自己的孩子送去陸景豪手上。陸清離和陸景豪走到這個地步,必然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兩代人的紛爭中最容易犧牲的就是無辜的孩子,即便bobo不跟席慕堯姓,但他身上流淌的一半血液皆來自于席慕堯卻是不爭的事實。
血濃于水,席慕堯不忍讓自己的孩子受半點委屈。可是西歐的危機怎麼化解?
席慕堯唯一能利用的不是陸家的關系,而是汪媛昉,只要穩住她,一切都還有緩和的余地,西歐的公關團隊還在轉危為安,而席慕堯的心月復也正在努力為西歐扳回局勢,他只需要等到股票慢慢上漲,再過一段時間,就能順利將汪媛昉投入的那筆資金盡數還回。
到那時,席慕堯也決意要和這個女人兩清。汪媛昉在席慕堯看來,原本還有些可愛,可是現在卻愈發覺得她黏人得煩心,她的心性全部都被沐文樹的辜負所改變,整天都在報復的路途上越走越遠,像一個久居深宮的怨婦。相比之下,陸清離卻像是浴火重生的鳳凰。
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席慕堯兀自地笑了,他始終是忘不了陸清離的。盡管她曾決絕地要和自己離婚,可是終究是因為愛的越真,恨得越深。因此,席慕堯篤信,陸清離的心中也仍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擁堵的車流終于通暢,席慕堯的心情也愈發的好。剛接了一通屬下的匯報電話,說經濟漏洞的消息已經差不多平息。
席慕堯直直開往家的方向,雖然那里等候著他的女人並非陸清離。本來重獲陸清離的心,席慕堯不打算再和汪媛昉攜手將沐文樹逼入死地,可是汪媛昉是他暫時不能放手的棋子,孰輕孰重,席慕堯知道計劃還得原樣進行。
「你回來了啊。」
席慕堯打開家門的時候,汪媛昉還穿著自己的淺藍襯衫,她在沙發上磨著指甲,故作撩人姿態。
「孩子呢?」
發現席慕堯空手而歸,汪媛昉顯得有些驚詫,「你這麼快就送去市長那了?」
「嗯。」
不經意間,席慕堯就編了個謊,他看向汪媛昉身旁的dv,一言不發。
「東西都拍好了,你直接拿去給沐文樹看吧。」
說起沐文樹這個名字時,汪媛昉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像是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
殊不知,席慕堯也不願意提。他的確想親手毀了沐文樹,毀了這個搶了他女人的家伙,但他不願意把自己逼得這麼緊。
雖是第一次為人父,按說也沒有經驗,可席慕堯卻十分揪心bobo,生怕那孩子不好,反倒是因此不那麼著急折磨沐文樹了。
偏偏汪媛昉催得急,席慕堯略微不快,奪了她手中的dv又出了門,巴望著快點把這些破事都解決了,他可以安靜地再擁陸清離入懷,和她一起撫育他們共同的孩子。
席慕堯出發的時候,陸清離正準備讓沐文樹再好好休息一會兒,她也是時候去探望楊凡了。
「那你一會兒快回來。」
這時,沐文樹倒顯得像個舍不得離開媽媽的孩子,拉著陸清離的指間緊緊不放。
「好。」
陸清離俯身輕吻沐文樹的臉頰,將他枕旁的同心結交到他手上,「我很快就回來。」
楊凡的確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但是臉上卻還掛著呼吸面罩,腿因為骨折而打上了厚厚的石膏,還被高高掛起。陸清離進去看她的時候,差點兒要掩面痛哭一番,還是楊凡的笑臉及時拉住了她的情緒。
「嘿。」
「嘿你的大頭鬼。」陸清離用指尖戳了戳楊凡的額頭,「你怎麼那麼不要命。」
楊凡的氧氣罩里霧氣時起時伏。她仍如從前那樣愛笑,好像身體上的疼痛都不屬于她一樣。
「我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以後應該會活得更加顛倒眾生了。」
不算長的一句話,楊凡卻說得斷斷續續,陸清離越看她這樣就越愧疚。
林浩然恰巧進來,看楊凡硬撐著要說話,眉頭都扭打成一團。
「喂,你才醒來,不要說那麼多話。」
不料,尚且還躺在病床上的楊凡居然對他翻了個大白眼。
「你就是白眼狼啊。」陸清離輕拍著她月復部的被子,「要不要林醫生,你現在可能在閻王爺那里簽到。」
楊凡卻還是不改口,「一個腦科醫生,跳來管別的病人,是喝黃河水長大的嗎……管那麼寬。」
林浩然也不跟她斗氣,只看著陸清離說話,「我也是時候回樓上查房了,你看著她。」
陸清離點點頭,然後望著楊凡笑。她起身拉開窗簾,讓暖意透進病房。
席慕堯抵達了醫院,詢問一下便找到了沐文樹所在的房間。推門進去的第一眼就迎上了沐文樹期待和高興的眼神,可是那眼神隕落得格外快,就像從天堂跌入地獄一般,瞬間熄滅了中間的火光,變得黯淡詫異。
「沒想到是我吧。」
席慕堯扯起嘴角的冷笑,他終于要為他們三人之間的愛恨畫上一個句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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