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媛昉決定得怎麼樣了?」陸清離看著沐文樹,把剛才她和楊凡討論的話題輕松帶過。♀
「她還是不打算起訴席慕堯。「沐文樹攤手,然後俯身幫陸清離把後腦勺發絲間的一片青葉取走,「我也不能勉強她。」
陸清離松了口氣,她是不希望汪媛昉起訴席慕堯的,雖然沐文樹一直這樣勸慰汪。在陸清離心里,席慕堯是因為中了陳東的計謀而被陷害到這個地步,如果汪媛昉再捅他一刀,或許席慕堯再無翻身之力。
何況女人的直覺告訴陸清離,汪媛昉並非什麼省油的燈,否則早在陸清離把席慕堯叫出來幫忙的時候,她就應該知道如何從席慕堯手上逃出來,現在她不打算起訴席慕堯,就更加堅定了陸清離對汪媛昉的判斷。
「在想什麼?」看陸清離一直保持沉默,沐文樹溫柔地打斷了她的出神。
「爸現在沒有心思再來控制我和清歡了,我想,我也該把bobo接回來。」
輪椅上的楊凡點點頭,「也是,孩子還是在媽媽身旁才更安全。」
沐文樹也贊同她的想法,于是他們將楊凡推回病房,打算去接bobo。在住院部樓下,眼尖的楊凡老早就看到穿一身白大褂的林浩然朝他們的方向走來,連忙搖著陸清離的手。
「走另外一邊的電梯回去!我才不要見到這個唐僧附身的男人!」
陸清離淺笑看著沐文樹,沐文樹朝她微微點頭,會心一笑。
「恢復得很好嘛。」林浩然推了推眼鏡,笑盈盈地跟楊凡打招呼,楊凡卻懊惱得厲害,別扭地轉過臉不理林浩然。
「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楊凡就麻煩你啦,林醫生。」
陸清離當然知道林浩然是向沐文樹打听了她們剛才的行蹤才過來的,這會兒應該把最好的時光都留給他們倆獨處。
「喂,先送我回去再走嘛!」楊凡的孩子氣又冒出來,陸清離卻不听,揮揮手便跟沐文樹一起離開了。
走了好一段距離還能听到身後的楊凡在對著林浩然吵吵嚷嚷,可是陸清離就是覺得這樣的歡喜冤家才有趣。
「清離。」沐文樹朝陸清離攤開掌心,示意她將自己的手放上去。
從前,他們也是這樣牽著,走過林間小道,把笑聲和腳印都留在身後。多久沒有與他牽手並肩走路,陸清離輕輕將手掌遞上去。
沐文樹的手掌仍然這樣溫暖踏實,包裹著陸清離縴細發涼的手指,讓她干癟的心里逐漸充斥著安全感。
「你之前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我,為什麼把孩子放在席慕堯那里。」
沐文樹不溫不火地提問,陸清離卻著急起來,怕他對自己產生誤會。
「我不是想和他舊情復燃。」慌慌張張的,陸清離差點被停車場路道上的小坎絆倒。
好在她的手被沐文樹緊握著,只是一個趔趄,沒有摔倒,沐文樹順勢將陸清離抱入懷中,「我相信你啊,傻瓜。」
描著淡妝的陸清離忽然無心顧暇面容上的睫毛膏和眼線,她依偎在沐文樹的懷抱里,任眼圈發酸。
「那時候,你們都齊刷刷地去了醫院,扔下我一個人。可是爸逼得那麼緊,我想不到任何值得信的人,所以才賭一把,把bobo交給了席慕堯。」
沐文樹撫著她的後背,「你的決定是對的。是我不好,留你一個人面對這些問題。」
陸清離搖了搖頭,淡香的發絲在沐文樹的襯衫上輕輕摩擦,「沒關系,你現在好了就好,以後的事情,我們一起來解決。」
「嗯。」沐文樹低頭吻了吻陸清離的額頭,「等楊凡痊愈之後,我們去環球旅游吧。♀」
「環球旅行?」陸清離清亮的眸子對上沐文樹漆黑的瞳孔,她驚異的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我想好好補償你,用我一生的時間。」
一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一生這個詞,陸清離原先覺得太文藝,只會笑嘆這些是少男少女「為賦新詞強說愁」而產生的行為。可是沐文樹斬釘截鐵的承諾,讓陸清離的心房軟了一大片。
「環球旅行回來,我們離開北京吧?」陸清離借機向沐文樹袒露自己的心聲,「我不想再留在北京了,總有物是人非的感覺。」
「好,听你的。」說完,沐文樹從口袋里拿出同心結給陸清離看,「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著你。而且,我還欠你一場婚禮。」
再也無需多言,陸清離的感動無以復加。
醫院那個自來熟的老婦人親手編織的三枚同心結,陸清離分別交給沐文樹、陸清歡和楊凡,寄托著衷心的祝福。清歡和簡陽之間心心相印,陸清離並不擔心,但楊凡卻還不肯接受林浩然的追求,陸清離也盼著她早些有歸宿。
「去接bobo吧。」
「嗯。」陸清離輕輕應聲。
此刻,沐文樹的懷抱這麼溫暖而踏實,讓陸清離只想沉沉睡去,不思煩憂。
然而當母親的終歸無法完全自私,她太想念bobo,她迫不及待地要把好消息告訴她的兒子,雖然他暫時還不能用言語表達任何情感,可是他機靈一笑便能讓陸清離感覺一生足矣。
經歷了太多坎坷風雨,踩過太多陷阱,陸清離從粗心的性子,愈發變得小心翼翼。終于重逢bobo和秀兒時,陸清離覺得自己像是從一個血雨腥風的戰場上凱旋歸來的戰士,雖然未能衣錦榮歸,卻保住了她自己的性命。
敵人看似消滅了,卻又永遠存在,成為一個揮之不去的鬼影,躲在她生活里那些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
雖然幾度猶豫,但是陸清離還是出席了陸清歌的葬禮。眼前黑色的肅穆一片,把生命的氣息葬送得一干二淨。
活著的人總會為逝者而傷悲,那些沉默的眼淚無法言說他們內心悲傷的來源,唯獨制造眼淚的人才知道自身流淚的原因。
陸清離沒有哭,黑色的針織裙掛在她愈發瘦弱的身子上,一定厚度的毛線遮蓋了她突起的骨節,可黑色的中跟鞋卻顯露出了她青色的腳背。以前懷著bobo的時候,陸清離曾發胖一段時間,那時候肌膚如雪而又飽滿,充滿福氣。可是現在卻完全不同了。
有些遠方的親戚都趕來參加這場葬禮,陸景豪沒有笑容,話也不多,黑西裝黑襯衫顯得他新增的幾根銀發更加明顯。
有些不知情況的親戚紛紛說沐子揚是可憐的孩子,說陸清歌這麼年輕卻去世了實在是可惜,陸清離只一言不發地听著,一束束白菊里藏著陸清歌的臉,她笑得如花燦爛,對陸清離耀武揚威。
卑劣的手段讓陸清離仍有恨意,可她也知道這不是發泄的最佳時機。沐文樹站在陸清離身旁,捏了捏她的手,溫暖的細微舉動讓她心安。正要說什麼,一抬頭卻看見一對熟悉的老夫妻。
「清離。」穿著黑色長套裙的老婦人走近陸清離,陸清離連忙抽出自己的手,還算客氣地握住了老婦人的手。
沐文樹也覺得來人眼熟,卻記不起究竟是誰。直到陸清離喊了「席叔叔林阿姨」之後,沐文樹才知曉他們是席慕堯的父母。
「節哀。」席慕堯的父親先禮節性地安慰了陸清離。
陸清離不知道他們也會來,微微點點頭,看著目光迫切的席慕堯的母親,雖然她還未開口提及席慕堯,可是陸清離怎麼會不知道,她是來找自己幫忙的。♀
席慕堯的父親看沐文樹的眼神並不友好,陸清離也望沐文樹一眼,他心領神會,暫時回避。
「清離,你幫幫慕堯啊!」沐文樹剛走,席慕堯母親就苦苦哀求陸清離。
原本席慕堯父母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可是他們只有錢,還需要巴結權力。現如今他們不敢去打擾陸景豪,于是就找上陸清離這個突破口。
「阿姨放心,那個當事人並不打算起訴席慕堯,我會找人打點一下,至于資金那方面還有勞你們多費心。」
「嗯。」席慕堯的父親雖然沒有把感激說出口,但臉上寫得分明,「那我們這就回去準備。」
望著老夫妻離開的背影,陸清離的心忽然觸動一下,可憐天下父母心,席慕堯囂張跋扈,倒頭來卻還是要靠父母之力翻身。
再看腕上帶著白花的陸景豪,他的目光也正直直投向陸清離。陸景豪的眼神里沒有責怪,沒有怒意,反而像是害怕失去什麼寶貝一般,顯得緊張不安。
陸清離忽然就原諒了他,原諒這個在過去十多年中含辛茹苦,當爹又當媽的男人。也許一切錯誤都應該歸咎在陸清歌身上,雖然她再也沒有機會來贖罪。
陸清離靜靜地與陸清歌的黑白照片對視,那個笑得略有深意的女人真的走了,也許還帶走了陸景豪的一部分驕傲。陸清離仍然恨她,卻不再有復仇的心。她只願沐子揚能夠不在仇恨的陰影下長大,只願陸清歌來生能成為一個寬容大度的人,不要再被**和嫉妒所操控,再度犯下大錯。
人死化灰,回歸大地。所有的儀式都已經結束,陸清離接過陸景豪遞上的那束白菊,慢慢放在了陸清歌的照片前。
席慕堯回歸西歐的消息又傳得鋪天蓋地。
那時陸清離正抱著bobo隔窗賞花,是沐文樹從ipad上看新聞得知的,于是便不掩飾地告訴了陸清離。
「他跟汪媛昉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陸清離看著bobo,bobo對她呵呵笑。
「嗯,不要再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了。」
沐文樹伸了個懶腰,像是很久沒有這麼輕松過。
「你準備準備,等會兒去接楊凡出院。」陸清離將bobo抱回搖籃車里,她隱隱覺得頭疼,可卻不想沐文樹擔心,便忍著不說。
除了頭不舒服,她還有些胃反酸。人不順氣的時候,什麼陰陽怪氣的事情都要找上門,不然怎麼說「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心記掛著楊凡出院的事情,陸清離振作了精神,帶著bobo一起出了家門。
「寶貝寶貝,我們去接干媽了,好不好呀?」
小家伙一如往常似的揮著小拳頭,精神狀態格外好。
「他跟你一樣,性格活潑。」
沐文樹看著bobo,笑眼彎彎,滿臉寵愛。
「我哪里活潑。」陸清離嗔怪道,「清歡才活潑。」
提起清歡,陸清離自己又有些心疼,不知道那個鬼丫頭心里的傷口愈合了多少,身體上會不會留下什麼隱疾。
沐文樹看穿她的憂愁,拍拍她的細腰,「都會好起來的。」
「嗯。」
北京城永遠繁榮不息,無數悲喜隱匿在不同的面孔下,誰也不知道他人的背後有多少深淺不一的傷口,只能過好自己的生活,在跌宕起伏的人生里尋找自己的出路。
陸清離和沐文樹到的時候,楊凡已經被林浩然抱到輪椅上了。
看她紅著臉的樣子,陸清離忍不住打趣,「bobo,你看看你干媽,她居然會臉紅!」
病房里的兩個男人都露出笑顏,楊凡則不客氣地白陸清離一眼。
「都怪你!不早點來!」
「我要是早點來,這會兒瞪我的就該是林醫生了。」陸清離難得心情好,楊凡也看出來了,就不跟她拌嘴,吵著說終于出院了,要去好好搓一頓。
陸清離幾次跟楊凡吃飯都吃得不安寧,她都快不敢跟楊凡一起吃飯,不過這次楊凡有林浩然陪著,陸清離也就放心大膽地帶著bobo一同去。
楊凡的腿傷尚未痊愈,一舉一動都需要人幫忙,她還不安分得很,自己都站不穩了還來擔心陸清離懷里的bobo,于是連沐文樹都忍不住要跟她開玩笑,「這麼喜歡寶寶,趕緊生一個啊。」
「我要是像青蛙那樣雌雄同體,我早就生了!」楊凡好像還不知道這是一個大陷阱,大大咧咧地回著沐文樹的話。
「你還知道雌雄同體啊?」林浩然瞪大了眼楮,像是听見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你閉嘴!」楊凡對林浩然還是凶巴巴的,態度一點兒也沒變,完全不感激這個連續救了她兩回的男人。
陸清離看著他們倆覺得有趣,順著沐文樹的話繼續說,「哪用雌雄同體啊,你這不是有一個生娃助理麼?」
「他又不是婦產科的。」楊凡不屑地皺眉,可眼珠子轉了兩轉,她立馬就發現被陸清離坑了,「陸清離你真是喜歡胡說八道!」
結果車上的其余三人都笑了。
抵達餐廳,沐文樹把車停好,然後紳士地來給陸清離開門。
坐在後座的楊凡大喊,「喂喂喂!還有我這個殘疾人啊!居然忘了我!」
林浩然淡定地扶了扶眼鏡,「乖乖坐好,我抱你下去。」
陸清離從窗外探頭進來沖楊凡笑,「我抱著你干兒子,文樹幫你擺輪椅,只有他能抱你了。」
說完還無奈地聳聳肩,然後便悄悄開溜,把楊凡交給林浩然「解決」。
紅著臉的楊凡讓陸清離覺得好笑,但她還不能笑得太明顯,免得那個自稱殘疾人的女人不小心就從林浩然懷抱里給摔下來。
一番小打小鬧過後,這才在餐廳坐下。
這間餐廳格外有中西合璧的意味,四周都采用了鏡面設計,用璀璨珠簾隔開卡座,幾個角落處有著改良式的屏風,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進門右手邊那個半圓的小舞台。
舞台極簡,整體看上去只有歌手,麥克風,電子琴和琴手。
「這餐廳好奇怪。」這是楊凡對這里的第一句評價,陸清離卻不這麼看,她還饒有興趣地多看了那舞台兩眼,直到沐文樹提醒她「小心走路」,否則她險些就要抱著bobo撞到一個桌腳。
陸清離顯出少見的少女笑容,「你記得嗎?我們第一次去酒吧的時候,我喝多了,跳到了舞台上唱歌。」
沐文樹笑得那樣溫暖,「怎麼不記得?把記者都招來了,嚇得我趕緊扛起你就跑。」
「誰讓那些記者那麼八卦。」陸清離邊走邊笑,坐下的時候還在回顧往事。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餐廳里居然歌手唱歌,太奇葩了。」楊凡為了避免陸清離和沐文樹對她臉紅一事的調笑,一直揪著餐廳的事來說。
陸清離沒看出她這份心思,只顧著堅持自己的看法,「又不影響你吃飯。」
懷里的bobo咯咯笑,楊凡忍不住就翻了個白眼,「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們母子同心。哼,臭小子不許再笑了!」
結果bobo笑得更加開心,女乃聲女乃氣的笑聲撓得楊凡心里癢,她第一次這麼真心實意地希望自己懷里也抱著一個寶寶。
「趕緊點菜。」林浩然不愧是醫生,最重視飲食作息,不管大家聊著什麼,他都有條不紊地提醒其他人這個點該做的事情。
點完餐,要開飯之前,林浩然抱著bobo,將另外兩人趕去洗手,楊凡腿不方便,便不亂動,可是林浩然卻從包里拿出一小瓶免洗洗手液,嚇得楊凡不輕。
「你也太娘了!」
陸清離回頭看著楊凡笑,換了旁人,一定很感動于林浩然的細心,唯有她嘴里就是蹦不出好話。
陸清離笑完抬頭看沐文樹,可是沐文樹卻望著手機屏幕犯愁。
「怎麼了?」陸清離也湊近去看,汪媛昉三個字火辣辣地扎著她的視線。
陸清離真想伸手一滑,掛斷這通電話,可是她還是選擇尊重沐文樹,沒有輕舉妄動。
「不理她。」沐文樹按下靜音,預備將手機放回口袋。
想了想,陸清離還是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文樹,我知道你對她,還有一些愧疚的情緒。」
被陸清離一下說穿,沐文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看著她,那目光讓陸清離難受。
沐文樹何嘗不是左右為難,自從他完成了物理治療之後,就急著出院,搬到了陸清離家中,費心勞力地照顧陸清離母子,只為補過那些他錯過的時光。可是另一方面,汪媛昉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當初是沐文樹意氣用事,決意要跟汪媛昉分道揚鑣,才導致了她孤身來北京,又落入席慕堯手里的結果。沐文樹一直希望自己得到機會幫助汪媛昉一把,這樣他們才算真正兩清。可是她百般不肯起訴席慕堯,又讓這件事變得冗長甚至拖泥帶水,沐文樹倍感心累的同時,還要巴望著陸清離的理解。
留下沐文樹一個人在原地靜思,陸清離徑直走進了女廁。
猶豫片刻,沐文樹還是接起了汪媛昉的電話。
「席慕堯居然真的放出來了!」汪媛昉的聲音里不無詫異。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會有這個結果,你不信。」沐文樹無奈嘆氣。
「我想和他私下解決,你能不能陪我去見他?」汪媛昉苦苦哀求。
揉著發緊的太陽穴,沐文樹擺正了態度,「我可以陪你去,但是我希望你知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義務幫你。不管你接下來和席慕堯的這場會面會有什麼結果,都與我無關,因為我們沒有把問題擺在法律層面上,我不能用職業身份來幫你跟席慕堯談判,我只作為朋友的身份,陪你去而已。」
「好。」汪媛昉將沐文樹話里的冷酷听得分明,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冷冷一笑,听見試衣間的門響了,她歪頭去看,那個穿著墨藍襯衫的男人顯得更外俊朗高大。汪媛昉臉上的冷笑立馬被欣賞的笑容所替代。
「那你自己跟席慕堯約好時間。」
「我已經約好了,就在兩個小時之後,西歐樓下的咖啡廳。」汪媛昉笑著朝男人走去,她的指尖滑過男人結實的肩膀,然後迎上對方英氣逼人的笑。
席慕堯抽出汪媛昉掌心的電話,然後輕輕摁下掛斷鍵。
「搞定了?」
「當然。」汪媛昉笑得格外燦爛。
「看看這身怎麼樣?」席慕堯挺了挺胸膛,「看看我的小女僕喜不喜歡。」
汪媛昉挑了挑細眉,「小女僕?我可不是,我要當你的女王!」
席慕堯笑得極盡曖昧,「好啊,女王……」他的手掌在汪媛昉腰際猛然一用力,汪媛昉整個人都酸軟地靠在他身上。
從汪媛昉微笑著去迎接席慕堯回來時,他忽然發覺,身邊正缺一個這般老謀深算的女人。
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沐文樹忽然跟陸清離說悄悄話,楊凡看他們倆臉色都不太對,于是嚴肅著臉去問坐在嬰兒凳上的bobo。
「寶貝,你說他們在商量什麼機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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