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雖然昨天弄月和繁星都並未說些什麼,可今日蘇墨畫就躲不過了。
弄月皺著眉幫她過濾藥渣,一邊不甚歡喜地問道︰「旁人不知,我們二人怎會不知你的身手,你又怎會被人貼身帶走?」
繁星也偷偷瞅了自家小姐一眼,也不怪弄月埋怨她,當時她都有心思和時間放信號彈了。
蘇墨畫皺皺眉,聲音清淡︰「我發病了
弄月聞言更是不悅,可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立馬就笑了,一雙細長的眼楮笑眯在一起︰「你故意的?」
選好了時機與地點,她甚至將自己都算計了進去。
弄月又不高興地瞪了她︰「你倒是算計的好,算算別人也倒罷了,把自己也糟踐進去了
蘇墨畫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臉上一片風淡雲輕︰「我只是在想,我們在這里的勢力是不是太單薄了點?」單薄到還看不到風國皇宮的沿途花,傳聞中那樣美麗的沿途花啊,是哥哥也喜歡著的。
弄月還想說些什麼,卻忽然想起了在無花谷夏日的某個下午。
那天陽光燦爛明媚得過分,彼時那個白衣如雪清淡高貴的男子坐在精美的雕花桌旁,一頭墨黑的發松松地挑起兩束系在了腦後,眉如遠山眸若辰星,清冷中自有一股泠然不可侵犯之姿。
他斂盡滿身傲然與高貴寵溺萬分地對那個滿臉期待笑靨如花的女子說︰「只剩下風國了呢,等我們在風國的勢力穩定下來,哥哥便帶你去看風國皇宮中的沿途花
只是從不失信于小姐的公子,終究是失信了,還未來得及帶小姐去看沿途花,公子便失蹤了。
繁星看了姐姐一眼,也嘆了口氣,公子啊,你到底何時回來?小姐想你都快要想得痴了。
蘇墨畫眼神黯淡地看著自己小巧精致的手,蒼白的手指骨節微微凸了出來,顯得有些凌厲,她模了模,兀自笑了,誰也不知道她笑些什麼,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想笑了而已。
正在屋里氣氛低沉之際,門外將軍府給撥過來的下人跑過來通報︰「將軍過來了
昨日瞿墨是帶著蘇墨畫從大門進來的,府內的當值的下人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個傳一個,都知道府里來了個瘦弱溫軟的華服少年。
自家將軍不近是眾所周知的,娶了個夫人他也是不甚上心,其余兩房姬妾更是不放在心上。如今府里來了個比美嬌娘還要美嬌娘的小公子,府內的人都伸長了脖子想多探出些消息來,不過都覺得離他們的猜測不離十,畢竟人都帶回來了。
于是這府里的人對待蘇墨畫的態度也就十分曖昧討好,這過來通報的小廝方子臨走時還忍不住扭過頭多說了一句︰「您好生侍候咱將軍,將來呀可就都是好日子了
蘇墨畫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和弄月繁星二人對視了一眼,結果三個人都明白過來了,于是當瞿墨走進來的時候,屋里是一片愉悅的笑聲。
瞿墨方正肅然的臉上似乎已經沒有昨日殘留下的怒氣,他穿了一身金絲繡邊的純黑衣衫,端的是器宇軒昂。見室內氣氛不錯,瞿墨輕嘲了一聲道︰「看來蘇宮主在將軍府住的還算適應
蘇墨畫見他來了便止住了笑聲,但一雙烏黑的眼中還滿身晶晶亮的笑意,讓瞿墨想起了在歷城他跟蹤她的那些日子。那時她幾乎日日和她府內的一個小廝偷溜出府,他跟著他們幾乎繞遍了整個歷城,那個時候她便總是這樣笑,真心而滿足。
誰都不會想到這樣一個簡單溫軟的姑娘竟然是掌握四分之一天下的風雲宮宮主。
「多謝瞿將軍的關心,托將軍的福,我們確實過的還不錯蘇墨畫依舊懶懶地窩在一張寬大的藤椅上面,今兒早上弄月找人在上面鋪了厚厚的一層狐狸毛做的墊子,這狐狸毛毛色純正且綿長柔軟,靠在上面真真是舒服到心窩里去了。尚一鋪上,蘇墨畫就賴在上面不肯下來了。
瞿墨無意中掃了一眼蘇墨畫身下鋪的那張墊子,暗笑道果真是過的不錯。他昨日回府便吩咐下去蘇墨畫主僕三人是將軍府的貴客,切不可輕待了去,看來她們倒是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
「蘇宮主是我將軍府的貴客,瞿某自要好生款待瞿墨凜冽的眉峰跳了跳,他眯起眼楮又說道︰「將來需要蘇宮主幫忙的地方還有很多,還望蘇宮主到時候不要推阻才是
蘇墨畫瞅了他一眼,眼神溫軟,聲音中卻帶了幾分調侃︰「好說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