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妃傾權 第十七章梅雨時節涼風淒

作者 ︰ 未知

第十七章

天色已昏黃,燕南宮的院子里也一片清寂,那幾個宮女已經回了房在歇息了,只有朝花還在柴房燒著駱西禾需要暖水。

那接近地平線的夕陽正掛在浮雲中,叫人抓也抓不著,就像某些人的心思,往往就在眼前,伸手又覺得那遠在天邊……

駱西禾望著梅雨的季節停下的雨水,踏著過那青石路,慢悠悠的走到宮門前,那之前的侍衛被她調去南門了,這里,就有只穆河。

「君子蘭又開了。」

駱西禾靠在石壁上,望著他輕輕一笑,他也點頭,那大概是在附和,這安靜的感覺恰到好處,多不想被打攪,多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可時間不會停止步伐,它總逼著她走,逼著她錯過許多。

她何嘗不想好好的愛一次?

現下,她與穆河見面的時間愈來愈少,可讓駱西禾感到欣慰的是,每次來到這里,她都能望見他,不論什麼時候,他讓她知道,他會一直在這里,不曾離去。

「穆河,太後挑了我去給那選秀的才人們一點顏色瞧瞧,你說,我要不要下手狠點?」她笑的單純無比,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事不關己。

「小心累。」他輕輕的笑著,這話叫駱西禾心頭一暖,那樣簡單,卻那樣讓人難以忘懷,他,總能使她沉浸在某一個時刻里,就像現在。

「我們山上去,看那夕陽落下罷?」駱西禾說著,便指著燕南宮往後的山坡,那里有一座小小的亭子,她見穆河點頭,便一句話也不說扯起他的袖子,笑得一臉燦爛,就如此朝那山頭走去。

待到了那亭內,漫山的君子蘭步入眼簾,她笑的像個孩子一樣,穆河記得,她曾說過,人開心的時候,誰都像個孩子。

「那時候我還只是戲班子里不打眼的龍套兒,如今卻已是寧國的燕妃。」

駱西禾坐在冰涼的長椅上,望著站在外頭的穆河,輕聲道,「這命,不覺可笑?」

「可笑又能如何?」

他這一次倒是反問,駱西禾這才回過神來,想想也是,這般沒有意義的問題,何必問出口?她趴在木欄上,沉默許久,才起身,那夕陽欲落,她拉過穆河的手心,將他扯到山頭最高處,順著那涼涼的微風把腳下的蒲公英吹出好遠,「你曾說要帶我走。」

他點頭,那碎發被風揚起,撩過耳後觸踫著那好看的發帶,她則扯下他臉上的蒙布,輕手撫過那好看的臉龐,「可我現在不想走了。」

「那便等你想走了。」

他毫無遲疑的回答著,那堅定的眼神叫駱西禾愣了一會子,她該是有多懷念?曾經,他總是認真的告訴自己,總是這樣的眼神。

如今,宮中的寂寞卻叫她欲罷不能,她似乎在享受著這莫名哀傷的感覺。

但穆河的哀傷,她卻望不到,穆河心中所想,她也不曾知道,駱西禾返身,望著那只剩最後一絲光芒的夕陽,卻倚在穆河的肩頭,笑道,「只要你不離開。」

「嗯。」

他點頭,夕陽終究西下,天色暗去,宮中也點起了無數燈火,在那高處往下凝望,美到至極。

「穆河,姚將軍似乎對我有意,你說,他,我能不能利用?」駱西禾輕聲問著,與那燈火混在一起猶是空寂,穆河卻抬頭,他望著那無月的夜空,緩緩開口,「自己小心。」

自己小心……

不知為何,「自己」這個詞叫她有些難受,因為它就代表著,要一個人單獨完成了,一個人,總是那樣的寂寞。

「有人來了。」

穆河在她耳旁輕聲道,駱西禾還未反應過來,穆河便踏著塵土,消失在夜色中。

誰來了?

她落寞的回頭,卻見一人打著燈火從不遠處走來,待近了,那人才開口,「听朝花說,你去了山頭。」

朝花?

她看到她去了山頭?那應該也望見了穆河……該死。

「妾身見過皇上。」

她微微欠身,寧華昌卻笑,「這里沒人,何必如此有禮?」

「那不成,禾禾還得給那新進宮的才人們做個好開端。」她雖這樣說著,卻硬是笑不起來了,好在寧華昌看不分明,他抬手將燈籠掛在亭中,挽起駱西禾的手一臉疼愛,「你啊,是不是吃醋?p>

耍?庋︵鬩膊皇請拊敢獾模?鞘翹?蟆???p>

「禾禾不吃醋。」

她將手抽開,望著那遠處的燈火小聲道,「禾禾只是覺著累。」

她這樣說著,叫寧華昌又一陣心疼,他將她摟在自己懷里,誰也不說話,就這樣任時間流逝,不知是過了多久,駱西禾才抬頭,「皇上,你能一輩子待禾禾好嗎?」

「朕怎能不待你好?」這一句話問得寧華昌倒是奇怪了起來,如此理直氣壯的反問叫駱西禾安心不少,「禾禾會老,等禾禾老了,就不好看了……皇上會喜歡不好看的禾禾嗎?」

寧華昌听罷,終于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了,「傻禾禾,朕也會老啊。」

沒錯,這種事情,她怎會不曉得?他也會老,但他是皇上,有著數不盡的榮華富貴,縱然他再老,也有無數女人去投懷送抱,可她就不同了,她不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所以,大概除了穆河會一直守在自個身邊外,就無他人了罷……

等她老了。

雪是不是也下了好幾回了呢,梅雨是不是該落得滿江都是了?

漠北,是不是也被舀下了。

那靖國呢,還在嗎?

老,多遙遠的一個詞,但在年幼的時候,年輕何嘗不是如此遙遠的詞?不過是一轉眼,這些年便過去了,而老去,也在那轉眼間,就能實現罷?

她總期待著能夠白頭偕老的愛情,總在妄想著能愛一個人直到海枯石爛,可現實卻要打壓,她只能往上爬,在自己不愛的人身前千百態,在自己討厭的人前百般討好,在身份低微的人眼前又那般孤傲。

這就是命,一旦入宮,就無法逃月兌的命,只不過,她還有穆河可以去愛,不,應該說是愛上了,才會如此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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