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東站在郝家的門前好一會兒了,就是籌步不前,急的裴瑾瑜小娃兒抓住他的褲腿兒扯了一次又一次!
暗罵自己沒出息兒,多大點事呀,大不了認個錯服個軟唄,做好了這樣的思想準備,裴靖東這才走上前敲了敲門。
門敲了好一會兒,才被打開。
郝媽媽一打開門就看到自家女婿一臉討好的笑容。
而裴靖東原本臉上的笑容是打算討好小媳婦兒的,誤算了開門的可能不是郝貝這個可能性。
故而這會兒,那笑容在古銅色的臉龐上,有些僵掉了。
想到展翼曾說的,這是郝貝的家人呀,他應該對他們好的,而且郝貝是個很听家里話的姑娘,所以首長大人靈機一動,討好丈母娘呀!
臉上的笑容持續著喚了聲︰「媽。」
「誒。」郝媽媽臉上也揚起了一抹笑容,對這個女婿是越看越喜愛了,只要不板著那張冷硬的臉,這女婿要個頭有個頭,要家世有家世,最重要的是……
「女乃女乃好。」裴黎曦淡淡的喊了一聲。
而裴瑾瑜小娃兒則是沖過去,抱住郝媽媽的腿嗷嗷亂叫︰「啊啊吼吼,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你有想小寶貝沒,小寶貝作夢都夢到女乃女乃了喲……」
郝媽媽連日來的陰霾被小娃兒撒嬌賣萌的言語弄的一掃而空,一把抱起小娃兒,那是愛憐極了‘吧唧吧唧’的在他小粉臉上親了一口又一口。
「哎喲喲,我們小寶貝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女乃女乃也想你了……」郝媽媽抱著小娃兒往屋內走,後面的裴靖東和裴黎曦自然是跟上的。
「小瑜,你下來,別累著姥姥了……」裴靖東跟著後面提醒了一聲,怎麼能叫女乃女乃呢?
關于這女乃女乃和姥姥稱呼的事情,首長大人很顯然是不知道的。
小娃兒窩在郝媽媽的肩頭,沖著自家老爸做了個鬼臉︰「嘻嘻,小寶貝才不重呢,沒吃女乃女乃做的好吃的,都變瘦了……」
「哈哈哈……」郝媽媽大笑起來︰「小家伙,嘴饞了呢,放心,一會讓爺爺給咱們買多多的菜,女乃女乃給你做好吃的,嘖嘖,女乃女乃瞧瞧,看看,把大寶貝小寶貝都餓瘦了……」
裴靖東站在客廳里蹙起了眉頭,郝家小的可憐人,老式的六十坪的房子,現在住了一家四口人,郝貝回來住哪兒呀?
很敏感的察覺到,郝貝似乎沒有在家。
郝媽媽坐在老式的沙發上,懷里抱著小娃兒,那心思也是百轉千繞的。
之後就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過去,電話是給郝爸爸的。
「華國呀,小東和孩子們來了,你別玩牌了,趕緊去買點菜,貝貝這孩子真是的,也沒說小東今天回來,然不然我早就準備了,早知道就不讓她去她姐家了。」
裴靖東听到這兒,眸底有著難掩的失望……
小媳婦不在家,呼——不自覺的,首長大人似乎還松了一口氣。
走到沙發上,氣定神閑的坐了下來。
那邊接了郝媽媽電話的郝爸爸是正在醫院里給兒子兒媳婦送飯的。
听郝媽媽這麼說時,還在電話那邊一直說搞什麼呢,貝貝什麼時候去她姐家了?
但是郝媽媽那講話給倒豆子一樣,只管說她的,根本不听對方說什麼。
病房里,郝爸爸掛了電話後便蹙著眉頭。
郝小寶是在郝家附近的一家小醫院住院的,醫療條件不是很好,但這在他們家能負擔得起的範圍之內。
耳尖的郝小寶一听他爸說這話,當下就問他媽說了什麼。
結果一听他媽那樣說,郝小寶那一雙細長的眼眸充滿了興奮。
「噢噢,太好了,姐夫回來了,要是我姐早點讓我開姐夫的車出去,我也不會摔了!」
「你個不成氣的東西,你還怪你姐,不是你小子騎的快,能出事嗎?」郝爸爸那是伸手就想抽兒子的,但看著他那條摔著了的腿和臉上的擦傷,倒也嘆了口氣,下不去手呀。
「爸,你可不能這樣說小寶,讓我媽听到了又得念你。」楊清在邊上給郝小寶削了個隻果遞了上去。
「看看,還是人家清清懂事呀,你呀你,都讓你媽給慣壞的了。」郝爸爸說起這個那是無奈之極,自己的妻子什麼人,一起生活了幾十年,他還清楚嗎?
想到此,就覺得更加愧對于貝貝了。
「不過呢,爸,我媽說的話,可能還有另一層意思。」楊清到底是個女人,听出了點別的意思來。
倆父子都看著她,楊清就開口說了︰「你們想呀,小寶騎摩托車摔了,可是姐也摔了,這事吧,其實真的就怨小寶的,但是媽她疼小寶,就怪是姐讓小寶去的,姐不讓小寶去就沒事了。唉,媽這是護小寶呢,可是要是姐夫知道了,那就不一樣了,姐夫肯定不會護小寶的。」
楊清說完,又看一眼听的認真的父子倆,十分老道的做了總結詞︰「所以說,媽她這樣說,可能是告訴爸,讓你不要說出姐和小寶受傷的事情,就說姐和我們一起去鄰市大姐家看大姐了。」
其實,楊清說的,郝爸爸也隱約猜了點出來。
郝小寶這時候才恍大悟的豎起大拇指︰「高,我媽實在太高明了,對,不能讓姐夫知道我騎摩托車都能摔了,不然他一心疼我姐,得對我有意見了……」
楊清無奈的搖搖頭,突然覺得婆婆對小寶的偏愛,那不是光光針對她的,而是針對所有的人。
別說她這個兒媳婦了,看看婆婆那天罵貝貝姐的話就知道了,在婆婆心中,這天底下,怕是只有郝小寶這一人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人都是個屁!
郝爸爸對于這樣的情況,除了無奈還是無奈,重重的嘆了口氣︰「我回去了,晚飯你們自己買點湊合下吧。」
郝爸爸一轉身,郝小寶就給楊清使眼色︰「去,跟爸說,要是媽說什麼,讓他順著媽的意思說知道不?」
「郝小寶,你還真是……」郝小寶什麼德行,楊清也是一清二楚的,故而還真說不出個什麼來。
「我怎麼了我,你趕緊的,去,難道我有了什麼不是你的呀……婆婆媽媽的。」郝小寶訓著楊清。
楊清一想也對,郝貝是小寶的親姐,婆婆的親女兒,人家親媽親弟都不心疼,她這當弟媳婦兒,裝什麼親昵呀,還是順著郝小寶的吧。
楊清追上了郝爸爸,委婉的勸了幾句,郝爸爸才離開。
郝爸爸到了菜市場的,買好菜,提著一大堆東西回家時,還未進家門,就听到家里一片歡聲笑語。
妻子有多久沒有這麼開懷的笑過了?或者該說,這個家里,有多久沒有笑聲了?
開了門提著一大堆的菜進去,臉上不自覺的就帶了一種無奈又討好的笑容。
裴靖東看到岳父回來,那是趕緊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走上前道︰「爸。」順便接過郝爸爸手中的菜袋子。
兩個男人一起把菜放到廚房里,郝媽媽在外面開始喊了起來︰「華國,你們別弄,出來,我來給小寶貝們做好吃的,你爺倆出來,下個棋聊聊天什麼的。」
剛進廚房的郝爸爸一撇嘴角,心道,平時怎麼不見你這麼勤快的!
郝媽媽這時候已經跑到廚房的門口了,裴靖東本來也沒有想到要親自動手的,故而放下東西就出去了。
郝爸爸在廚房里沒有出去,分門別類的把買好的東西放好。
郝媽媽走近一點,小聲的囑咐著︰「不許說小寶和貝貝摔傷的事,就說貝貝跟小寶去她姐家了,知道不?」
郝爸爸眸底都有絲血紅,怒視著妻子,看樣子要發火,但觸到妻子比他更火的眼神,當下就軟了下來,沒搭話算是默認了。
郝媽媽怕丈夫心疼女兒,不顧兒子,還出口威脅道︰「你要是敢亂說話,我就死給你看。」
郝爸爸把菜袋子往那重重一扔︰「我出去了,你自己做飯吧。」
郝媽媽那是瞪圓了眼,一副不相信丈夫會這樣對她的神情,怔了一下回神就來了句︰「拽什麼拽,有本事,你給老娘買個大房子住住,給兒子買個車開開……」
郝媽媽這聲音要不算小,反正走到廚房外的郝爸爸是听到了,眸底又是那種無奈加無奈的神色。
裴靖東那是特種兵出身,那听力得有多好,除去郝媽媽在廚房里壓低了嗓音說貝貝的事之外,把郝媽媽罵郝爸爸的話也听了進去。
當下就在想,討好岳母大人的方法實在太簡單了,估計一套房子就搞定了。
這對他來說,一點也不困難。
錢能解決的事情永遠都不叫事。
當下一對劍眉便舒展開了,只要搞定了郝媽媽,以他家二貝那听她媽話的性子,什麼都不成問題了。
首長大人仿若看到小妻子跟他笑眯眯彎腰獻殷勤的畫面了。
「爸,你來這兒坐一會吧。」裴靖東招呼著岳父大人。
郝爸爸對這個女婿吧,那其實心底是有一種發怵的感覺的。
最大的原因是來自于,同是男人,而裴靖東的強大與他自己的懦弱無能的對比,故而坐在裴靖東跟前,那是全身都不自在的。
但裴靖東這人吧,他要想討好一個人,那是察顏觀色之後,便全主動出擊。
所以,只不過十幾分鐘之後,裴靖東與郝爸爸的對話,便發生了質的轉變。
從最初裴靖東問一句,郝爸爸答一句,到現在,裴靖東偶爾應一句,而郝爸爸反倒開始滔滔不絕了。
郝爸爸喜歡京劇,而裴靖東對這個不太在行,又表現出很喜歡這方面的態度。
便讓郝爸爸終于找到了一種原來這麼強大的男人,也有不懂的時候,還要向我請教的自豪感。
自然而然的就放下心防,說到自己的喜好,那也是心底真歡喜,笑容也慢慢的多了起來。
客廳里的一切都沒有逃得過廚房里一邊做菜一邊偷听的郝媽媽。
听到丈夫的笑聲,郝媽媽也是一驚,這時候才知道丈夫也不是一無是處,原來還懂那麼多關于京劇的東西呢。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溝通,也是從信服開始。
兩人說著說著自然能聊天民生大計,車子房子物價這些東西。
裴靖東便順口提了一句房子的事情,那兒想到,郝爸爸當下就拒絕了。
裴靖東一直覺得郝爸爸是那種在家里讓女人欺負著的軟弱無能之輩。
但是一番聊天下來,感覺這個男人,是很軟弱,但在軟弱之外,卻又有著對妻子的深深包容有愛憐。
這是裴靖東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一種男人,但他為自己以前的歧視而深深的愧疚。
在廚房里的郝媽媽听到丈夫拒絕後,那可是恨的暗咬牙,暗罵丈夫不知道順著桿子往上爬,反倒把送上門的好事往外推,真是恨的腸子都悔清了,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窩囊的男人!
吃飯的時候,郝媽媽干枯臘黃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給兩個小寶貝一個個的夾菜肴,還給裴靖東夾菜。
聊著說著,就說起家里想買個車的事情。
郝爸爸當下就明白老伴這是想做什麼了,他想叉開話題,但妻子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郝爸爸不說話了,郝媽媽就開始說,他們看了幾款車,小寶想要個什麼樣的……
說家里窮呀買不起好的,實在不行買個二手的也好。
裴靖東那會听不出郝媽媽的言外之意。
緊跟著又听郝媽媽說︰「小東呀,我看你最近都沒開那輛白色的寶馬了吧,那車很貴吧。」
裴靖東笑了笑,並不覺得煩,這種送上門的可以搞好關系的機會,他要不抓住了才是傻瓜呢。
「恩,那車適合年輕人開,要是小寶不嫌棄的話,別買什麼二手的了,給他開得了。」
這可正中郝媽媽的心意呀,但還是表示︰「唉,要是貝貝知道了,肯定又要說我們家賣女兒了,不行,不能讓貝貝傷心。」
這話說的,裴靖東雖然知道很假,但也不會去拆穿。
那輛白色的寶馬車就這樣輕松的到了郝媽媽手中。
裴靖東吃完飯走前,還打了個電話給司機小李,讓他去把那輛車庫里停的寶馬車開到郝家來。
送走了裴靖東,郝媽媽臉上的笑容就垮掉了。
轉過身,‘啪’的一聲關上門,指著郝爸爸就開罵︰「我說郝華國,你逞什麼能呢,人家送上門的房子,幾十萬呢,你說不要就不要,你也不給我商量下呀。」
郝爸爸一張老臉都丟盡了,吃飯時都抬不起頭來,這會兒也是氣紅了眼︰「李梅你這女人真是勢利,你想要,你自己去要去呀,你這是干嘛,賣女兒呀你!」
郝媽媽一掐腰,站在那兒,一邊抹淚一邊罵︰「我養了她二十多年,供吃供穿供讀書,她呢,倒好,為了一個男人,好好的大學不上了,說是要工作,工作個屁呀,一個月二千多塊錢夠干嘛呀!」
說到這兒郝媽媽還是一陣心疼,當初姐弟仨人,就貝貝聰明,自己也是打心底里打定注意,那怕再窮,只要貝貝能上,她砸鍋賣鐵的也要讓貝貝上成學。
家里只要出一個大學生,那情況就會改善好多,但是誰能想到,這不爭氣的女兒,會中途退學。
郝媽媽的怨呀恨呀,郝爸爸的無奈嘆惜又嘆惜,這就是一筆永遠也扯不清的賬。
下午,小李把車子開了過來停在樓下後,便把車鑰匙送了上來,另外送來的還有不少米呀油呀之類的,說是部隊發的福利,首長說送來這邊來。
那些都是郝媽媽平時在超市里只敢看看,從來不舍得買的高級米面油。
小李走後,郝媽媽那是眉開眼笑的,哼著小曲兒開始做晚飯。
心里想著,也就是自己不會開車,要是會開車,真想開車去給小寶送飯。
從郝家離開後,裴靖東便帶著小娃兒們去了市區另一處公寓——碧水園。
依山傍水的碧水園這兒也有兩處公寓,一百五十多坪的小復式公寓,依舊是對門而立。
這是當初裴家一個生意伙伴開發的樓盤,後來送了兩兄弟一人一套。
公寓雖然沒有住人,但是定期也有人來打掃,干淨舒適,大大的落地窗,朝陽升起時,能把屋子里照的曖洋洋的。
「爸爸,你帶我們來這兒做什麼呀?不帶我們去找媽媽嗎?」裴瑾瑜十分的不解。
裴靖東卻是另有心思,玉欣園太小不說,小區太舊,安保設施也不好,再加上秦汀語也知道那一處地方,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呀。
而碧水園就不同了,高級公寓,保全設施到位,出入小區,都是有識別的,不是本小區的車子,那怕是出租車,都別想進小區內來。
這樣的地方,住著總歸是安全些的。
而且,這里可不像玉欣園,這房子六年前送給他們時才開工,三年前落成,兩年前精裝之後才交給他的鑰匙,這里是全新的,沒有任何人的痕跡。
「以後我們就住這兒了。」裴靖東一錘定音。
而後便開始張羅起來把這兒布置的溫馨一些。
樓下是起居室,餐廳,廚房,外加一個保姆間;樓上則有一個相對較小的健身廳,三間臥室,一間小書房。
首長大人腦海里計算著這一處房子足夠以後一家五六口人住的了。
現在兩個小娃兒住一個臥室,以後他家二貝再給他生兩兒子用一間,另外一間則是他跟他家二貝的小天地了。
想想都是心潮澎湃的盼著小媳婦兒趕緊回來。
卻不知,郝貝此時,正跟夏秋計劃著去遠足呢。
郝貝臉上、腿上、手上都不有同程度的擦傷,所想商量了下,兩人還是選擇了郝貝曾經大學退學之後,特別想去的西南部一個省份下面的一個貧困縣。
當初她退學後,被她媽念叨的,煩的就去找那種青年志願者,想去當個支教老師,住在山溝溝里,才清淨呢。
如今,身心都受傷的兩姐妹,倒真是想避開城市,去這種最純樸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說走就走,兩人是當天白天合計的,當天晚上定下來,夏秋是個行動派,郝貝又是個沖動派。
兩人才不管是不是晚上天黑了,拎了幾件換洗衣物,帶足了現金就出門了。
郝貝還是記著醫院的陸銘煒的,臨走前,又用夏秋的手機給陸銘煒打了個電話,說過些日子,她回來再看他,他要敢拒絕治療,她就永遠也不回來了。
打車到火車站,買了票,沒有直達的,沒關系呀,可以轉車,到不同的地方轉轉也好。
一直到坐上火車,郝貝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就這麼走了,離開南華了。
才回來兩天而已,就覺得呆在南華全身沒一處細胞安生的,全都叫囂著讓她回家回家,回玉欣園屬于他們的家。
但是她怎麼能回去?如何能回去?
郝貝想,她是個軟蛋子,像是烏龜一樣,遇事就想縮起來,不想面對。
不想面對她跟裴靖東的糟糕狀態,更不想面對她媽那樣對她的態度!
……
翌日,東方乏起魚肚白的時候,郝貝跟夏秋已經到了另一座城市下車了。
而遠在南華的裴靖東卻是一夜無眠,雙眸乏著紅血絲的從床上醒來,做了一夜的噩夢,。
里全是展翼轉述的郝貝最後一說的那句話——展翼呀,我這輩子最恨別人騙我了。
郝貝有多恨別人騙他這一點,裴靖東想他是明白,就比如這丫頭敢拿刀去捅跟陸銘煒鬼混的那個女人的事件上就看得出來。
所以,他才格外的恐懼著,想盡快的見到郝貝,卻又膽怯著。
心里存著一股僥幸的心理,也正因為這樣,才住進了碧水園。
如果郝貝回來了,肯定會回玉欣園,在蘇韻阿姨那邊的數據沒弄出來前,能拖一天見到郝貝就拖一天吧。
心里期盼著見到郝貝時,這些事已經解決,最起碼可以直接明白的證明秦汀語肚子里的孩子跟他沒有一點關系才行呀!
手機唔唔的振動了起來,首長大人心中一喜,長臂伸出,拿過手機看完,臉上的喜色隱去,接了起來。
「喂……」
「小東呀,起床了嗎?」是郝貝家里的座機打來的,說話的也是郝媽媽。
「還沒呢,媽,有事嗎?」
「是這樣的,今天清明節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別的安排……」郝媽媽試探的問著。
「啊,今天呀,應該沒什麼事。」裴靖東靠坐在床上,神色有絲淒涼,又一年清明節了呀,可真是個讓人討厭的日子。
「哦哦,那這樣你看行嗎?貝貝和小寶他們都沒在家,我們每年這時候都要去給貝貝的大伯上墳,你看你也沒去過一次,不如我們一家人一起去吧。」郝媽媽終于說出了這通電話的目的。
裴靖東想了想,這個要求也不過分,小媳婦兒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所以就應了下來。
約好了時間後,掛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郝媽媽掛上電話後,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怒視一眼郝爸爸道︰「這下你滿意了吧,就你較真,不就是個清明節嘛,貝貝去不去又怎麼樣呀,每年不都去了嗎?」
郝爸爸也是瞪一眼郝媽媽︰「李梅,做人不能忘本呀,當初要不是我大哥的那點撫恤金,咱們能在這兒買得起這套房子嗎,能落戶在這兒嗎?」
「行了行了,多少年的舊賬了,總是拿出來說,我記著你大哥的好呢,行不行!」
這老兩口真真是沒說幾句就能嗆嗆起來的。
但今個兒,郝媽媽心情不情,車子已經拿到手了,要是再有一套大房子就完美了。
……
十點鐘,裴靖東開著黑色的悍馬車準時到了郝貝家樓下。
給郝媽媽打了下手機,沒多大一會兒,郝家老兩口帶著祭祀用的東西就下樓下。
郝媽媽看到裴靖東這輛霸氣側漏的悍馬車時,當下眼前一亮,這種車,以前听兒子說過,好貴的。
臉上堆的滿滿都是喜色,坐上車,話也格外的多,都是攀熟的話,還試探的問了句裴靖東,貝貝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郝貝跟楊清說過的話,楊清那是一句不落的都給郝媽媽學過了,故而郝媽媽知道定然是兩人生氣了,女兒才這樣離家出走的。
如今這一試探剛好可以絕了女婿的懷疑。
果真,裴靖東怔了一下就笑著答道︰「貝貝說她還想再玩幾天,就讓她多玩幾天吧。」
郝媽媽滿意的笑了,看來兩人沒合好,就不用擔心露出馬腳了。
車子平穩的在公路上行駛著,一路到了南華陵園,對于這個地兒,裴靖東是打心底里排斥的。
但如今卻為了郝貝,甘心跟著郝家人往山上走去。
山腰處,那一處移平了種上綠植的地方,前不久還有一座墓碑,上面還刻著裴靖東的名字,如今,卻成了一片綠色。
郝媽媽指著那處道︰「這兒听說前些天讓人炸了,這也不知道得是多大的仇恨,人死都死了,還把人家的墓碑給炸了,現在的人呀……」
裴靖東嘴角一抽,多大的仇恨也解決了,但是這墓碑卻是不好再立了。
山頂上,一溜排兒的墓碑中,一行人走到了郝貝大伯郝政國的墓碑前。
墓碑上錚亮,像是有人來擦過了一樣,墓碑前,還放著一束新鮮的白菊。
郝媽媽心底一緊,想著的就是她家二貝不會來過了吧。
郝爸爸也是心底一緊,想的是同樣的問題,貝貝是個好孩子呀,每年都會記得的。
裴靖東什麼也不知道,故而根本沒多想。
只是隨著郝媽媽一起把祭祀用品擺好。
卻不曾想一直沒有說話的郝爸爸在給大哥倒了三杯酒後,會對裴靖東說︰「小東呀,你陪你大伯喝一杯吧。」
裴靖東點點頭,接過郝爸爸倒好的酒,像模像樣的,像真的在敬人喝酒一樣的說︰「大伯,我是貝貝的丈夫,第一次來看您,敬你三杯。」
三杯酒喝完,又看到郝爸色滿臉希翼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倒是郝媽媽開口了︰「小東呀,貝貝是個孝順孩子的,以往來都給他大伯磕個頭的,今年她沒來,你能不能……哎,看我們這老思想了,你要不願意就算了。」
這話說的這麼明白,裴靖東那兒還能不明白。
裴瑾瑜小娃兒卻是爭先搶話了︰「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我替媽媽磕頭好了,媽媽最喜歡小寶貝了,小寶貝也喜歡媽媽……」
「去,一邊去,有你什麼事。」裴靖東老臉一黑,替小媳婦兒的事,怎麼能有別的男人來做,那怕是小娃兒也不成,小娃兒那也是男性生物呀!
一切肖想他家小媳婦兒的男性生物,在他眼中都是討厭的!兒子也不成!
裴靖東跪下,實打實的磕了三個頭。
兩個小娃兒也有模有樣的學了一邊。
郝爸爸雙眸通紅,眼角有淚似乎要落下,卻又強強的忍住。
郝媽媽則是終于長舒了口氣。
……
時間匆匆,三天過去了,裴靖東每天就在郝家和碧水園之間打轉,心里一天比一天惶惶。
昨天他給蘇韻阿姨打了電話,問那個事怎麼樣了。
蘇韻阿姨說今天估計能拿到。
故而這一天,裴靖東早早的讓小李來碧水園把兩個小娃兒送去學校。
而他自己而是在家里等著蘇韻阿姨的電話。
十點鐘,蘇韻沒有打來。
裴靖東著急就打了過去。
打了一次被掐斷,又打一次還被掐斷,再打也是如此!
首長大人要暴走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蘇韻阿姨弄這數據時讓人發現了!
他打宅子里的電話,管家說蘇韻這幾天沒回宅子里住。
裴靖東一著急,訂了機票就直飛京都。
當天下午一點到了機場,直奔蘇韻工作的醫院。
問了醫護人員,得知蘇韻正上班時,心底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蘇韻阿姨說過——如果這孩子是你的,那你就不配當阿靜的兒子!
那麼……
裴靖東突然不敢去找蘇韻了,但不代表,他想避開就能避開得了。
前方,那一身白大褂,滿身冷意的美婦人,可不就是蘇韻。
「呵,你還好意思找我呀!我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曾經還選擇相信你!你簡直跟你老子一個鍋里出來的,沒臉沒皮極了,自己做下的事,後悔了,千般萬般的找理由找借口。」
如此這樣一罵,裴靖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沒有精子庫的使用記錄嗎?
一路被罵著到了蘇韻的辦公室里,蘇韻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直接的甩在他跟前︰「自己看吧。」
那是一份裴家裴靖東、裴靖南的精了儲存時間冰封時間還有使用記錄。
使用記錄那兒全為零!
「二嬸,這有沒有可能……」裴靖東說到此,說不下去了,有沒有可能作假,那就是懷疑裴家有內鬼。
但這怎麼可能?裴家人口少,總的就只有兩房,兩房之間也完全沒有任何競爭的必要。
大爺爺裴林是家主,而他爺爺裴森,一直身體不好,早不管家事。
父親從軍,早也月兌離了裴家本家,無繼承裴家家業的資格。
然後蘇韻和二叔裴紅國沒有孩子,家產的順位繼續人就是他們兄弟倆。
就是想找個內鬼,也得有內鬼的動機呀!
蘇韻冷笑一聲︰「裴家只要不絕後,是不會輕易啟用精子庫的,我有不孕癥,嫁給你二叔二十多年沒生過一個孩子,你大爺爺也沒啟用你二叔的儲存精子逼我們要孩子,你該知道,裴家一向在意的不是這些,只要有一個繼承人,就不會用到這些東西。裴家要的只是不絕後便足夠了。」
換句話來說,就是裴靖東裴靖南兩兄弟也死了,還有裴黎曦兩兄弟是繼承人,那麼裴家都不會啟用裴靖東兄弟倆的精子庫去做那些違背自然常理的事情。
蘇韻的一席話,打破了裴靖東最後的一絲信念。
直砸的他眼眸生紅,心底也像是讓人戳了一刀似的。
卻又听蘇韻說︰「所以,你與其想這些,還不如想想是不是什麼時候睡了人家秦小姐,還是睡了不想認這事,想甩開人家,我就說嘛,你們老裴家的男人,除了你二叔沒一個好東西……」
蘇韻是真這麼想的,要不然怎麼子嗣單薄呢,別的豪門世家,那都是一串兒的後代繼承人,就裴家,最多一輩兩個。
裴靖東不再說話,全身的細胞都繃的緊緊的,轉身要走,又听蘇韻說︰「你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你爺爺吧,管家說二叔最近身體更不好了,一直念叨著小南來了,小東都沒來……」
裴靖東點點頭,出了醫院,直接打了車往四合院去了。
四合院里,春風吹過翠竹沙沙作響。
裴靖東的爺爺裴森,坐在搖椅上曬太陽,沈女乃女乃在邊上給他揉著手指活動著,收音機里放著交通廣播,兩位銀發老人偶爾會說上一句話,最多的時候則是雙手彼此相握,你看我我看你……
裴靖東站在那兒,看到這一幕,心中一疼。
他跟小媳婦兒還能有到老的那一天嗎?
深吸一口氣,大步上前恭敬的喊道︰「爺爺,女乃女乃……」
兩老人听到聲音都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一身軍裝筆挺的裴靖東。
「老頭,是小東來了,你不是念了幾天了嘛,快起來看看大孫子回來了。」沈女乃女乃說著去扶老伴。
裴森坐直了身子,看到大孫子,那是雙眸都濕潤了。
裴靖東上前,半蹲到爺爺跟前,又喊了聲爺爺。
裴森干枯如老樹般的大手撫著孫兒漆黑的短發,感覺到那掌心發絲兒一根根豎立起來的觸感。
轉身對妻子說︰「梅香呀,你去屋里幫我找找,我要給孫媳婦兒的見面禮,上次忘記給了。」
沈女乃女乃怔了下,那兒有什麼見面禮,不過還是‘誒’了一聲離開了。
裴森的目光一直追尋著妻子,一直到妻子的身影消失在視範圍之內後,才轉頭看向裴靖東。
「孩子呀,爺爺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爺爺有幾句話想給你交待下。」
「爺爺,別胡說,你老會長命百歲的。」
裴森笑了笑,點點頭︰「是呀,爺爺作夢都想著長命百歲,這樣就可以跟你沈女乃女乃一起到老了。」
說到此,眼神一頓,眸底全是悔色︰「爺爺這一輩子糊涂呀,你老子也是糊涂了半生,半生悔。咱們裴家的男人,可真沒幾個好的,也就你二叔,對得起你二嬸。所以呀,孩子,切記珍惜身邊人,情呀愛呀這些虛浮的東西,都不如那個伴著你一生的人重要。」
裴靖東受教的點頭,裴森下面才是交待的話。
「爺爺這一輩子對不起兩個女人,一個是你女乃女乃,一個是你沈女乃女乃,不過爺爺也是活了大半輩子,你沈女乃女乃離家後,才看清了自己的心。你沈女乃女乃沒個後,但小城那孩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待你沈女乃女乃還不錯,我也不用多擔心。倒是你女乃女乃那人這些年也變了許多,不像從前了,你就多擔待些,再不好的老人,那也是長輩呀……」
裴靖東一邊听一邊點頭,知道爺爺在為趙老太跟沈老太以後生活做安排的。
從四合院里出來,裴靖東的心情也是沉重的。
爺爺的話,就像一記警鐘一樣,一直響在他的腦海里。
不,他不能像爺爺一樣,不能像爺爺一樣錯失彼此這麼多年的歲月呀!
「靖東!」後面有人喚他。
裴靖東回身看到是沈老太太,故而停下腳步,往回走了幾步,喊道︰「女乃女乃。」
沈老太太拍拍他的手,把一個古銅色的匣子放到他的手中︰「這是你爺爺給你媳婦兒的見面禮。」
裴靖東打開一看,是一只通體透明的翠玉手鐲。
合上後,謝過沈女乃女乃。
沈女乃女乃卻是語重心長的說道︰「貝貝是個好孩子,就跟我親孫女一樣,你可要好好的找找她,找到她跟她道歉知道不,什麼事都要說清了,不要像我跟你爺爺一樣,錯過了幾十年!」
沈女乃女乃的話說完,裴靖東卻是愣住了。
找到?
「女乃女乃,你為什麼說找到貝貝?」裴靖東兀然覺得呼吸都不暢通了,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
沈女乃女乃也是詫異之極的問︰「你回到南華後見到貝貝了嗎?」
裴靖東茫然,沒有回答,沈女乃女乃嘆了口氣道︰「小城那孩子說,回了南華就沒見到過貝貝。」
裴靖東倒抽一口冷氣,笑道︰「貝貝去她家姐玩去了,過幾天回來。」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想了一萬種可能。
告別了沈女乃女乃,裴靖東疾步往胡同外走,坐上出租車,等不及下一次航班,直接打了軍部的電話,要求調要軍用直升機飛回南華。
上飛機前,又給展翼打了個電話,讓展翼去玉欣園看看郝貝回來沒。
展翼接到電話,就趕去了玉欣園,開了門進屋,一室的冷清。
空空如也的房子,一點人味兒都沒有,餐桌上扔著一把大門鑰匙。
再打電話給裴靖東時,卻發現裴靖東已關機。只得在玉欣園的屋子里等著。
下午五點,裴靖東回到南華,打電話給展翼得知鑰匙在餐桌上時,全身一震,像是有冰水傾頭而來一般,全身打了個激靈。
貝貝走了!
裴靖東坐在車上就先給郝家打了個電話。
直接了當的問了郝媽媽︰「媽,貝貝到底去哪兒了?」
郝媽媽听裴靖東這樣問,知道瞞不下去,就把貝貝給楊清說的話重復了一邊,卻瞞下了摔傷的事情。
裴靖東一听心中更是著急了。
都四五天了,貝貝都走四五天了,他才知道呀!
沈碧城呢?
那小子怕是早知道,沒準已經找到貝貝了吧!
只要一想到沈碧城此時跟貝貝在一起的畫面,裴靖東就覺得血管都要爆炸開了。
車子飛速一般的回到了玉欣園,龍行虎步的到了六樓,601的門開著,展翼在屋子里。
裴靖東走進去,拿過桌上那把鑰匙,確認是郝貝的那把後,屏住呼吸,往臥室走去。
臥室里,壁櫃找開,清一色的粉女敕衣物,睡衣,家居服,外衣都在,拉開內衣盒子子,粉色的小內內全都在。
心似乎安寧了一些,眼神觸到另一邊的大衣櫃時,心底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的狂燥。
兩三步的距離,他卻像是走了一輩子那麼久。
終于到了衣櫃前,拉開衣櫃的門!
那里面空空的,之前放在這里的一個小行禮箱沒有了!
那里面全是郝貝以前的衣服,從他睡了她之後,就拒絕她穿她以前的那些不上檔次的衣服。
如此——
再明白不過了。
那女人不要他,那女人不帶走他的一絲一毫,就這樣瀟灑的走了!
「展翼!」裴靖東踉蹌了一下,喊了一聲展翼。
展翼幾個大步上前,扶住首長問︰「怎麼辦?」
裴靖東深呼一口氣,推開展翼,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燃了根煙,狠吸幾口,直接擰在茶幾面上,煙猙獰的歪倒在桌面上。
「去——查沈碧城最近的動向。」裴靖東極力的克制了著自己,才顫抖著說出了這句話。
展翼听命行動,當下答是,便拿出手機開始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起來。
公安部的電話,出入境管理局的電話,所有他能動用的渠道,全都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打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候後的事情了。
如今,卻只能是等著了。
沒多大一會兒,便有反饋的電話過來。
郝貝的人際關系簡單,所以第一個要找的就是郝貝的好友夏秋。
卻不曾想得知的消息是夏秋因為視頻事件已經離開公司很多天,住址之類的找到後。
裴靖東便跟展翼一起趕往夏秋的公寓。
敲了很久的門未有人應,倒是把隔壁的人給敲出來了。
「噢,你們找那個夏小姐嗎?她出去旅游了。」鄰居也是受了夏秋的委托幫忙代交管理費的,故而知道夏秋出去旅游散心了。
「什麼時候出去的,你知道嗎?」
鄰居想了想,說了個日期。
裴靖東一核對那日期,卻是夏秋從公司離職的時間,那時候郝貝是跟他在一起的,所以可以斷定,郝貝沒跟夏秋在一起。
等到一行人走了之後,先前出來答話的鄰居回了自己的屋,其丈夫還問她一句︰「你干嘛騙人家。」
那鄰居答的淡定︰「夏秋走時就這樣說的,誰問都這樣說。」
那鄰居的丈夫不相信的問︰「那昨天那個年輕點的男人來問,你怎麼就說實話了呢?」
鄰居女人撇嘴月復誹,誰讓今天來這倆男的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呀,昨天來那個,溫潤如玉,笑容也好看,她能說她是犯花痴到一不小心說真話了嗎?當然不能說了!
……
裴靖東這一通忙活就忙到了晚間,卻是毫無頭緒。
沈碧城找過的地方,他們雖沒有一一找過,不過知道沈碧城去過郝貝姐姐所在的城市,就知道郝貝一定沒在她姐姐家。
所以這一點可以排除不去找了。
但是展翼卻帶來一個沈碧城坐火車不知道去哪兒了的消息。
這個就難辦了!
裴靖東拿著眼前白紙上他畫上的關系線沉思著……
沈碧城為什麼在昨天坐火車走了,如果要去找貝貝,坐飛機,或是開車不是更快?
很快便察覺出這里面肯定是有問題。
沈碧城是早他一天找到夏秋那兒的,那麼從夏秋那兒出來後,就去了火車站。
這麼說來……
「展翼,你再去一趟夏秋鄰居那兒,勢必問出真話來。」
一個小時後,展翼覺得,自家首長大人,那簡直就是神機妙算,這都能算出來!
好吧,夏秋那個鄰居就是個花痴大姐,展翼這張小白臉往她跟前一杵,再送個迷人的笑臉,那大姐就全招了!
到此,算是知道沈碧城可能早他一步找到郝貝!
首長大人不淡定鳥,全身都起了火,嘴角才消下去不到一天的火燎泡,就這麼又冒頭了!
而此時的郝貝,正在山清水秀的大山里歡快的跟孩子們玩成一團呢!
她跟夏秋走了幾個地方,開始就呆在這叫徐鎮的地方住到了一戶農民家里。
這兒的學校都破敗不堪,支教的老師去年走了之後,便沒有再來過新老師。
兩姐妹一合計,就把這村里的學校重新辦了起來。
郝貝也圓了一把支教老師夢,臉上的傷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倒也養的快,已經結疤,等疤落了,便就沒事了。
大山里的人純樸,空氣清新,郝貝郁結了許久心也終于開懷了!
歡快的笑臉,肆意的歌唱。
過的樂不思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離開,讓多少人著急的。
火車上,沈碧城一直回憶著郝貝說過的話,郝貝的喜好,那完全是猜著郝貝的心意一路坐火車走下來的。
這一頓半猜半折騰,三天後才找到了這叫春明縣的小縣城。
到了春明縣之後,沈碧城才把拔掉的手機卡重新插進手機的卡槽里,而後開機。
開機後,如期的看到不少陌生的電話。
短信也是蜂擁而至。
他看也不看的就全部刪除。
之後沒多久,電話又響了,看了幾眼摁掉。
然後對方再打,他再摁掉,自始至終,沈碧城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卻不曾想,打電話的那一方早就暴跳如雷了!
電話不是別人打的,正是裴靖東打的,從知道沈碧城可能已經找到郝貝,而且跟郝貝在一起後,裴靖東一方面派人繼續查找,另一方面就是打沈碧城的電話。
這三天時間,沈碧城那一串難記的號碼,裴靖東幾乎都要摁爛了的記熟在心里。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響!
以為是展翼打來的,接了就開罵︰「靠,要你有什麼用呀,找個人找三天了還沒影。」
那邊沈碧城一愣,而後淡定的來了句︰「不好意思,打錯了。」
此時的春明縣烏雲罩頂,雷聲轟隆隆的,沈碧城想,自己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吧。
裴靖東听到沈碧城的聲音,那是喜的當下就不敢講話了。
沈碧城掛掉電話,天空又是一聲悶雷。
電話響,他煩悶的接了起來︰「有事說沒事滾!」
裴靖東讓他這態度弄的一火,卻還溫和的問道︰「小城,你在哪兒呢?」
「我在哪兒關你屁事!」
「小城,別這樣,咱們好歹也是兩兄弟!」
「我可不是你兄弟!」
「小城,你說吧,什麼條件,你才能告訴我貝貝在哪兒?」
「不想跟你說!」
轟——
電話里又是一道炸雷聲。
春日雷人多脆!沈碧城心里想起女乃女乃總說的老話,心里更是一陣的煩,最後扔了個春明縣三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裴靖東得到這個地址,馬上在電腦里查詢春明縣的情況,就要調用軍用飛機,往春明縣去。
但得到的匯報卻是春明縣大暴雨,飛機只能到春明縣附近,卻不能直接降落到縣城。
時間也需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到達。
裴靖東管不了那麼多,心中有著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而留在春明縣的沈碧城,心中的煩悶則更多了,住進當地的一家賓館。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夜,沈碧城一向是噩夢連連的,多少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晚,那些血肉模糊的,認為已經不會再想起的噩夢又充斥在腦海中。
凌晨五點鐘,外面緊急警鈴大響,縣城里,便是鬧哄哄的一片。
大雨下,一排排奔跑著的解放軍戰士,肅穆而莊嚴。
城內,政府的宣傳車開始播報著最新災情。
因大雨,春明縣徐家鎮出現泥山流,山體塌陷事故,現已有駐地軍趕了過去,政府告誡大家,不要外出,以免增加混亂。
沈碧城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心底是焦燥不安的,就像是多年前那個血海似的黑夜一樣。
而此時的裴靖東還在飛機上,飛機再有半小時就要降落在春明縣的鄰縣位置,而後會有當地駐軍的軍車來接他去春明縣。
而郝貝呢,大雨磅礡的夜里,她跟夏秋還在山上!
大雨來時,山上學校里,兩人的臨時住所已經開始漏雨。
而正在這時,卻有人喊她們︰「里面的人快出來,大雨來了,到山上避一避。」
而後她們冒雨跑出來後,便看到前方有一個黑影,大雨大太,認不清那喊話的人是誰?
但還是跟著那人的腳步往山上走去。
兀然,前方巨石落下,郝貝大叫一聲︰「大哥小心。」幾個大步沖上去,把那人推開了。
而她自己卻因為跑的太急而跌倒在地,眼看那塊落下的巨石就要砸到她時,那被她推開的男人,一把扯住她在地上一個翻滾。兩人就往山坡下滾去。
夏秋站在原地,呆掉了!
那一幕發生的太快,太急,幾乎是一眨巴眼的功夫,那兩人就滾下山坡了!
這時候,村里有村民都紛紛來了,夏秋指著那一處山坡,哭著叫著,卻被村民強行的帶下了山。
沈碧城是在見到夏秋之後,才確定心中的不安是為何了!
听夏秋說完後,眸底一抹陰沉閃過,卻是疾步往大山里走去。
泥石流之後,山路封鎖,他便從另一處,遠一點兒的地方,繞進山中,尋著那個小學校的方位一點點找去。
風聲,雷聲,大雨灌頂的聲音全都交織在沈碧城的頭頂。
他卻是雷打不動的,步伐穩健往山里一點點的潛行著。
裴靖東到了春明縣,听到夏秋說的話,那真是恨不能長對翅膀飛進山中去!
部隊的人一車又一車的開到春明縣,裴靖東調用了當地的直升機,打算進山。
危險之極,沒有人同意他的做法,他卻強行的以權壓人,要來了一輛軍用機,展翼也跟他一起,飛上高空。
鳥瞰之下,山上如洪水一樣的泥石流翻滾著,飛機只開進山里不遠就不能再前行了。
裴靖東和展翼只能在此空降!
空降到一處空地上,順著繩索而下,撲鼻而來的便是惡劣天氣下,強勁的山風中夾雜著泥水的味道。
裴靖東不敢分心去想別的,帶著展翼往山里學校的方位小心的行去。
而此的沈碧城已經到達學校方位,來到夏秋說那一處山坡處,只是這兒,那里有郝貝的身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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