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轉輪回 ——無人抵達的地方(二)

作者 ︰ 黎冥夜光

「呀——吃我一刀!」就在蛇頭剛剛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吞掉她們的時候,一位頭上戴著棕色頭帶的青年突然從後面的樹上跳下,騎在其中一顆蛇頭上,雙手握著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了雙頭蛇的一只眼中。雙頭蛇猛地一甩蛇頭,青年便從蛇頭上被甩飛,撞到附近的樹干上。

「好……痛……」「小心啊!」雙馬尾的小姐驚叫道。雙頭蛇惡狠狠地盯著青年,轉過身來一點點朝他逼近。「噯?匕首呢?糟、糟了……」冷汗從他的面頰滾落。蛇頭猛地朝他沖過來,一口咬在他頭頂上方的樹干上。「哇啊!」青年嚇得立刻爬起來就跑。幸好剛才戳瞎了它一只眼,才沒能看清我的準確位置……青年在前面跑著,巨大的雙頭蛇在後面緊追不舍。

「哇啊啊!」青年拼命地左蹦右跳地跑著。「沫姐姐,我們現在怎麼辦?」「我、我也不知道……」兩位小姐的大腦中一片空白,面對此情此景,她們不知所措。

「那是……雙頭蛇?好大個……」魄黎的額頭不覺滲出冷汗。

「別、別過來啊!」鳶熙驚叫道。「誰幫忙解決了後面這怪物啊!」那青年一邊朝魄黎這邊跑來一邊喊。「拜托這樣我們也會成為目標的!」逆嵐急忙拉著鳶熙掉頭跑開,「大家分散一點吧!」「救命啊!我還不想死啊!」

「要追上了!」長發的小姐捂住嘴叫著。「啊——」她閉上眼,不敢再看。

青年腳下一滑,一下子撲倒在地上,「不、不要啊!」

那一瞬間,樹林中閃過一道黑色的身影,他一邊跑一邊抓起剛剛掉落在樹根下的匕首,不曾停止動作的他在樹林中卷起一陣草浪。用力猛蹬樹下凸起的樹根,躍至雙頭蛇的一顆蛇頭上,用匕首猛地刺入其七寸。另一顆蛇頭見事不妙,即刻回身去咬,他輕輕一跳,月兌離蛇身,落地後驟然轉身,甩手拋出匕首,正中另一蛇頭的七寸。雙頭蛇當場斃命。

「好、好身手……」戴頭帶的青年不禁咽了口唾沫。「哼。」黃發青年瞥了他一眼,雙手插在口袋里,繼續朝樹林深處走去,「既然出手,就直取要害,否則就是自找麻煩。」「哎——」長發女生小跑著追過去,「你要獨自去那里嗎?」「不然呢?」他回過頭,冷漠地望向她。「我想各位到這里來的都是為了到達那里吧?我們可以一起去嘛。我叫縈霜。」她又指了指身旁那個梳著雙馬尾的小姐,「這位雙馬尾姐姐呢,叫伊沫。」「一起去的主意不錯嘛,我加入。」戴頭帶的青年笑道,「我叫爍楓,叫我爍就可以了。」魄黎等人相互對了對眼神,之後也加入其中。「也算上我們五個吧。」

「吶,太好了,大家一起去。」縈霜高興地拍著手,「喂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不。」黃發青年冷冷地吐出一個字。「人多力量大嘛……嗯……我是說,大家一起……呃……好歹有個照應……之類的……萬一……」「累贅。」他拋下兩個字後便轉回身繼續朝深處走去。

「什、什麼嘛!干嘛這麼冷漠啊。」縈霜氣嘟嘟地漲紅了臉。「像他那麼厲害的人,我們的確會拖他的後腿呢。」魄黎無奈地攤開手,搖搖頭。他又托著下巴低頭小聲道︰「不過……怎麼感覺他那麼眼熟……」經魄黎這麼一說,大家都不禁點頭,「嗯——好像在哪見過。」

眾人又向前行走了一段路,發現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化了,原先茂密的樹立漸漸轉變成干枯的朽木,時不時有幾只烏鴉站在樹枝上叫上一兩聲。原本鸀色的草地轉為灰黑色的戈壁,礫石中混有不少骨骼……

「這些……」魄黎小心翼翼地前進著,「都是人骨……嗎?」「這里感覺好陰森……」鳶熙的身體開始顫抖。「那個人……」伊沫伸出手朝前方直去,「是剛才那個吧?」

大家沿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剛剛那位黃發青年在與許多叢尖如鋼針對黑色藤狀植物搏斗著。盡管他一次次躲開黑藤的刺擊,但畢竟寡不敵眾,不多時動作就慢了下來。「唰」的一聲,黑藤再次朝他刺去,他急忙側身閃躲,針刺深深地刺進了他背後的樹干,險些命中其左臂。

「小心上面!」在遠處的魄黎朝他大喊。黑色的藤蔓猶如魔爪一般自上而下迅速朝他抓來,那人身體下壓,雙手撐地,一個翻滾再次躲開攻擊。「有酒或者油之類的東西嗎?」他看著眼前聚集的黑藤,快速後撤到眾人身邊。「我有。」米諾打開背包,從中掏出兩瓶酒遞給他。「好極了。」他接過酒瓶,起開瓶蓋,從口袋中掏出紗布塞進瓶口,再用打火機點燃紗布,緊跟著將酒瓶拋出。

酒瓶墜入黑藤叢中,伴隨「啪啦」一聲脆響,酒瓶破裂開來。里面的酒水灑在黑藤之上,先是幽藍的火苗沿著灑落的酒水拉出一條線,繼而熊熊大火忽地燃燒起來。「畢竟是植物,再怎麼難對付也是怕火攻。」黃發青年傲然地插著腰,望著黑藤被火焰吞噬,化為灰燼。

「吶,一起走吧。」在他即將跨出步子,繼續前行的時候,魄黎叫住了他,「剛才要不是我們趕到,你哪來的酒去點燃?」「……」他冷漠地看著他,思考良久,終究是微微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也算是伙伴了,我叫魄黎,你呢?」「冥月。」當他報出名字的一瞬間,周圍所有人的表情都有所變化,有厭惡,有憎恨,有懼怕,有驚恐,也有驚訝。「那個黑幫老大的兒子嗎?」凌霄斜視著他,「做惡多端的家伙。」「我從沒承認過那個人是我父親,也拜托你不要把我和他相提並論。」他的聲音依舊顯得那麼冷。「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親那樣,想必你也好不到舀去。」鳶熙在一旁冷言冷語。「你再說一遍!」冥月怒不可遏地掐住她脖頸。

「莫生氣,莫生氣……」魄黎強笑著擋在二人中間,輕輕將冥月的手從鳶熙脖頸上移開。「都別糾結于那個了嘛,傷了和氣就不好了,是吧?」周圍無人回應他,其他人都回避冥月,站在稍遠的地方一聲不吭。冥月則冷冷地望著他。「是……吧……?哈……哈哈……」魄黎無力地笑笑。短暫的尷尬後,他又道︰「咱們還是繼續向前走吧,別再停在原地了,萬一一會又竄出什麼東西來……」「走啊,誰說不走了。」逆嵐率先邁開了步子,其余人一個個陸續跟上。冥月走在最後,始終和隊伍保持一定距離。

「噯?」魄黎見他不肯融入隊伍,便減緩了步伐,走在他身側。冥月偷瞄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向一側稍稍挪了幾步,和他隔開一小塊間隔。魄黎急忙跟上,再次走在他身邊。冥月沒理他,又往那邊挪了一點。魄黎又一次跟上。總之無論冥月怎麼移動,魄黎都會跟上來走在他身邊。

忍無可忍的冥月終于發怒了,他停下腳步,凶巴巴地瞪著他,「你到底……」「沒……我……那個,我……」看著他那眼神,魄黎緊張地一時說不出連貫的語句,「我沒……沒……惡意……的。」

這家伙看人的眼神好恐怖,感覺背脊發冷,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喂,快點走啦,別磨磨蹭蹭的。」走在隊伍中的爍楓扭過頭來呼喊著二人。「來、來了!」魄黎伸出手招呼著。「哼。」冥月瞥了魄黎一眼,雙手插在口袋中繼續行走。「別這麼冷淡嘛……」魄黎小跑著跟上他,「剛、剛才太緊張了,所以……」

「能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嗎?啊,別,別誤會,我只是想了解你一下……」魄黎看著他那冰冷的眼神再次緊張起來。冥月忽地停住腳步,依舊保持沉默,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指著魄黎。「不、不願意說可以不、不說嘛,何必、那、那麼……激……」

「喂,你要做什麼!」凌霄回過頭來,看見這一幕,飛撲而來。「砰砰砰!」連著三聲槍響,子彈從槍膛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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