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上部亂花漸欲迷人眼
第12節第八章燕爾新婚雀躍歡（一）
第八章燕爾新婚雀躍歡
婚房，婚後三天。
翠花︰順，倒過臉，抱著我。
順照辦。
說個體己！
說啥呢？
想說啥就說啥唄！
人家都說你開通，是個好媳婦！
還有啥？
沒了。你還叫說啥？
翠花搖搖頭，很失望的樣子︰看你長得怪方正，可沒想你三棒子打不出個屁來。
空氣寧靜了，屋里靜悄悄的。媳婦這樣看自己，大順也覺得很失臉。他得說點啥，讓媳婦高興，讓屋里空氣流通。他挖空心思，搜腸刮肚，在腦子里扒拉了半天，還沒找到話茬兒。翠花說話了︰听媽（指婆婆）說，你小時候是個搗蛋鬼！
經翠花一說，打開了大順的話閘兒︰那時和小孬、二狗、金鎖、大江哥，打棒橛（即打轉木頭），丟皂角板子（用皂角樹上結的皂角板的籽兒玩耍的一種游戲），摔跤，還常捉迷藏到深夜，冬天來了，我們支磚拍鳥，踏著積雪，帶著幾只狗去逮野兔，棉鞋都濕透了，也不覺得冷，還渾身冒汗。我們鑽到老陵溝的深洞里逮獾，洞穴邊有一堆新土，是獾才刨的。鑽進去見里邊有一個小口，就用礦燈照著，趴在洞口看，看不見頭，然後就用長竹竿捅，可洞穴是拐彎的，捅不到頭，于是就找來干草，把洞口塞滿，跑回家拿來六六六（一種殺蟲的農藥），灑在上面，點燃著火，這叫燻獾，獾聞到煙氣，里面沒了空氣，就得窒息，或燻死在洞口，或暈頭轉向地跑出來，那我們就可以帶狗攆它，逮住他。
翠花來了興趣，那獾燻出來了嗎，你們逮住了嗎？
沒有。這家伙很狡猾，我們根本沒見它的影兒，也許在我們找柴草和回家拿六六六時，趁我們不備，他已躥出了洞穴，也許它根本就不在窩子里，只在晚上進窩休息，還有一種可能是它寧死不屈，鑽在窩子里被燻死了。
翠花嘎嘎大笑，你們幾個呀，一窩愣小子！
大順繼續說他的故事。夏天到了，我們去果園偷桃梨隻果，去水庫洗澡，捉魚模蟹，玩得可開心了！一次，我和小孬去偷桃子，爬上桃園的堰頭，借著溝沿雜草的遮擋，看看果園像是沒人，就摘起了桃子，把上衣和褲子的布袋都裝滿了，這時只听看桃園的王老漢一聲大喝，誰在偷桃？我們魂飛魄散，連忙逃竄，跑到了一人多高的堰頭邊，荊棘叢生，慌不擇路，我們想也沒想，就撲通撲通雙雙跳了下去，爬起來繼續跑，也不知後面看桃園的王老漢還在攆不在，只管跑，一直跑到一個空院子里的大口紅薯窖邊，就想往下跳，一看，紅薯窖有兩丈多深，跳下去怕小命不保，我倆猶豫了，呼呼的喘著粗氣，一會兒，見沒動靜，想王老漢也許早就不攆了，就坐下來，一看胳膊和腿上都是被荊棘刺得血 淋（俗語，血道道），身上還有兩塊跳崖時跌的血紫藍，裝滿四個布袋的紅桃子也所剩無幾。
翠花開心地笑了，哈哈，兩個小傻帽，沒想到原來你忒搗蛋呢！
大順說起小時候，還是頭頭是道。這時，大順又笨嘴笨舌還有點羞慚地說，後來，母親常教育我；做人要誠實，不能華而不實。我不會說，不是不愛見你！
翠花看著大順，使了個臉，你愛見我，怎麼個愛見？
這……，大順一時語塞，找不到詞兒。她索性摟住翠花，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算是表示。
翠花雙手搭在他寬闊的雙肩上，看著他又說，那你說你後來變成個好孩啦？！
大順傻笑著。
翠花又喜氣洋洋地說，媽媽真好，不光對你們好，俺過門雖沒幾天，俺心里曉得，她對俺好著呢！
沉吟半晌，順又說︰年下了，第一年新人要認親，我騎車帶你走幾遭，咱們回來把親戚瞧瞧，順便轉悠轉悠，行不？
好哇！翠花點點頭。雖然丈夫沒有說多少體己，可也說了心里話，活躍了空氣。
翠花剛過門，這里的一切都很新鮮。春節了，順領著她走親串友，雖說都是些窮親戚，但也都或三元或五元地給新人送了紅包作為認親禮，還都客客氣氣端出糖果和做一桌拿手好菜來款待！親戚都說，看大順多有福氣，說了個多好的媳婦！
舅媽和翠花拉家常說，別看俺外甥人老實，心靈著哪，開車修車可是能手哩，他跟大江學沒幾天，可啥都會哩，俺大江說，他表弟人好、心善、做事專心。人都說，他倆是村里拖拉機上的兩把好手哩！
翠花嘻嘻一笑說，我咋光見他老實，沒見他本事哩！舅媽，你可別把他夸成一朵花呀！
舅媽也嘻嘻笑著︰哪能吶，你才是一朵花呢，一朵又脆生又鮮女敕的花哩！你比俺大順可強多了，老話不是說，高高大大門前站，不會做活也好看嘛，何況俺看你是個領家過日子手，俺外甥有福氣哩！
幾句話說得翠花心里美滋滋的。
七、八天下來，大順騎著自行車帶著翠花，把雙方的親戚都走了一遍，路上他倆有說有笑，既散心又開心。準確地說是翠花說笑的多，大順點頭的多，反正是即散心又開心了。有愛的生活如天倫之樂，它有甜甜的寧靜，像微波蕩湖，送他們溫馨的祝福；它也有喃喃的絮語，似汩汩清泉，穿過他們干枯的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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