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無奈的上了杜南方的車,並不斷回頭看還在朝她揮手告別的警察三人、班老板和陳默。*******$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他們會一直盯著我查護照嗎?」溫然憋了半天,終于問出口。
「有可能,他剛說最近剛好在我家那塊執勤杜南方隨口一答。
「啊?那——」溫然為難。
杜南方嘴角微提,一瞬間的表情就像不曾出現︰「你在我那兒住幾天,幾天後警察忘了就不管了
溫然嘆氣,結結巴巴的說︰「可是……那個……你能不能讓他們別查了?」
杜南方很認真的回答︰「不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我沒那麼大能耐
「嗯溫然點頭。
杜南方也不管是否有其他人在場,比如元正同學,他對溫然說︰「如果你擔心我再踫你,你可以不去,因為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忍不住。但是,我可以保證的是,你不去的話,可能馬上就會被當做偷渡客來處理
溫然再無所謂,畢竟也是個女孩子,听杜南方這樣說,臉上熱熱的,弱弱的問︰「那大概需要住多久?」
杜南方偷笑,立刻整理好情緒,說︰「沒準,幾天吧
溫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慫過,從來,never!!
……
不過,還好還好,接溫然回來後,杜南方接到一個電話就出去了。溫然收拾妥當一切,先一步進入主臥室旁邊的客房。
溫然繞著客房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還是覺得不放心。雙手叉腰道︰「他應該不會再那樣吧?後來挺正常的
溫然也察覺到自己奇怪,上次一點都不介意,那時候是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心態,更有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超然。這會兒,反倒擔心起來,特別的擔心,就像杜南方如果今天再把她怎麼樣就會很令她失望一樣。
「別想了別想了,睡覺。該來的總會來的溫然用被子蒙住頭。
忽然又覺得還是不妥,猛得掀開被子坐起來︰「好煩
溫然估模了一下桌子的重量,再估模了一下自己的力量,自信的說︰「我可以的
一張桌子被溫小然同學吃力的推到門後面,這樣還覺得不滿意,又把兩把椅子放到桌子上,這樣擋著或許會保險一點。
「這下好了,應該萬無一失溫然拍拍手,終于搞定。這才放心的再次躺進被窩。
……
夜黑而濃,不知明的角落傳來蟋蟀的叫聲,昏黃的路燈下是杜南方一張落寞而憤怒的臉。他雙拳緊握,雙唇緊緊抿住,心事重重。元正神情緊張的跟在他身後。幸虧這個時候院子中的牛羊已經熟睡,否則杜先生少不了又要給它們幾腳。這種事兒沒少發生過,每每如此,那位長輩就要用竹板打他。是真打!!
「哥!」萊拉追上他們,「還好吧?」
杜南方模模妹妹的頭,強顏歡笑︰「沒事,回去吧
「哥,你別太往心里去,他們那些人就是那樣,心胸狹隘,只會落井下石、火上澆油。放心,我永遠站在你這邊萊拉乖巧的安慰南方,希望他不要難過。
其實,杜南方早已經習慣,私生子的魔障困在他身上這麼多年,他還有什麼不能釋懷的呢?只是這次,明明他沒有做錯,卻為了所謂的「大局」要被當眾羞辱,著實委屈。
……
「小妹呢?睡了嗎?」杜南方問還候在客廳的蘭姨。
「睡了,在客房
杜南方點頭。
溫然一直沒有睡著,听見樓下有響動便豎著耳朵偷听。想著杜南方回自己的房間去睡覺她就放心了。
「怎麼還沒回他房間?」溫然爬起來,小跑到門後,斜著身子把耳朵貼在門上,「還沒回來?難道還要吃東西?」
「你在干嘛?」
「啊!」溫然被嚇了一大跳,背後突然出現一個活生生的杜南方。
杜南方看見門後的桌子以及桌子上還放著兩把椅子,立刻明白溫然的意圖,想笑卻又覺得有失婬/威,拳頭抵在嘴上假裝咳嗽了兩聲。
「你怎麼進來的?」溫然緊張的看他。,並左顧右盼的尋找其他出入口。
「那面鏡子其實是個活動門,通向我的臥室杜南方說著就給她演示了一下,然後順嘴一提,「上次就是抱著你從這兒過來的
溫然腦袋短路,她完全不記得,心想也只有你這種變態才會把房間設置成這樣,真是偷窺狂︰「呵呵!這個設計蠻特別
「我所有的房子都這樣設置的
「所有……呵呵,真特別,你……」
溫然還未說完,就被杜南方一把抱住,緊緊地抱著,緊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似乎想要把她塞到自己體內。
「別動,就一小會兒,讓我抱一小會兒杜南方的語氣安撫了溫然的躁動,她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他的憂傷給刺中,痙攣一般難受。真的好奇怪,一貫飛揚跋扈的人柔軟起來功力是常人的千萬倍。
溫然沒有再反抗,杜南方幽幽的聲音再次傳來︰「上次跟你說過,我媽媽雙腿做過截肢,晚上起夜很不方便,我擔心她,所以把每座房子的兩個臥室都通著
溫然怔住,原來如此,他還有這麼溫存的一面。這麼的憂傷,令她認為連她這個還不怎麼熟悉的人都為他陣陣心痛。
「可是,我媽媽不願意常住在泰國,所以,其實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她現在在中國嗎?」
「嗯。我找了人專門照顧她,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回去看她
「那你為什麼不回中國常住呢?」
杜南方沉默片刻,松開溫然,沖她淡淡一笑︰「睡吧,不早了。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兒叫我
這之後溫然一直輾轉反側,腦海中總是想起杜南方悲傷的神情,以及緩緩的話語。
兩間房子的設置的幾乎完全不隔音,杜南方清楚的听到她翻身時的聲音,燈開開關關的聲音。而他還在回味那個令他感到無比安心的擁抱。
突然,兩人竟然都覺得,他們其實和彼此好像。
……
連著幾日,杜南方似乎都很忙,早早的就離開家門,深夜也不見回來。
听見門響,溫然再次迅速從房間跑出來,樓下卻是送報紙的。
「杜先生昨天沒回來嗎?」溫然不好意思得攏了攏頭發,問蘭姨。
「昨晚四點多回來的,休息了兩個鐘頭,就又走了
「哦
……
杜南方無力的躺在車座上,頭靠著椅背,問元正︰「恐怕這次緬甸那邊一定要給我虧吃
「我再試試,看能不能滅了他們的氣焰
「算了,由他們去吧,常在河邊走總有濕鞋的時候杜南方頓了頓繼續道,「查出來那輛卡車是什麼人安排的了嗎?」
「目前還沒有,但根據掌握到的線索,應該是中國人元正從後視鏡看了看杜南方疲憊的樣子。
「這麼說,有人知道蘇景昕在這里了?」
「是
「她不是蘇景昕杜南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元正說,「她怎麼可能是蘇景昕呢?」復又對元正說,「繼續派人保護著她,一刻都不能松懈
「是
……
「杜—」蘭姨接過杜南方手中的夾包,杜南方朝她做出噤聲的手勢。
昏黃的燈光下,白衣少女端坐在白色的鋼琴前彈奏著悠揚的樂曲,忽而悲傷、忽而輕快,仿佛泉水般緩緩流出。
杜南方听得出神,看得也出神,這不是柔弱的蘇景昕能有的氣場,悲傷中的隱忍和堅強。
這首曲子的名字叫《給母親的信》,杜南方曾經在中國的某個酒吧中听一個女孩彈過,並給了她五百塊人民幣的小費。他已經不記得那個女孩的樣子,卻對這首曲子記憶猶新。那時候,那個女孩是用電子琴彈奏,聲音雖然生硬,卻更直戳人心。
此時她眼前的小妹用高級的鋼琴彈奏,卻和那電子琴的聲音一樣剛毅。
杜南方的視線開始模糊,心中像觸電般酥酥麻麻。他模著自己的心口,不明白這是不是所謂的悸動,就發生在這一刻。
曲子彈完,溫然看向杜南方,他狼狽的擦了擦眼楮,沒有任何表情,轉身上樓。
竟然沒有和她說話,溫然心中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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