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野殘忍一笑,拳勢迫近,步步緊逼。
陸尺長狼狽不堪,就地打了幾個滾,翻身而起,腳尖點地,飄然退去,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
雷野笑而不語,但卻沒有繼續追擊,淡淡說道︰「老頭子,你活了這麼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麼?」
「你你說什麼,你!」陸尺長又羞又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狠狠的丟了一次臉,回想起雷野剛才狂猛的一拳,速度之快,力量之大,匪夷所思。
若是比拼力量,陸尺長敢肯定,哪怕直接調動全身所有的修為,凝聚全身的力量,恐怕也拼不過眼前這個少年。
雷野那一拳,起碼已經超過萬斤之力了。
雷野聳了聳肩膀,不再理會陸尺長,轉頭看向羅源道︰「還有你,想用這個老東西拖垮我麼?真正是陰謀算計,也虧得有這麼一個蠢貨被你唬的團團轉,還真以為自己那什麼狗屁……大地之斬有多麼的威名赫赫啊。」
羅源臉色陰晴不定,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陸尺長好糊弄,但是雷野麼?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心性修為卻深厚的很,而且此人看上去雖然略顯稚女敕,但是每一個眼神都透露出無比的自信和剛毅。
這本應該是截然相反,但卻同時展現在一個人身上。
此子不除,後患無窮啊。
那陸尺長听完雷野的話,頓時氣的暴跳如雷,蹦著沖到羅源面前,指著他的鼻子怒罵道︰「羅源,你這個混蛋,竟然讓我出丑,我,我跟你沒完。」
羅源臉色一沉,一掌揮了出去。
這一掌平平無奇,但卻蘊含著九重巔峰武者的絕強力量,那陸尺長沒想到羅源話都不說直接動手,又是嚇了一跳。
不過,羅源這揮手一掌,旨在讓陸尺長識相滾蛋,並不像徒添生事,畢竟,面對一個雷野,他已經夠頭痛的了,若是在這個當口還惹上陸家,那兩頭受力,最後得益的只可能是雷野。
陸尺長險而又險的避了過去,氣的三尸神暴跳。
羅源頭痛的呵斥︰「陸尺長,你要是在無理取鬧,老夫就先殺了你,省的在這里煩事,哼,羅家和陸家,雖然沒有多大的利益往來,但百多年相處下來,也算是平平淡淡,但是若真的惹怒了我,羅家的實力會讓你看到一場真正的噩夢。」
陸尺長怔在那里,看了看自己手底下的微末力量,恨恨的跺了跺叫,時不待人,勢不如人啊。
羅源見陸尺長開始退縮猶豫,這才眯了眯眼楮呵斥道︰「家主,你命令下去,抽調所有能夠抽調的高手,今天,勢必要殺了雷野,不然後患無窮。」
這句話,說道赤果果,沒留半點的退路。
陸尺長怔了怔,沒有想到這羅源命令下的這麼果決,如此的決斷,雷野的實力他已經看過,絕不簡單,那麼也就是說,次決定一下,兩者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在這一點上面,陸家和羅家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陸家和白氏一族一般,偏安一隅,專修武道,希望有一天能夠打開那扇神秘大門,踏上巔峰之路,而且,那陸小思雖然是一個不錯的人才,修煉速度也不慢,但向他們這種一心向武的家族,香火傳承旺盛,死掉幾個子弟,無關痛癢。
但是羅家不一樣,羅家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從商,經營經濟勢力,既然如此,他在羅曼鎮開闢出這樣一片天地,自然要豎立自己的威望,而雷野的所作所為,已經使得他們喪失了威望,如果雷野不除,那麼就沒有威信可言,羅家在羅曼鎮數百年的堅持將會化作泡影,成為歷史的塵埃,付之一炬。
而殺了雷野,也有相當的好處,那就是樹立威望,殺雞儆猴,告訴世人,在這羅曼鎮上,羅家,就是天,這個天絕對不能觸犯。
羅家和陸家,立場不同,相差甚遠,那陸尺長就算再笨,也能夠想到這一點了,而且,從根本的利益上來講,為了一個陸小思,為了一個陸家的旁系血脈,和雷野這樣一尊高手敵對,絕對是不智之舉。
所以,在最後一棵,陸尺長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揮揮手道︰「回去!」
說完,再也不做留戀,當先一步走出了羅家。
雷野心中暗贊︰此人雖然愛裝了一點,但是在最後的關鍵時刻能夠想明白,又懂得取舍,比之羅家這群人,要強了很多。
雷野拍了拍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鄭陽陽問道︰「你怕不怕?」
鄭陽陽神色凌然道︰「怕!」
雷野怔了怔,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說怕也能說的如此的大義凜然,如此的慷慨激昂。
雷野哈哈大笑道︰「我也怕,哈哈。」他話鋒一轉,變得嚴肅起來,慢慢的清楚的說道︰「說實話,我的心里也沒有底,特別是那個羅源長老,他一身修為,幾乎已經一腳踏進了本命境,可是我們沒有退路啊,他們都開口要殺我們了,我們除了迎頭痛擊,沒有退路了啊。」
「沒有退路了應該怎麼辦?就用自己的雙拳,殺出一跳血路來。」
鄭陽陽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我看出來你心底的害怕,可是怕不代表懦弱,不代表不敢站,我們怕,但是卻能夠把這個怕化作最強大的力量,給與敵人狠命的一擊,讓他們比我們還要害怕,這樣一來,我們就會慢慢的不怕。」
雷野好整以暇的看著鄭陽陽,忽然哈哈大笑︰「說的好,說的有道理,哈哈,讓敵人比我們更害怕,我們就不害怕了。」
雷野抬著頭,並不著急,看著羅家的武者在忙碌,一道道訊息通過鷹隼傳送出去,眼楮直視天空。
回憶的思緒洶涌而來,雷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把胸口的悶氣全部釋放出去,這才看著鄭陽陽道︰「既然這樣,那麼,今天就是我們‘暴軍’第一次並肩作戰,今天過後,我要讓‘暴軍’的威名,在絕世大陸綻放光芒。」
「只是一個小小家族的一支分支而已,注定要成為我恢復‘暴軍’榮譽的踏腳石啊。」
鄭陽陽握著拳頭,體內的熱血沸騰,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熱血,多久沒有真正的熱起來過來。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要黯淡的過日子,只能默默的修煉,地下頭顱,讓自己低調到不會被人發現。
可是,一個驕傲的擁有傲骨的人,絕對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擁有傲骨,就要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之下。
鄭陽陽無比執著的努力,就是希望更早的讓自己能夠站在陽光之下,不再畏首畏尾,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實力還遠遠不夠成熟,但已經跟著雷野,勇敢的站了起來。
鄭陽陽,這個性格執拗,就連笑容中都帶著堅毅的少年,忽然大聲的笑了出來,笑聲朗朗,傳出了很遠很遠。
兩兄弟對視一眼,忽然齊齊開口,講的是同樣的話,同樣的熱血沸騰,兩只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而那句話就是︰「暴軍,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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