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轉身,銀色的面具閃閃發光,我倒吸口冷氣,這個人分明是……
「師父?」我喊出聲,「師父——!」
沒想在這種寂寥的夜晚還真熱鬧,我有好幾天沒見到師父了,此刻真是又驚又喜,顧不上身旁無痕的阻攔,我幾乎是用輕功飛出去的。
師父看到我並沒有顯的很高興,等我離的稍稍近一些,我竟看到他眼中的防備與敵意,怎麼會?我是婉兒啊?
師父沒動,身後突然竄出十幾米的黑色綢布,條條奔我而來,分明是想要了我的命!來不及躲閃,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擋,手臂剛觸到綢布卻被它緊緊的纏住,綢布向後飛去,連帶我的身體也一齊飛過去,一股強風竄流而至,將黑布折斷,只听‘ ’的一聲,沒有了束縛,我自空中落下,無痕抱住我,一臉擔憂之色,隨後我便聞到一股清香撲鼻,眼皮好重,我閉上眼,沉睡過去。
「你干什麼?!」無痕對著黑衣人大吼一聲,「她是婉兒!難道你想殺了她不成?」
黑衣人驚訝了片刻,但很快恢復了平靜,「是你叫她弄成這樣的?」
黑衣人指了指無痕懷中的紅衣女子,冷漠的雙眸閃著幽幽的藍光,和掛在天空的月光比也絲毫不遜色。
「你從來不照顧她,我只是代你盡一下責任,你知不知道,婉兒在宮里有多危險,那個小皇帝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一旦他做了什麼傷害婉兒的事,你想過後果麼?」無痕幾近抓狂的大聲吼叫。
黑衣人轉過身,使一個眼色,他面前的十幾位蒙面人都瞬間消失于無形。
他慢慢踱步到無痕身旁,伸手欲接過無痕懷中的紅衫女子,無痕卻向後退幾步,眼神充滿了憤怒。
「如果你不能照顧好她,就把她交給我!」
黑衣人听到他的話,冷哼一聲,「你憑什麼?」
「論武功,我是不如你,但是我看的出,婉兒和我在一起會更快樂!」無痕口氣竟有了一絲急切,有些肯求的望著對面的黑衣。
「僅憑你那第一條,我就不能將婉兒交于你,當初梅兒的遺願,我想你不會不清楚!」黑衣人更加冷酷的道。
無痕一怔,低頭看看懷中的人兒,「你捫心自問,對于婉兒,你有沒有用心的教她功夫?」
「有!」
「可我卻看到你不停的讓她服用‘百花露’!」
「百花露可以迅速提高內力,對她很有好處!」
「好處?婉兒因為太听話了,每天都堅持吃那種藥,以至于差點將身體吃垮,你說的沒錯,她功力是有所提高,但你的做法也太殘忍!」
「若不是你從中阻撓,我想婉兒的內力會比現在好很多,你不要動不動就對她施迷藥,婉兒進宮前你對她用過一次,難道就是為了防止我用百花露麼?」
「我這是為了救她!你雖然答應了師姐的遺願,可你有真正愛過婉兒麼?她是你徒弟,你應該關心愛護她,你知道這幾天宮里發生了什麼嗎?讓她一個孩子去面對血腥,面對那個嗜血的小皇帝,她心里有多害怕多淒涼你從來沒有關心過!」
「那也用不著你來關心!更何況,婉兒還小,她需要磨礪自己,對她過份的呵護,沒有好處!」
「你就以此做為推托吧?你心里除了仇恨已然放不下任何東西,師姐已經死了那麼多年,就算你為她報了仇又如何?能挽回她的生命嗎?反而對活著的人不予理睬,若婉兒出什麼事,那麼身在九泉的師姐也定不會安心,與其整天一面不露的去整理你的暗夜,不如多些時間陪陪婉兒!」
「我的事,幾時用得著你指手劃腳?」黑衣人不耐煩的看了無痕一眼。
「你心里的那個陰影,一直都是婉兒對不對?你還在認為師姐的死都是因為婉兒?所以你不願多見婉兒,所以你不願多教她武功?」無痕仍舊質問黑衣人,此刻的他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原來陽光瀟灑的無痕也會生氣惱怒。
「你自離開了花谷門就從來沒有回去過,現在的突然出現了卻只為了指責你的師兄?」
「我只知道,當初若不是你拒絕了師姐,她就不會死了!」
「夠了!」黑衣人一甩長袖,盯著無痕,「我會為她報仇,誰都休想攔我!」
「這才是真正的你,一個黑暗邪惡的人!我實在看不出,你當初在婉兒面前裝出溫柔的樣子是為何?你在她心里就像是一尊神,如若被她知道你的真實面目,她會怎樣?」無痕嘆一口氣,有些無力的再次看著懷里的女子,他蹲子,將女子的頭靠在他腿上,另一只手撫過女子臉頰,動作輕輕柔柔,渀佛怕踫壞了女子。
「你做什麼?」黑衣人向前一步,瞪著無痕。
「你怕了麼?」無痕幽幽的道,「你怕我讓她醒來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
「笑話!」黑衣人側過身,不予理睬!
「你果真害怕,我知道你為何一襲白衣的面對她了,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對她講!但如果今後她跟著你受到傷害,我會不顧一切的奪走她!」無痕堅定的看著黑衣,嘴角露出恢諧的笑容。
「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黑衣人掠過一眼,眸中的藍光瑩瑩閃閃。
無痕笑意更深,根本沒把黑衣人的話放在心里,「婉兒很堅強,她跟那小皇帝對著干,還真有趣!」
「隨你怎樣講,我還沒有無能到讓她去迷惑白襲遠!」黑衣人不屑道。
「那就好!小皇帝要立後了,到時候……」
黑衣人望著天邊的明亮,沒有繼續無痕接下來的話,便迅速抽身消失。
無痕唇邊的笑變成苦笑,撫一把女子的發絲,在她胸前稍稍一點!
我捂著腦袋坐起來,身旁銀色的衣袂飄飄灑灑,宛若仙人,他背對著我,面對遠方的天空。
「清兒,你還想回宮麼?」無痕突兀的冒出一句。
「當然要回去了!」我拍拍身上的塵土。
「好,我知道了!」他扶我站起來,「你還記得昨晚的黑衣人麼?」
「他是師父!」我沒經過大腦思考,突然講出來。
「不,他不是,你看錯了!」無痕搖搖頭,「你的師父那麼溫柔瀟灑,怎麼會穿黑衣服呢?」
「也對……」我笑了笑,居然會出現幻覺,是因為太思念師父了麼?
無痕看著眼前純真無邪的女子,心里一片陰郁,她那麼崇拜師父,又怎會違背他的命令離開皇宮?看來,是自己低估了師兄在她心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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