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把這個決定說給笠辰,以他的性格別說答應,不阻止我就燒高香了。
晚飯後,店小二領我們來到二樓的兩間上房前。
「這兩間上房是特地為二位客官準備的,有什麼事就吩咐小的,小的先下去了!」仍是沒給我們尋問的時間,匆匆逃離了。
我眯起眼楮看向笠辰,無聲的道,「你能猜到暗中人是誰麼?」
笠辰的眸子越來越凝重,思考了片刻,最終搖了搖頭。
飯菜是如此,住宿亦是如此,想必他對我們的行蹤已了如指掌,我想不明白,既然要幫,為何不光明正大的幫?這樣讓人猜來猜去的有什麼意思?況且,他就篤定了我們會接受這些麼?
我和笠辰相視一眼,無聲的互相囑咐,「晚上小心!」
我們不能講出來,只能用眼神交流,以防止暗處躲著什麼厲害角色將我們對話听了去,打草驚蛇。
合上房門,我觀察著四周,一間普通的客店房間,卻是這里最好的上等房。
不敢有懈怠,甚至連身上佩截的短劍都沒摘,不知道這看似夜深人靜的晚上會發生什麼,還是小心為妙,我身在床上,忽然感覺手腕一陣冰涼,順著胳膊慢慢活動,登時讓我渾身涼透,從頭麻到腳,結結實實的打了一記冷顫。
伸出左手,被束腕綁住的袖口下有微小的動靜,我看著手腕上蠕動的活物,額頭冒出涼汗,難不成我得了什麼怪病麼?血管不正常?還是那飯菜里有毒?越想越害怕,我猛的扯掉束帶,寬大的衣袖散落下來,隨之一個紅色的東西掉在床上,我定楮一看,眼前活潑的正四處爬動的血紅活物不正是蛇君叔叔送的信蛇麼?
我疑感的舀起它放于掌心,小家伙抬起三角腦袋望著我,幽黑發亮的眼珠閃出奪人的光芒,嘶嘶的吐著舌頭,雖然看起來相當無害的小信蛇,我還是免不了皺緊了眉頭,看著它血紅的身軀在我手掌扭動,我只覺得麻麻的,很難受。
小信蛇在我手心里盤繞了一陣,迅速鑽進我袖中,纏在手腕上便不再動了,我掀起袖口,小信蛇安靜的繞在那里,渀佛是一只紅玉做的鐲子,怪不得我會全無查覺!
我記得回到花谷門時,那只盒子被我隨便扔到房里,之後就沒再管它了,可我怎麼解釋現在的現豪?難道小蛇一直都藏在我衣服里?想起它剛剛溫引的模樣,顯然是把我當主人一樣看持,我苦笑,雖然說帶著它不會影響到什麼,但一想到一條蛇這麼親密的繞在我身上,感覺仍是怪怪的。
當時的我根本沒把小蛇放在心里,孰不知將來的某一天,正是如于這條小蛇,讓我免于災難。
整理了下心思,我重新躺回床上。
什麼時候開始?我習慣在睡之前思念一下師父,僅管我知道這很難受,可還是忍不住要去想,我已經出來幾天了,師父他會不會想到我,如果他找不到我,會不會著急?哪怕他出現那麼一點點的心急也能令我心滿意足,但他不會的,他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是另一個女人。
窗外,銀光一閃,恍如一道劍鋒的光芒,迅速消失,但這微小的動靜已足夠令我發覺了。
我躍身而起,消無聲息的將耳朵貼在窗口,手中握緊了短劍。
江湖的夜晚果真是不平靜的,因為江湖人的耳朵是警覺的,窗外的人竟然可以不再發出一絲聲音,我無法猜測他的方位,對方半夜躲在自己窗外,有什麼目的?我仔細在腦中略了一遍,自穿越過後,除了和白襲遠有些恩怨之外,我與江湖中人根本從未結過仇,但顯然不可能是白襲遠,國師要抓我,在那天龍城的城門外全然可以動手,不必等到此時再費力尋找抓人,而且,窗外的人武功絲毫不亞于自己,甚至還高過自己,他更不必用搞什麼偷襲手段。
那他是誰呢?我仔細听著,他沒有動靜,渀佛根本就是路過看看,沒有他意。
突然,他身影一動,嗖的一下離開窗邊,令我十分不解,難道他發現自己了,管不了那許多,我打開窗戶躍了出去,只見一縷銀光迅速消失在客棧後院的圍牆上。我正想再追,笠辰已經出現在我身後。
「婉,發生什麼事了?」他望著銀光消失的地方,然後轉頭看我,問道。
「不知道,這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我們在明他在暗,必須要多加防範!」我一臉嚴峻,雖然不確定他是不是要害我,但這等偷偷模模的行為已經讓我頗感不爽!
「我去看看!」笠辰說著就要躍過牆頭,卻被我一把拉住,他不解的看向我。
「不必了,耽誤的這工夫,他早就跑遠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參加武林大會的條件,別的,暫先不理!」我淡定的說完,放開他向屋內走去。
笠辰跟在我後面,「不知此人會不會阻礙我們的計劃!」
「哦?」我饒有興味的回頭,「我們什麼計劃?難道你想到辦法了?」
笠辰別開臉,故意不看我,「當然是搶英雄貼的計劃!我想來想去,這次不違背武林道義絕不可能進去清風派,你的方法,不如一試!」
我嘴角露出了笑意,「怎麼?肯放下你那仁義道德的虛架子了?」
「我只是在想,滅掉的幫派要如何善後,畢竟只是利用一下,難不成真要離開花谷門自立為派嗎?」笠辰說出了想法,幽黑的雙眸在我身上停駐片刻,轉身走向前。
「那還不簡單,讓他們全都歸花谷門管理,豈不快哉?反正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杜會中,這種現象也不少見,不要以為花谷門不參與江湖事就可以擺月兌這個事實,這樣做也好讓江湖的門派還記得有花谷門的存在!以免過于囂張!」我越說聲音越冷,渀佛自己就是那個強大的食肉動物,對于弱小充滿了迫不及持,我雖然知道自己不會胡來,但是想要達到目的,一些江湖規矩和道義,我是不會顧及的。
「不知道你的想法讓師父知道了他會是怎樣的表情!」笠辰眼中閃過探味,對于眼前的她,他越來越看不透,明明外表很單鈍,卻總像被一些事情牽絆而無法超月兌,在皇宮里,她明知道他居心叵測,竟然還願意幫他一起對付白襲遠。也許,現在的她已經成長不少了,畢竟在皇宮,與白襲遠抗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和大師伯還真是像,想知道他是什麼表情,直接看看你就行了!」我玩笑著說一句,突然嘻嘻哈哈讓他有點不適應,我不理他,獨自走回房。
「有什麼打算?」進門之前,笠辰道。
「明天,我們北上!」我定然,此去只許勝不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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