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期之後,學校開學了,單曉晨如願以償地升上了當地的高中。
可這李氏不但時不時要上門去騷擾,還變本加厲地鬧到了學校。
校方多次出面協調,卻無法阻止李氏不依不饒的行為,單曉晨在學校遭受指指點點,根本也讀不下去了,她的班主任委婉地告訴她,學校希望她轉學。
單曉晨似乎早有預料會有這樣的結果,頂著殺人犯女兒的頭餃,人們只會認為她跟她父親一樣可怕,不會像對普通人那樣對她網開一面。
單曉晨煩惱的是,她這樣的學生,有哪個學校肯收她呢?
無論如何,這個地方是不能再留了,單曉晨收拾好了行李,兜里揣著顧亦琛給她的兩萬塊,決心北上。
單曉晨怕李氏糾纏,特地買了凌晨的火車票,從小縣城到大都市,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在路上餓到渾身發虛,只買了一個面包和一杯牛女乃。
早晨七點半左右,燦爛的陽光透過窗戶折射金黃色的光芒,單曉晨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空氣,感覺自己好像重生了一次,即將開始新的人生了。
她是抱著這樣美好的願望在生活,可是現實卻與她所想的南轅北轍。從家鄉來到這里,不過十天的時間,她已經花掉了將近三千塊。
火車票,住宿費,還有雜七雜八的生活費。
她還想讀書,可是她一個沒有背景的未成年,要怎麼在人滿為患的四九城找到收留她的學校呢?
到底是十六歲的她想法太簡單了,來到四九城,她看著霓虹一樣的城市,心里充滿欣喜和害怕,前幾日,她到處奔波,詢問老板娘,又是找工作又是找學校,結果一無所獲。
因為她是孤兒,她未成年,做什麼事情都諸多限制,學校需要她的監護人,工作需要證明她已成年的身份證。
好在她總是遇到貴人。來到四九城,她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就是住在對面的栗韌,二十歲的她邊工邊讀。
單曉晨跟著她奔波了幾天,模清了一些門道,決定像栗韌一樣,先靠擺攤賺點小錢。
單曉晨跟著栗韌到市場里拿貨,頭箍、發夾、絲巾、衣服之類的,本錢大概需要兩千多塊……準備好了這些,她就可以跟栗韌一起去熱鬧的商業街擺攤了。
單曉晨認真地記住每樣東西的進貨價,又學習栗韌從招呼客人到講價的技巧,當她默默觀察終于做成第一筆生意時,那種感覺簡直太棒了!
短暫的喜悅沖淡了苦味,單曉晨開始認真學做生意,栗韌常常跟她說。
「曉晨你的底子不錯,可是你不能穿成那樣,我們雖然是擺地攤的,可也要打扮自己。這是個以貌取人的社會,你只有把自己收拾漂亮了,別人才會注意到你,進而買你的商品
栗韌從她進的貨里挑選出衣服和飾物,讓她穿上試試。
單曉晨雖然才十六歲,可是她已經一米六三了,黑色的絲質襯衫,黃色亮片七分褲,一下子就把她的氣場提了起來。
又將她那頭已經蓄長的頭發扎成馬尾,露出天鵝頸,戴上發箍和眼鏡,立刻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透明變成一個甜美系的小女人。
單曉晨望著鏡中的自己,詫異于自己也有這樣青春朝氣的一面。
「嘖嘖嘖,我就知道,瞧你打扮起來多漂亮啊,這樣的你出去擺攤肯定能火!」
栗韌說的沒錯,這樣的單曉晨閃閃發光,站在街上,奪人眼球,漸漸地生意開始好了。
但在四九城這樣的大都市,擺地攤是觸犯法律的,當時的單曉晨根本不懂城管一說。
栗韌不在的一天,她糊里糊涂地跑到名牌街上去,剛把商品擺出來,就有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上前,挑剔她的貨物,只因她所賣的大多是她家的仿冒品。
單曉晨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看著那女人打電話報警,她慌得搶過她的手機,卻不料,那女人氣憤地將她的東西都給砸了。
單曉晨最後還是被城管捉進了警察局,不但三千多塊本錢的貨物被沒收了,還要罰款。
單曉晨听說佔道經營要三百到三萬的罰款時,差點暈了,她哪里還有多余的錢交罰款?!
最後還是栗韌到警局把單曉晨救出來的,看著只剩下五千塊的存款,她心里涼涼的,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過下去。
「你當時怎麼會傻的跑到人名牌店前擺地攤啊?」
栗韌想象不到會有這麼蠢的女孩,做這行的,耳听四方眼觀八路,她倒好,主動撞上槍口,她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腦袋。
單曉晨心灰意冷,低垂著眼,也不替自己找初來乍到根本什麼都不懂的借口。
「算了算了,我幫你找份別的工作,你別再憂郁了,這才只是剛開始,就已經喪失斗志了!我跟你說,像我們這樣無依無靠一沒背景二沒人脈的小透明,要想在四九城活下去,那靠的不止是吃苦耐勞的能力,還有——」栗韌拍了拍胸口,挑了挑眉說︰「越挫越勇的自信心!」
單曉晨被她搞怪的表情逗笑,點了點頭,她說︰「栗韌,謝謝你
在栗韌的幫助下,酒吧破例請了未成年的服務生,單曉晨來到這里才知道原來栗韌還有一個身份。
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她會在這間酒吧看到她以為這輩子不會再相見的男人——顧亦琛。
栗韌是「本色」酒吧簽約周末的駐唱歌手。
栗韌的歌聲有屬于她獨特的味道,雖然看起來一般,但是站在舞台上引吭高歌時,單曉晨看到她身上閃閃發光。
一個人總要有閃光點,活著才不至于太窩囊。
單曉晨忽然那麼羨慕栗韌,她也希望能被別人羨慕和祝福。
裝潢偏向歐洲風的包廂里,一聲聲壓抑動情的聲音從艷麗的女人嘴邊哼了出來,令聞者心神蕩漾。
在蛇龍混雜的地方混久了,單曉晨對這種事情也見怪不怪了,她手里抱著兩打啤酒走進去,只見氣氛旖旎的包廂中,一個男人抱著女人當眾熱吻。
女人們大多衣著暴露,而男人則身著名牌服飾,她把啤酒放下去之後,悄聲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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