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河退休之後愈發低調,袁詠意切蛋糕時,他才露臉,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大多喜歡清靜,受不了年輕一輩通宵達旦的生活作息。
見小涼風昏昏欲睡的模樣,讓保姆抱了過來,就說爺孫倆今晚一起睡,上樓去了。
時間漸晚,袁詠意乏意也上來了,她揮手招來ど子,留下顧亦盛主持大局,也上樓去了。
顧亦琛扶著袁詠意,聰明如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顧母的心思,想必是想單獨跟他說會話。
「亦琛,一直以來,媽都相信你是有分寸的人,可是這一次,你讓我失望了
袁詠意年輕時就是個厲害的角色,如今雖然把手里的權力都交給了大兒子,可也是不容忽視的存在,她要是不認同,單曉晨休想踏進顧家。
顧亦琛倒是沒料到閆莉莉會搬出袁詠意來對付他,淡然一笑,他說︰「媽,你這話嚴重了
「你同情那個孩子,收留她,可以,但你要是對這個孩子有什麼別的心思,那可不行。閆莉莉雖然年紀比你大,可她勝在穩重,大方得體,你要是娶了她,那我也能放心了
「媽,我對閆莉莉已經沒有感覺,她對我,執念大于愛意,勉強在一起不會有幸福。更何況,我是個軍人,閆莉莉嫁給我,她能忍受獨守空房的寂寞?現在要她放棄一切跟我到部隊里生活,她可心甘情願?」
顧亦琛說的也有道理,閆莉莉這個女人有野心,她會是一個成功的職場精英,可她不會是個體貼的妻子。
「那個孩子她就能一心一意地跟著你?亦琛,媽不是覺得你不夠好,相反地你是做得太好了,讓人挑不出毛病。你身處這個位置,容不得你出半點差錯,媽的意思,你明白嗎?你現在是軍政主官,一軍之首,媽相信你的將來會站上更高的位置,甚至是一國之首,你的伴侶,可以不比你優秀,但也不能差到哪里去
「媽,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跟誰結婚的話了……」
「總之一句話,我不同意
「閆莉莉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袁詠意語氣強烈,好像顧亦琛做了什麼敗壞門風大逆不道的事情。
「閆莉莉她倒是沒有說什麼。但我這是防範于未然,你收留的那孩子也成年了吧,安排她上大學,給她一點錢也就是了。你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女孩住在家里,算怎麼回事?傳出去顧家顏面何存?」
顧亦琛冷笑,閆莉莉還真是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對袁詠意說了。
「亦琛,你也不要討厭閆莉莉,她說到底是愛你的,不然也不會為了嫁給你努力到今天,想想誰才是適合你的女人
顧亦琛見袁詠意的態度堅決,大概也知道多說無益,勾唇一笑,他俯子,從背後抱住顧母,親密地蹭了蹭她的臉頰,他說︰「媽,我做事情,你還不放心麼?我前些日子拒絕了閆莉莉的求婚,她對我不死心,只能從你這下手了。四年前我想娶她,她沒有答應,輾轉去了美國讀博。如今她回來了,我就應該重新接受她?」
袁詠意模了模兒子的臉頰,轉念一想,她會不會被人當槍使了。
「媽,曉晨是個好孩子,改天我帶她來給你瞧瞧,你就明白了
顧亦琛也不多說了,在袁詠意額上印下一吻,他道聲晚安,轉身離去。
閆莉莉穿著蓮色旗袍,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穿梭,儼然已是顧家二少女乃女乃在招呼客人。
從顧母的言談中不難猜想出,閆莉莉說了些什麼話,譬如金屋藏嬌之類的,幾句流言蜚語就能殺人于無形。
顧亦琛眯起眼楮,閆莉莉,你還是我從前認識的閆莉莉麼?
單曉晨十一點回到家,洗完澡之後,直接倒在床上,她似乎是累極了,很快就入睡。
顧亦琛當晚並沒有留在顧家大宅,他連夜開車回家,到達時,已是午夜。
推開單曉晨的房門,她睡得正熟,蓬卷的長發遮擋住了一半的容顏,輕輕撥開,他看到她瓷白的肌膚,翹密的睫毛在眼瞼處留下一排陰影,秀氣的鼻梁弧度優美,嘴唇微微翹起,像小鳥的喙,紅艷艷的。
顧亦琛坐在床沿,微微俯子,薄唇正欲貼上女孩那誘人的小嘴,卻遲遲沒有落下。
他看到女孩的睫毛輕輕顫動,埋在被子上的小手陡然緊握成拳,注意到這細微的舉動後,他心思一沉,靜坐了半晌,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離開。
門又輕輕地關上了,單曉晨睜開眼楮,怔怔地望著門口,美麗的黑瞳里深藏著濃郁的悲傷。
第二天大早,單曉晨照例煮好早餐,步行到站點候車,上午到琴行,下午到快餐店打工。
安浩然最終還是忍耐不住,打了十幾個電話給單曉晨,當看到手機里有那麼多未接電話時,單曉晨連忙給安浩然發去了短信,道是自己在上班,不能接听。
你在哪里上班?我去找你。
單曉晨握著手機,想了想,還是別告訴安浩然了,讓他知道了,肯定會每天往這里跑的。
我下班再回電。
安浩然不依不饒地打電話過來,單曉晨感覺手機都成燙水山芋了,干脆地關了機,直到下班才開機。
一開機又發現了二十幾個未接電話,打開瀏覽,竟然還有顧亦琛的,單曉晨暗自心慌慌,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七點,這個時候要是再見安浩然的話,肯定不夠時間。
該怎麼辦呢?
單曉晨上了公車,給安浩然回了電話,剛接通,安浩然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怎麼回事?上的什麼班?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電話嗎?」
「對不起
安浩然語氣稍頓,本來他就是想道歉的,誰知道單曉晨先說了。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那天……太沖動了
「那天的事我已經忘了,浩然,我現在上午到琴行去學鋼琴,下午就到附近的快餐店打工,時間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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