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曉晨一進宿舍,黃昧芬就冒了出來,黑暗中,她睜著一雙圓圓的眼楮,好奇地問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快說!你跟誰出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單曉晨捂著受驚的小心髒,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一邊解開衣服扣子,一邊解釋道︰「剛剛是我叔叔來找我了,有點事,出去了一下
單曉晨不敢說實話,就怕黃昧芬追問個不停。
「這麼說,你那個帥得人神共憤的叔叔來我們學校了?」
「嗯,他剛剛送我回來,現在走了
黃昧芬激動地差點尖叫︰「瑪麗上帝,錯過了,錯過了
單曉晨月兌掉綠色軍訓服,換上自己的睡衣,舒服地往床上一躺,微笑說︰「大芬,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軍訓第五天,依舊是無聊卻繁重的訓練,在太陽底下站了半天的軍姿,一個女生倒下了,又一個女生倒下了。黃昧芬很想假裝暈倒,到大樹底下乘涼,可是看到單曉晨那麼勵志,站了那麼久巋然不動,她咬咬牙,較勁似的堅持。
單曉晨的身體也有點負荷不了,只不過她毅力好,就在她雙腿麻得快要受不住的時候,教官終于大發慈悲地放她們休息了。
黃昧芬直接呈大字型地躺在碧綠的草地上,苦哈哈地說︰「啊呀……我不行了……我快不行了……」
單曉晨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捶了捶小腿,說︰「堅持就是勝利,還有五天就結束了,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接受軍事化訓練,以後沒機會了
「好累好累,我忽然好佩服那些入伍的軍人,他們每天這麼訓練,日子不無聊嗎?」
單曉晨微笑不語。
「肯定是太無聊了,所以才把我們當猴子耍,听說下午要練習匍匐前進,我們要在草地上滾來滾去
單曉晨摘了一根狗尾巴草,被黃昧芬搶過去,叼在嘴邊。
「滾就滾吧,反正又不是沒滾過
「怎麼這麼說?」
「高考結束後,叔叔帶我去過部隊的訓練基地,我當時被當成新兵特訓了,練習匍匐前進的時候,下了大雨,把衣服都滾成泥了
「靠了,我說你這麼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怎麼那麼強,原來如此!」
「比起正規的軍事化訓練,我們這樣的還算是小意思,所以啊,不要叫苦了,讓教官听到了,你越喊累,他越訓你
黃昧芬點點頭,十分認同單曉晨的觀點,「你說的沒錯
下午兩點半集合,練習匍匐前進,單曉晨的姿勢對了,就是速度太慢,爬在後面的人被滾起來的黃土遮住了視線,單曉晨被嗆到,咳嗽個不停,臉蛋兒紅撲撲的,沙子跑到眼楮里,眼眶很快紅了。
教官看見了,趕緊就叫她出列休息,怎麼說也是首長家里的嬌女圭女圭,可不能真傷著了。
單曉晨出列後還是不停在咳嗽,教官把手里還沒開封的礦泉水遞給她,說︰「喝點水吧
這些天訓練下來,教官對誰都是凶巴巴的,可對單曉晨居然這麼溫柔,實在是……太引人遐思了!
單曉晨喝了水,總算好受了些,吸了吸鼻子,她清了清喉嚨,其實眼淚就是被咳出來的,教官見了,還以為她是太辛苦了,接下來的訓練,只讓她在旁觀看。
晚上回到宿舍,黃昧芬嚷嚷著教官偏心,單曉晨只是笑笑,她想,自己之所以有這樣的待遇,應該是教官看在顧亦琛的面上,特別寬待吧。
「你們說,那個單曉晨究竟是什麼人啊?我看她和教官的關系不一般……」
「在多媒體教室看電影那天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教官單獨把她叫出去了……」
「那天晚上熄燈後,我還看見她從一輛軍牌吉普車上下來,你們說,她是不是跟教官在談戀愛啊……」
關于單曉晨的緋聞,逐漸從宿舍樓里傳開,單曉晨渾然不知自己悄然變成了話題人物,許多同學都通過緋聞認識她,匯聚在她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尤其是當教官對她說話,指導她一些動作時,幾乎全部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教官教了一套強身健體的簡單拳法,對女孩子來說,還可以防狼,單曉晨身體不協調,揮拳總是出錯,教官看不下去了,就把她叫出列,站在最前面,著重指導。
單曉晨十分羞愧,頂著巨大的壓力,勉強記住了拳法的套路,回宿舍午休時仍在練習。
黃昧芬見她時刻不得閑,就說︰「我強烈懷疑教官這套防狼拳法是為你準備的,你長得這麼漂亮,太招人惦記
「瞎說什麼,你別站著了,我忘了接下來的動作是什麼了,快教我
黃昧芬攤手,「我也忘了
單曉晨精力都放在這套拳法上了,吃飯都在想招式,本來挺簡單的一套拳法,卻因為教官老是把她當重點對象栽培,安排在大家面前訓練,她壓力太大,導致頻繁出錯,學到最後一天,還是忘東忘西。
後來這件事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到了顧亦琛耳里。
軍訓最後一天,新生們都在cao場集合,單曉晨毫無例外地站在隊伍的第一位,看到顧亦琛出現時,委實嚇了一跳。
顧亦琛站在主席台上,校長站在他身後,客氣地說話,那伏低做小的神態,叫人實在好奇他的身份。
顧亦琛穿的並不正式,可就是普通的黑色工字背心和軍綠色長褲,都顯得豐神俊朗,霸氣凌人。就在所有人猜測他是何方神聖時,負責此次軍訓的總指揮教官站出來,恭敬地舉手敬禮,渾厚的聲音響徹整個cao場。
「所有人听我的指令,稍息!」
單曉晨慢半拍地伸出左腳,一看不對,立刻換了右腳。
「向右看!立正!」
隊伍經過指令整頓,立刻就整齊了,總指揮教官見狀滿意了,轉過身朝演講台上的男人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首長好!」
所有人都在心里振奮了,新生們都跟著大聲喊︰「首長好!」
單曉晨有點雲里霧里地搞不清楚狀況,這里明明是北外藝,怎麼忽然好像變成了顧亦琛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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