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江湖夢 第四十二章柳公拳

作者 ︰ cp漠孤煙1

船只雖多,但湖面更大呵,有這麼劃船的麼?風小魚和姬小小幾乎忍不住就要開罵。當然沒有,在人家的地頭嘛。再說,如此絕色大美人面前,素質早已擺在講政治的高度,又怎能自毀長城?早有兩名赳赳船夫,立于船頭,一副戒備狀,兼索賠款。卻見對面小船上有三漢子,正抱拳作揖直道歉,說什麼剛喝了點酒,還是初學駕駛什麼的,要過來對船只及人員的損傷作些評估,好賠銀子,一邊說著,皆已齊齊躍了過來。兩船夫雖面有怒意,但見對方誠意賠錢,便也讓開,心里正盤算著如何虛報些損傷數據及作高些精神損失費,忽見對方已動起手來!

當然不是動手掏銀子,是……

最近在咫尺的一個,雙手舞動,十指狂點,如天女撒花一般,又如春風吹拂楊柳枝,煞是教人眼花繚亂。美,好看,更犀利!如夏日午時,烏雲翻滾,半空中突然傾瀉而下的密集的豆大雨點!更渀佛這些雨點都來自地獄,帶著黑白無常的拘魂指令!恐怖!同一瞬間,另兩漢子直撲瓊姨、柳菲菲、風小魚和姬小小,皆張牙舞爪,如一陣颶風!

本分坐桌子兩邊,喝茶吹水看風景,悠哉悠哉,忽見船頭兩人如颶風般襲來,殺氣洶涌,風小魚和姬小小身上雞皮立起,口中只「呀」了半聲,人已被瓊姨扔到後邊,待爬起來,瓊姨和柳菲菲早與和來人戰成了一團。兩船夫身份本就是保鏢,船夫不過是暫時客串,雖遭突襲,卻終究也是高手,身子急退半步,拳頭已經擊出,轟然作響。

剛跳出虎穴又掉進狼窩呀!風小魚和姬小小初還道是誤上賊船禍及無辜君子立危牆下,但見那兩家伙左沖右突數次要努力沖殺過來,那淡淡卻如劍光般鋒利的眼神掃過,分明就是沖自己而來!想想這段日子,時不時就被人暴扁一頓,兼還坐牢政治犯什麼的,呵,真是流年大大的不利呀!便要逃竄,然湖水茫茫,更兼身子還極度虛弱,又如何走得了?正惶惶如熱鍋螞蟻,忽憶起「甜使」身份,便皆長吁了一口氣,漸漸神閑氣定下來,干脆拉了張凳子坐了,翹起二腿,撐著下巴,欣起賞來。

瓊姨和柳菲菲人美極,身手更是出乎想象,一招一式,看上去花拳繡腿,嬌嬌滴滴溫溫柔柔,卻極具殺傷力,那兩家伙看上去倒反有點不妙了。兩船夫可就有點麻煩,身手也真的很生猛,奈何實在不在同一檔次。以二敵一,也不過十數招,一個便已被放倒,而另一個,在同伴倒下三五招後,也中了一指,悽然倒下。放倒兩船夫的漢子,手腳不停,傾刻間已向瓊姨掠去,路過打得正酣的柳菲菲身邊,遙手一指,柳菲菲立馬生生被定住。她正長腿一挑,本是極為瀟灑,就此被定格,風吹裙縵,秀發飄揚,雪白小腿,煞是美極誘人。湖風吹拂,渀佛還甚解風情,輕輕的一點一點將她的裙子向大腿下褪去,春光漸顯。柳菲菲大窘,香汗滲出,臉龐通紅,眼珠子窮睜,奈何嘴里就是喊不出聲。船上幾名丫環見狀,皆悉數沖上陣來,叱嗟有聲,看上去也挺打得,在風小魚姬小小看來,也算得上是發狠的小母雞一類了,奈何檔次實在相差太遠,不過三五下手腳,便已被斬件上碟。這當兒,瓊姨一聲嬌叱,長腿一挑,已將一漢子放飛。同一瞬間,那第一名漢子在搞掂船夫柳菲菲及所有丫環後,亦已一指殺到。

這一指的氣勢,凌厲而磅礡,殺氣指數瓊姨生平僅見。

眼下更已是以二敵一,瓊姨頓時花容失色!好個瓊姨,再怎麼失色,也依舊是春天里最嬌艷燦爛的一朵!但聞一聲嬌喝,雙拳已是左右各自擊出,口中一邊道︰「廣——東——花——未——發,江——南——柳——先——開!」她這十字一字一字的說出,待說完,手中已是擊出了十拳,正是名動天下的江南柳氏家族祖傳絕學——柳公拳中的最精華部份——殘柳壓花篇。

柳公拳,與少林寺的羅漢拳並稱江湖兩大神拳。其實,江湖輿論皆認為,柳公拳比羅漢拳更勝數籌。羅漢拳本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初霸道犀利至極,後因弟子廣泛習練,已大眾化,江湖中人多多少少皆知其來路變化,是以威力銳減,之所以依舊披神拳光環,主要原因當是憑籍少林寺一千數百年聲譽。柳公拳卻不同,憑借的是真材實料。柳公拳創始人柳公權,600年前京兆華原人,幼年嗜學,12歲能辭賦,29歲進士及第,他書讀得好,一手毛筆字更是體態勁媚,骨力遒健,結體嚴緊,含魏碑斬釘截鐵之勢,直追當時書法第一名家顏真卿,世稱「顏筋柳骨」。柳公權在游訪名山大川臨摹古人名貼期間,得一隱世武學高人傳授武功,他將書法精神融入武學中,創出一套拳法,即柳公拳,一時間幾乎打遍天下,乃當世三大絕世武學高手之一。時至今日,江南柳氏家族的掌舵人柳迎風,正是籍此柳公拳,強悍殺入福布斯武學排行榜第13位。

柳公拳,據說一個文字便是一個招數,文字有多少筆畫,它便有多少般變化,世間有多少文字,它便有多少招!還據說,王羲之的狂草有多豪放它就有多豪放,古秦的小篆有多綽約它就有多綽約,遠古的甲骨文有多深奧它就有

多深奧!還還據說,世上所有的魏碑加起來有多重,它的力道就有多重!

怎麼擋?面前兩漢子,至少就有一個抵擋不了。

瓊姨只說完了個「發」字,他人已摔飛出去,高高地飛上半空,沉沉地落下,墜落在他本來的小船上,搞得小船地動山搖,湖水晃蕩,魚兒蹦逃。還好,省了搬運費。

至于另一個……莫道行人早,更有早行人!山外青山樓外樓!

他的指,還有他的人,如妖似幻,白娘子一般在魏碑中穿梭。不知瓊姨是否看見,他的眼神,瞬間發亮,有一種棋逢對手獨孤求敗終覓敵手他鄉遇故知的神采。魏碑再硬再重,他的指卻渀佛金剛鑽。當瓊姨察覺不妙,他的指,已至頸脖間!金剛鑽呵,它豈非要在魏碑上鑽個透明窟窿?瓊姨眼楮,已悽然閉上,幾縷秀發,拌著汗水,凌亂地粘在因激烈打斗而微喘並略紅的臉上。

金剛鑽忽然縮回,化為拳頭,並往下側一挪,撞在她肩胛上。

撞擊聲並不是很響,因為他的力度,至少已收回了一半。他並沒有想著要傷她。

瓊姨詫異,但被擊中的瞬間,也還是發出了驚呼。一半的力度,終歸是一流高手的一半,諒雖無大礙,在拳頭的撞擊下,人還是摔飛了出去。也許還是生命中第一次被放飛,毫無抵抗,了無所系,人將何處?這種感覺,很懸。懸到雖然明知道不會有什麼事,卻就是忍不住要驚呼。

瓊姨的驚呼,將風小魚和姬小小的魂魄都震飛了。

本是在欣賞著,兼又是外行,初見瓊姨吟詩作對下放飛了一漢子,皆猛拍手掌,還大聲念起「廣東花未發」來,只道跟著很快又會放飛第二個,豈料眨眼間,放飛的竟是她自己?另一免費小母雞保鏢,還在面紅紅狠眨眼楮定格著哪。很不對路!大盤已由紅翻鸀!還就要高台跳水飛流直下三千尺!冷汗頓時彪出。那漢子已向自己二人閃電撲來,眼看就要被攬入他懷中。風小魚慌忙將甜蛇扣在手上,就要拋出。

忽有一影子風一般自遠方掠來,橫在自己跟那漢子中間,如一堵牆,如一座山!人霎時就覺著如進了安全港灣。

風小魚和姬小小拍拍心口,長呼一口氣,抹去額上冷汗,人稍微走出幾步,看見橫在中間的,是一高大漢子,劍眉,虎眼,約四十出頭,一身灰白衣裳,極為樸素,神態從從容容,湖風吹拂中,衣衫飄飄,甚為飄逸,眼神炯炯,更隱含約約霸氣。他的懷中,居然抱著瓊姨!

但見他朗聲道︰「在下丐幫石破天……」

只說了這幾個字,對面那漢子已然不見蹤影,他早已如輕煙一般掠走,順手扯起船上受傷的同伴,掠回自己小船中,小船便如輕煙一般飄遠。湖水茫茫,霎時不見。

呵!這個人就是那只小母雞石如花的老爹,塵世江湖第一高手?!風小魚和姬小小皆瞪大眼楮張大嘴巴,半天合不回來。

尚在石破天懷中的瓊姨,此刻本是睜開了眼來,正待要站下來,掙月兌開這陌生男人懷抱,待听得是石破天,復又合上眼去,一動不動繼續伏在他懷中。只是她臉上紅暈漸起,漸濃,心更是撲撲亂跳,如撞鹿。剛才人被放飛在半空,多懸呵,忽就覺著有一人不知從何處來,將自己安然抱住。他的胸懷是多麼寬廣、他的臂彎是多麼厚實呵,他身上微微散發出的淺淺汗水味,是那樣的誘人!安全,寧靜,溫馨。一切都久違了呵,有不少個年頭了吧?直恍如在夢中。真希望就此過上一萬年!然終究是陌生人,雖也曾偷偷地淺淺地睜開眼來瞧了好幾回,卻看不全面貌,不知他是誰?待覺著人已回到船上,睜開眼來,听得是石破天,身子便震了震。呵,如若剛才那漢子一拳將自己打暈,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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