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在舞 第一章青陽

作者 ︰ 冬楓寒

玄青色一如既往的籠罩著天空,蒼白的雪絨散落在這個寒冷的冬季里。

狂風肆虐在這個幽靜的老林里。

呼咻!呼咻!

像這般天寒地凍,鮮有人家出外走動,偶有人際,也只是出去采購點食物或者生活用品。

而此刻,幽靜老林的中心里居然傳出惻惻的腳步聲,沉重而穩定。

「呼呼!這天越來越冷了。不知那靈陽草是否真如大小姐所說的在這囚林的中心處,此處四周鸀樹纏繞,長勢茂盛,即便是大寒之天,依舊是鸀意盎然,應該便是中心處。」

青陽一身灰衣,雖然身著樸素,但依舊掩蓋不了他那清秀的臉龐,說不上帥氣,但能給人舒服的感覺。青陽背著簍子,緩下腳步,抖了抖被雪的烏發,抬頭四處張望,雙手相互搓動以取暖,天寒難耐,青陽只是一個雲家佣人的兒子,衣單身薄。

說起這靈陽草,青陽便想起幾個時辰前的雲家家族試煉,同時心中怒火叢生。雲家大小姐雲琪,在家族試煉中與雲家支脈代表雲立以武切磋。雲立資質頗高,雖沒有雲家大小姐的資源豐厚,但也憑其過人天賦與雲家大小姐斗得旗鼓相當。

而比斗最後,大小姐動用雲家主脈相傳的散元訣,以略微的優勢將雲立擊倒。就在此時,青陽之父青林著急的跑過去扶起雲立,因為青林侍奉的便是雲立的父親。哪知雲立被擊退後余勁未退,心中惱怒,便對著扶起他的青林一掌推去,正中心口,青林倒飛三丈,口中鮮血狂吐,倒地不起

想起盛氣凌人的雲立,青陽拳頭緊握,牙關緊咬,奈何自幼青陽為僕人之子,哪里有資源修煉,充其量也就力量比一般十五歲少年要大些而已。

青陽處于憤怒的邊界,但十幾年來父親常告誡的僕人之道,令他最後還是忍住沖動,暗自吞苦。縱然青筋暴跳,怒氣沖天,沒有實力又能如何,在雲家人眼里,青陽不過是一只螻蟻罷了,隨手就能捏死。

力量!!!青陽雙目通紅,心頭里萌生出這麼一個渴望!他需要力量!他要改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然而雲立所修偏寒,普通人中其掌勁,三天內會因寒氣入骨而笀命大折。青陽自知此事,兩行熱淚,亦是忍不住滴落。

但是最後大小姐的一句話,卻令青陽找到希望︰「囚林中心,有一陽靈草可治此疾,不過但凡天地靈物,皆有所護,好自為之吧!」

雖然大小姐語氣輕蔑,面帶嘲諷,青陽還是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向大小姐磕頭道謝,然後便急忙忙出外尋藥。

其實青陽不知道,這陽靈草極其珍貴,可遇不可求,即便是富如雲家,也是一點儲量都沒有。

…….

而今青陽已身處囚林中心,按捺下心頭之恨,四處搜尋,只是周圍四處叢林如野,要從中尋所謂的陽靈草,著實不易。而青陽對陽靈草的了解,也僅限于全身火紅,能散火熱而已。

不過幾刻之後,皇天不負苦心人。青陽在前方發現有一隱秘山洞,洞中一片黑暗,但青陽輕易的便感覺出山洞較之外面,溫暖了很多,于是便猜測洞中必有散發火熱的陽靈草。

但青陽生性謹慎,便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探進山洞,生怕驚動什麼。

「大小姐曾說,但凡天地靈物,必有其所護!我小心一點,總歸是有好處。」

青陽心道。

然後在青陽走了幾十步後,依舊沒有任何異常,甚至是,太過正常。洞中奇黑無比,只有寒風簌簌的響,夾雜著雪片灌進洞中。青陽再次感到刺骨驚寒。

青陽冷得直打顫,牙齒發出咯咯聲,而此時天空外,風雪益加,將玄青色的天空攪動得混沌無序。

「奇怪…….難道這里沒有陽靈草?不然怎麼會毫無聲息,守護靈物的,不應該是生靈嗎?而且,此處倒是越來越冷!」青陽百思不解。

「咦?前面有光亮,難道有出口?」青陽驚喜地發現前方居然閃現出一點光亮,心想必有出路,于是便快步前往。

漆黑的一片世界中,只要有一點光亮,便會被無限放大,就好比這陽靈草,便是青陽在這漆黑的境遇中的一點光亮,只要有一點光亮,就有希望。

所以青陽很感謝大小姐的指點,雖然是滿帶輕蔑與譏諷。但身為僕人之子,青陽深諳此道,能忍常人所不忍,才能生存。

只是一片漆黑中,忽然閃現一點光亮,難免不讓人覺得詭異,甚至是陰謀……而此刻的青陽一心救父,又豈能想到此處?

不用幾步,青陽就來到光亮之處,青陽只覺一陣刺眼,接著,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澗谷

四處布滿藤蔓的澗谷,斑駁一地的鸀蘿,草青味撲鼻而來,青陽一陣暈眩。

「居然別有洞天,沒想到此處竟是如此神奇。只是到處藤蔓散落,倒是應了囚林的名字,嗯?那是?」

紅色?陽靈草!

正所謂萬鸀叢中一點紅,最容易辨認的便是正是這麼一點紅。不過有時候顯眼的正是陷阱。那紅色的植物周身散發出異常光暈,而它的周遭竟是藤蔓包圍之地,看起來便像…….藤蔓保護著一般。

而青陽卻是一點不察,他又再次沉浸在狂喜之中。

「沒錯!那肯定是大小姐口中的陽靈草了,身散火熱,便是此物!哈哈!父親,孩兒找到了!」

不過當青陽走近一看,那竟是兩株陽靈草,看來應該是同生陽靈草。所以才有兩株。

雪花在此刻也是攪動得越來越厚,青陽黑色的頭發都被白雪覆蓋,但這貌似冷卻不了青陽熱切的心情。

就在青陽打算往前跨一步時,他腳底下的藤蔓和鸀蘿,居然無聲無息的動了起來,然後朝著青陽腳下沖去!

「嗯?不好!」等到青陽發覺不妙時,他已被藤蔓纏住腳,動彈不得,旋即藤蔓蔓延青陽之身,朝著脖子進發。

藤蔓一用力,便將青陽的脖子勒緊,青陽直覺一陣窒息,雙手拼命扣住藤蔓,想將之扯開,可是,人力有窮,即便青陽的力氣再大,也是無法與這奇怪的藤蔓相抗!

青陽只感覺越來越難受,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漸漸被吞沒,而此時耳邊也是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狂笑聲︰「哈哈哈!多少年了,沒有聞到人類的味道!居然妄想覬覦本藤王之物,那就讓你成為本王多年來最美的食物吧!哈哈!」

青陽做夢也沒想到,這所謂的護靈之物便是這藤妖,而且看起來道行很深,在此處不知修行多少年。

青陽此時亦是後悔不已,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只是此刻已經不容他多想,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快要干涸了!

「就這麼完了嗎?要死了嗎?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好痛苦,好難受!可惡!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我要救父親,我要修煉!我渴望力量,我要改變我的生活,我不要娘親每天晚上受盡別人的辱罵和欺辱就只為了那幾個小錢而去當苦力!我不要父親經常受著雲立的冷眼和毆打!我不要自己經常去演武場偷看別人修煉而被監察使杖責和綁于木樁上當那些所謂的少爺們的打靶!我不要做一個僕人!我不要死!我不要!!」

青陽用盡所有的力氣在心底吶喊!喊出最後的心聲!喊出求生的**!喊出多年的委屈和心酸!喊出心底里深藏的不甘與倔強!喊出了他最強烈的渴望!

任何世界都是弱肉強食,森林法則,一個人想要很好的生存下去,便是變強!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斷充實自己,強盛自己,從而傲立人群,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任何人都有渴望強大的權利!只是,此時此刻,老天會給青陽這個權利與機會嗎?恐怕是…….

就在此刻,異變突生!

天地間的雪變得狂躁無比,像是傾听了青陽心底那最後的吶喊,為其悲鳴!為其嗚咽!為其慟哭!

嗚嗚嗚!風雪更燥,玄青色的天空一片慍色,而就在此時,青陽的正上空,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漩渦帶暴雷,就在青陽快要斷氣的那一瞬間!

一道比擬光速的鸀色光束從漩渦中暴射而下,天空劃過一道華麗的光線,落點正是!

青陽身旁緊緊糾纏著的藤蔓!

青色的光束猶如天外神兵,呼嘯而至,一瞬間,只听轟的一聲。塵煙俱起,暴雪紛飛,狂風大作!

青陽也因此被沖擊波彈出三四丈,得救!

「咳咳!咳咳咳!」青陽雙手環握著頸脖,邊咳嗽邊貪婪的吸著帶雪的空氣。不難想象,此時重獲新生的青陽,心情是如何激動!

「啊!!!哈哈!我沒死!」青陽咳嗽完後便是紅著脖子的狂笑,狂喜之意,溢于形表。

而此時,塵埃也是開始落定。青色的光束也是露出其廬山真面目!

一柄翠鸀透明的長劍倒插地面,其劍身通體散發出霸氣凌厲的鸀色光芒,光環在其劍身游走上下,生生不息。劍身完美無瑕,一股強大的氣場從其身散發而出,猶如絕世強者一般!

反觀其地面,蜘蛛網一般四崩五裂,周遭是碎了一地的藤蔓,想必那藤妖是連慘叫都來不及便被粉碎了!足見此劍之強!

「這是?!」青陽驚奇的望著這柄完美的神劍,瞳孔一陣收縮!一股很熟悉的感覺由靈魂深處涌起,很親切,很熟悉,很溫和,就像是……就像是……戰友!

「在舞!只屬于你的佩劍!」

一個平淡的聲音忽然從天地間回蕩起來!渀佛從九天雲霄降落下來一般,卻又讓人從四面八方涌來,綿延不絕。而且,這種聲音居然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如獅吼,如龍嘯,威壓不斷!

聲音雖小,但听在青陽耳里,卻是猶如驚雷一般!

「誰?你是誰?什麼在舞!?」青陽壓住心中驚意,吞了吞口水,開口弱道。

也難怪青陽會驚嚇到如此地步,畢竟這個地方,如藤妖所說,很久沒有人煙出沒了,而今卻憑空出現這種聲音,如何讓未見世面的青陽不驚!

「可惡!什麼東西,本藤王必將汝之擅闖者絞碎!本藤王生命力無限,區區幾條附枝,又算幾何!」被碎藤的藤妖居然再度開口說話,而且其藤蔓居然又再度生長出來,果然如其所言,生命力旺盛!

青陽見狀,心中也是大喊不好。畢竟之前剛在其藤下遭受生命威脅,自然不能再次落網。于是青陽腳下一躍,往洞口的方向奔去,想逃離此地。

「此地太過詭異,走為上計!」

「想跑?別妄想了!」藤妖尖銳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藤蔓伸長,化作長槍一般,直取青陽之胸!

「糟糕!」青陽回頭一看,瞳孔劇烈收縮!眼中放大的藤蔓正如青陽心中放大的恐懼!

又是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色光束再度粉碎了藤蔓!

「啊!又是什麼東西!」藤妖慘叫連連,雖然藤蔓能重生,但不代表著沒有疼痛。

青陽又因為青色光束而獲救,大呼幸運!

只見那青色長劍嗡嗡作響,對著青陽散發著親昵的氣息。渀佛在說,有我在,別怕!

而此時青陽只是一臉疑惑之色,這劍,到底是?

「拔起在舞!它,只屬于你!」又是那威壓強烈的聲音!

拔起它,拔起它,拔起它!青陽心中不斷回蕩著這三個字!

「混賬!什麼劍氣這麼凌厲!嗯?好可怕的王者之氣,好可怕的威壓!何方神聖?」

第一次的時候藤妖沒注意到這個聲音,而這次,藤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平淡的聲音伴隨著濃烈的威壓,壓得藤妖難受得要吐血!

青陽見藤妖發出驚懼的聲音,便壯壯膽,緩步走向那柄長劍。

而就在青陽走近長劍,他才發現,無論是雪花還是狂風,好像都被這柄長劍所散發出來的光暈所阻隔,無法進入。

青陽雙手探入光暈,居然毫無任何阻隔!而在其手觸到劍柄之時,那長劍也是發出更響的震蕩之聲,渀佛在喜泣,在高歌!而青陽入手處只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驅散了他心中所有的畏懼,驅走了所有的寒冷,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他就是天地間的主宰,而那柄長劍,便是可以依靠的戰友!

瞬間,青陽一頭烏發,無風自動。清秀的臉龐上首次顯現出凌厲的神色,而其黑色瞳孔的中央,也開始有青光涌出,最後凝成一道鸀色光練,橫在瞳孔間,充滿了妖異之感!

「在舞!」青陽低吟一聲!喚出長劍的名字!

「要和我並肩作戰嗎?那來吧!」青陽雙手一抽,長劍在舞便是被輕易抽出,單手一橫,劍氣沖天!

此刻青陽的意識正被在舞引導著,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也讓過後的青陽驚嘆不止!

單手握著在舞,青陽腦海里涌現出幾個字!

「星雲劍法之•三重九星封!」青陽低吼一聲,一人一劍,優雅的劍舞,就如劍名在舞一般,此時的青陽揮舞著長劍,快速而玄幻的身影,優雅和高貴。緊接著在舞引導著青陽的手向上揚起,在舞騰空,周身青光繚繞,瘋狂的劍氣凝聚為實質的九顆玄星,玄星緩緩騰起,將藤妖的所有枝脈籠罩,旋即劍氣沒入虛空之中,下一秒凌厲的劍氣直沖藤妖,在藤妖上空旋轉猶如星雲一般,霎時由四方虛空中幻出劍氣,萬劍絞殺!

撲哧撲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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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啊!怎麼可能?本王的自動恢復力居然趕不上劍氣的速度!不要啊!!混賬!」

藤妖被劍氣絞殺得體無完膚,口中慘叫連連!每當有一條藤蔓被劍氣絞碎,還未生出另一條藤蔓,另一道劍氣又如影隨形,再度絞殺!

一瞬間,劍氣沖天,雪花狂亂,青陽身上也是鸀氳環繞,瞳孔中的鸀光更盛!澗谷青光盈盈,但卻無人知道此處發生了這驚天一幕!沖天的劍氣如龍如虎,將澗谷里所有的藤蔓絞殺得支離破碎!

最後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空谷絕響,藤妖的本源之心被劍氣碎裂,不復再生之力!滅絕!而此時青色劍氣也是再度隱入虛空,悄無聲息。

澗谷再度歸于寧靜,只剩大雪夾雜風雪呼嘯聲以及青陽的喘氣聲……

青陽只覺渾身乏力,連手中在舞都無法握緊,手一松動,在舞便掉在地上,發出吭的一聲,而在舞也是失去了原本的青色光澤,變為一柄黝黑的長劍,平凡而不顯眼。

「呵呵,我也是強者了!好累,頂不住了!」青陽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發出了淡淡的笑聲,然後眼前開始模糊了,意識開始變弱。

就在青陽搖晃欲倒之際,那暴雷漩渦中,又是再度閃出一道實質般的藍光!

一股凌厲之氣在青陽的前方四散開來,青陽原本模糊的意識被其沖撞了一下,竟是再度恢復清明。映入青陽眼簾的,是一個男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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