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劍仙魂錄 第十五回 鏹流

作者 ︰ 羞羞姐

御物飛行,動則千里。

赫連月兌月兌將沈雲勤挾在臂下,一路上七彎八繞,細辨之下,卻始終是向西北飛去。

沈雲勤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听覺視力則是無礙。一開始,只覺得耳邊風聲陣陣,眼前山巒滔滔;地上的陌生景物飛速退去,也不知是行到了哪里。抓住自己的那位姐姐每隔一段時間便要變換一次方位,每次變換,他都要眼前一黑,頭痛欲裂;越到後來,間隔時間便越長,好幾次都是沈雲勤已能看到天機老叟和凌寒仙子的身影後,方才變換;連帶著飛行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莫非是沒力氣了?」沈雲勤心想。

仿佛印證了他心中所想,赫連月兌月兌的速度此時明顯地慢了下來,一副真元已盡的衰敗模樣,搖搖晃晃向著前面的一處險峰落去。離那險峰不遠,便見赫連月兌月兌又一次使動「醉流霞」功法;這一次,她卻並換方向,而是直接瞬移到了險峰之上,不再逃跑。

追擊眾人見此情形精神大振,紛紛催動法寶,向赫連月兌月兌的落腳之處趕了過去。

天機老叟一鳥當先,直線飛行正是他的強項。只听那鳥一聲嘶鳴,驟然加速,轉眼間便甩下眾人,直逼險峰。

突然,原本站在鳥身之上自鳴得意奠機老叟神情大變,拼命催動真元,企圖將鳥頭調轉方向。無奈速度太快,已是反應不及,機械怪鳥載著天機老叟一頭扎進險峰外一道幾不可見的氣流之中。剎那間,玄妙杖光球又起,將天機老叟護在當中。

那如同透明的氣流被怪鳥觸動,頓時凌亂起來,現出凶險萬分的真貌。

後面的凌寒仙子與雲普真人見狀齊齊放慢速度,臉上也露出驚異之色。

「魂碎鏹流?此乃何地?怎麼會有這等凶物?」雲普真人詫道。

只見那原先和緩安靜的氣流,一遇外物,立刻變得狂暴不堪;氣流內部,仿佛有億萬尖小針流在來回高速穿梭,將任何攪入的物體瞬間磨為齏粉。那機械怪鳥只堅持了不到半刻便被針流穿透,先是爆成一團火花,隨後化作塵埃;天機老叟的玄妙罩上也如放了煙火,光明大作,磨擦擠壓之聲聲聲入耳,令人恐懼異常。在自然偉力面前,即使是修道之人的力量也顯得如此渺小!

身處局中奠機老叟更是大汗淋灕。那機械鳥雖不如伏魔劍采八方奇金而成,卻也含了不少紫金、天鐵、沙汞等物,最為輕巧堅固、行動迅捷;如今半刻而滅,不但叫天機老叟雄不已,更讓他心生膽寒,不知自己這玄妙罩究竟能堅持得了幾時。

在魂碎鏹流的恐怖碾壓之下,玄妙杖中通過天機秘法貯藏的真元只支持了片刻便即將耗盡,天機老叟不得不開始準備用自身真元支撐光球,但覺四周壓力越來越大,更將光球逐漸推入鏹流核心,縱使他拼勁全力,也無法挪動半步。天機老叟自知如再想不出辦法恐怕便要困死當地,一旦真元枯竭,便是個魂飛魄散、肉身全無的下場。

想到這里,天機老叟更加焦急,眼見凌寒仙子與雲普真人已至,便高聲呼道︰「雲普真人,我知你道法高強,快想些辦法,救我一救!你我同為中原仙門,素來無怨,難道便見死不救,讓這魔門妖女看了笑話?」

雲普真人皺眉道︰「這等絕地,卻非我力所能及!不如待我師叔趕到,再從長計議。」

見雲普真人不應,天機老叟又趕忙轉向凌寒仙子︰「仙子冰雪聰明,定有法子救我出去!我與你玄女宮掌門乃是故交,今日你救得我,來日必會在你師尊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快些想個辦法,救我出去吧!」

凌寒仙子惱那天機老叟剛才壞了她的好事,又懼這「魂碎鏹流」霸道強橫,恐法寶受損,是以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老仙高看小女子了!這魂碎鏹流之威,連雲普真人都無能為力,我一個弱女子,又能有什麼辦法?」

見此情形,天機老叟早明白二人各自心思;萬般無奈下,只能先運足真元與鏹流相抗,以求多撐些時間等待事態轉機。

卻在此時,乞丐老仙與慈元真人一前一後趕到,見此局面也均是大吃一驚。慈元真人向師佷問道︰「怎麼弄成這樣?」

雲普真人道︰「那赫連月兌月兌果然狡猾,必是早已設計好路線,將我們引到此處,以‘醉流霞’功法瞬移過去,卻讓天機老叟避之不及,直撞入魂碎鏹流之中,若不是憑手中玄妙杖加上自身真元尚能堅持,怕已是神魂消散了!」

乞丐老仙卻在暗自琢磨。如今情勢,明顯是天師道二人實力佔優,一旦天機老叟性命不保,只怕剩下三人均不是他們的對手。若救了天機老叟,便能求得個平衡,許多事才有可能辦到。

想到此處,乞丐老仙便取出將乾坤盞,向天機老叟道︰「魯老頭,他們不管,我老乞丐便來救你了!」說著,將自身真元聚于盞中,抖腕攢射出一道接一道白光,直向著魂碎鏹流飛去。

那天機老叟先是聞言一喜,待見了乾坤盞的白光鋪面而來,又是一驚,大叫道︰「好你個老叫花子!卻做這等落井下石之事!」言語中極是惱怒之意,手中玄妙杖亦是光芒大作,吐盡最後余力,做好迎接白光沖擊的準備。

只听轟隆一聲巨響,白光卻並玄妙杖形成的光罩相踫;而是剛一遇到魂碎鏹流,便猛然炸開,劇烈的震動頓時將鏹流中高速運動的細小針流震得紛亂;而後續白光則趁虛而入,在更深的鏹流掀起波瀾。僥幸天機老叟陷入鏹流還不算太深,三道白光炸開後,一時間光罩外側壓力大減。

便在此時,天機老叟也明白了乞丐老仙的用意,抓住壓力頓減的大好時機,拼勁全力在針流恢復運動前飛出了魂碎鏹流的範圍。

天機老叟甫一月兌險,便收了玄妙罩,落在地上仔細調息,顯然剛才一番經歷已是大耗功力。那乞丐老仙一招功成,不由得自覺大有面子,連沒帶齊法寶的遺憾也跟著淡了許多,笑吟吟地打量著身邊的幾人。

沒了異物沖撞,狂躁奔騰的魂碎鏹流又逐漸恢復到幾近透明的寧靜狀態,眾人發現,赫連月兌月兌顯然也已耗盡真元,正坐在鏹流後的險峰之上運功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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