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劍仙魂錄 第八十一回 無涯

作者 ︰ 羞羞姐

醉心樓主的真實年齡在仙門之中也一直是個謎,誰也不知,誰也不曉。

也許是仙法得道、駐顏有術的結果,呂無涯從外表上看起來總是三十五六歲的樣子,既顯得成熟穩重、溫文爾雅,又散發著強烈的自信與濃厚的雄性氣息,更能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絲瀟灑出塵的倜儻風流,確是個極易獲得女子好感的俊朗人物。

而呂無涯心中所慮之事,也正與女子有關。

自三十年前勘破情關之後,呂無涯修煉的「六忘仙法」便已到達第五重「忘情」之境的巔峰。這「六忘仙法」依次為「忘物」、「忘人」、「忘我」、「忘心」、「忘情」、「無忘」,乃是他從眾多古籍中尋得的一門至高仙法。

本來記錄這仙法典籍頗有些殘缺不全,卻硬讓他以無匹的智慧、超凡的靈覺一點一點解讀下來,並歸納、總結成了這門「六忘仙法」。

書中原無「六忘」之說,只提到「非忘物、忘人、忘我、忘心、忘情者□能無忘」——「者」字與「能」字之間的關鍵之字卻偏偏讓蟲給蛀蝕了一大半,留下了一個令觀者無不深惡痛絕的小洞。

呂無涯借助自身的修行體悟,結合上下文含義,從左側殘留的一小半字體中推斷出此處原是一個「不」字,這才將「六忘仙法」的基調確定下來,並以親身砥礪加以驗證。

事實證明,自從他修習了這門「六忘仙法」,道行增長可謂一日千里,方到「忘我」之境便已躋身仙門高手之列;達到「忘情」初境之時,呂無涯更在這天池之畔,向上一任樓主胡日天發起挑戰,歷經半日激戰,重創了以御毒之術蠻聲仙門的胡日天,將其幽禁之後,繼任了這醉心樓主之位。

呂無鴦生極為聰穎、靈根卓絕,修煉起「六忘仙法」來,進展快得驚人。當日,他只用了三個月工夫便已「忘物」、一年「忘人」、三年「忘我」、七年「忘心、十年「忘情」!然而,自他親手斬斷與莫愁師太的世間情緣,補全了他的凡塵情劫之後,卻整整三十年再一步!看似近在眼前的「無忘」之境、登仙大道與飛升之夢依然顯得那麼虛無縹緲、遙不可及。

如今,一貫自信滿滿的醉心樓主也漸漸開始懷疑自己的功法是不是在哪里出了問題。

「難道我的世間情緣依然?」他站在那里,面朝天池,若有所思。

便在這時,一道黑色的曼妙身影悄然在他身後浮現出來,這黑影距離呂無涯是如此之近,仿佛一出手就能趁其不備置他于死地一般!

卻見那黑影在醉心樓主的背影後踟躕了半晌,終于跪下來,懊喪開口道︰「月兌月兌又輸了!還是不能靠近樓主五尺之內……若是真要與樓主對敵,月兌月兌恐怕早就沒命了。」

那醉心樓主極為瀟灑地回轉身來,似乎已將滿心的疑慮在瞬間都收了起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說道︰「早就跟你說過,你雖天資卓越,性子卻不夠硬。道心極易受到外界影響而發生波動。若是對手遠遜于你還好,若是對手實力稍強,便可藉此波動尋出你的位置,將你封死;你若再不吸取教訓,便是將那‘醉流霞’功法練得再好,也是枉然!」

赫連月兌月兌狼狽逃回山門之後,立即向樓主「坦誠」了自己的失敗︰先是被一個遠道而來的神秘道人擊退,失去了莫愁師太的下落;再被同樣肩負尋找獨角獸與神秘人任務奠機谷弟子伏擊,寡不敵眾之下,僥幸逃月兌;為了不使自己失去樓主的寵愛,她故意隱去了兩次受辱並被人拍成套圖的羞人之事,只說對方實力超凡,自己兩次都已盡力,但仍是技不如人,只好先逃月兌出來,待功法更為精深之時再去報仇;而開眼道人所說的十年之事,更是提也沒有提。

醉心樓主聞言之後,眉頭微皺,當時並什麼,只是勉勵了她幾句,便讓她下去休息。

雖到想象中的斥責或是遭到其他懲罰,赫連月兌月兌的心中卻惴惴不安起來,反倒害怕是因自己屢次失敗而令樓主失望,樓主從此不再重視自己,一直頗有些心神不寧。今日見樓主獨自一人觀賞湖景,便試著過來再探探他的口風。

如今听他語氣雖略顯嚴厲,但仍在悉心指教自己,赫連月兌月兌便知樓主並她放棄,心中頓時平和好受了許多,極為感激道︰「多謝樓主賜教,月兌月兌定會磨練心性,不負樓主重望。」

「起來罷!你是我親手栽培,我自然對你更加嚴苛一些,不會在心中怪我吧?」

「月兌月兌不敢!樓主是為月兌月兌好,月兌月兌怎麼會怪您?」

「呵呵呵……樓中其他人等都有自己的仙家法寶,可這麼長時間來,我卻偏偏不讓你修煉使用,難道你心中就真的沒有怨言?」

「樓主對月兌月兌恩重如山,樓主讓月兌月兌做什麼,月兌月兌便做什麼,當然不會有怨言!」

「好!我呂無涯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可知我為何不讓你使用法寶?」

若說赫連月兌月兌心中毫無怨言,定然是不可能的;她也曾幻想自己手持厲害法寶,將那神秘道人與天機谷二人碎尸萬段,只不過她深知樓主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卻一直想得不甚明白;剛想回答「不知」,好從樓主那里得到期盼已久的答案,忽然又想起剛才樓主對她所說之話,福至心靈道︰「莫非這法寶也會產生波動?」

呂無涯贊許地看了她一眼,道︰「正是!所謂法寶,本就是世間靈物菁華萃聚天地元氣凝煉而成的珍異之物,或多或少都在向外散發著一絲靈氣波動。若是道行高深之人,便能從法寶散發的靈氣中判別出其威力大小;或是在茫茫塵世間中,輕而易舉地將它找出來。以你為例,若你拿著法寶使用‘醉流霞’功法,除非這法寶的威力超過了對方的感知能力,不然就算你藏得再好,也能被道行高深之人探知出來,這‘醉流霞’功法也就廢了……我歷來只允許你使用軟鞭,也便因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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